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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往下說,蕭明渝整個人就越是陷入風魔,他得身後像是有地獄之門,伸出無數隻大手,操控著他僅有的清明神智。

  他說的這些,季子琛都不知道,估計是在他被「誤殺」後發生的事情,但也能才到大概。

  蕭明渝內斂,遇事不愛分享,所以從未跟他說過,哪些人找過他麻煩。因為這在他眼中屬於沒有必要。

  季子琛辯解道:「這些我確實不知道,但這也不是你把我關在這裡的理由。」

  「不,你不能出去,他們會因為我傷害你,我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蕭明渝搖著頭,踉蹌著往後退了半步。

  這些話很直白,季子琛聽得更加糾結,感動與怒氣交錯,他一時間調整不過來。往常只需說些好話,蕭明渝不會拒絕他任何事。可這次,這人心如頑石,不論他怎麼說他都不會改邊主意。

  季子琛梗著脖子,說不出話。

  蕭明渝繼續不看他,說道:「我沒有不尊重你,我說過,從很久之前,我就喜歡你,現在也是,不,現在我……我愛你,但我不會放你出去冒險。」

  「縱使是讓我千刀萬剮,我也受不了你受一分一毫的傷。」

  終於看了季子琛一眼,雙目通紅,身側雙拳緊握:「從前我從未想過要理會這些人,但我並非善類,這次,我不會再縮頭無視,我會回擊,我要讓他們不敢再來犯。」

  什麼回擊?季子琛面色動容,他不敢想像以蕭明渝現在的實力,予以仙門百家回擊,會不會與原著結局,黑化後滅了仙門百家以及所有傷害過他的人,大差不差。

  屆時局面一定不可控,整個修真界都要為這次討伐付出慘重代價。

  如此想來,季子琛就頭疼。但好在還有一點,那就是蕭明渝此時並沒有達到修真界戰力天花板,還有他爹能治他。

  蕭明渝說:「其實上回我沒同你說實話,鮫人鱗,是用來打開我母親留給我的寶石沒錯,我也想要裡面的東西。」

  「可那東西,不是其他的,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七成魔氣。」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怕什麼來什麼!

  季子琛頓時語塞,他覺得這個世界就是在玩弄他,全書所有關鍵情節,無一例外全部都在照常上演,好像不把蕭明渝這樣的有志青年所剩無幾的人性摧毀,就不罷休。

  而他一直在可笑地蚍蜉撼樹,像個跳樑小丑。

  這下真的沒人能夠制住蕭明渝了,季子琛給所有來討伐的人默默點個蠟。

  第90章

  季子琛心裡五味雜陳:「你是要殺了所有人?」

  作為讀者, 他很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那絕對爽翻天。可此時情況不同,他矛盾得很, 心裡亂作一團。

  蕭明渝看著他,濕漉的雙眸飽含失望與悲傷,顫聲道:「我在你在心中就是這般心狠手辣?」

  聞言, 季子琛剛想否認解釋, 腦子充斥著紛亂不清的情緒,叫他欲言又止, 不知該從何處解釋。

  「沒錯,誰敢攔我, 誰就得死!」

  蕭明渝突然情緒激動,一顆心已然沉入谷底, 雙眸發紅,破罐子破摔道:「既然莫須有的罪名都定作我的, 證明無用,我倒不如坐實了!」

  說罷,蕭明渝便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留給季子琛決絕的背影。

  季子琛被吼懵,蕭明渝現在的狀態極不穩定, 與上回在鮫人灣時的異狀如出一轍。

  可這般時候, 憑什麼只有蕭明渝能發火?

  他不甘示弱,威脅道:「蕭明渝!你若是敢將我關在這裡, 我便……」他還沒想好警告,有一種無名的預感在掣肘他,他眼下所說的每一句, 都會成為現實。

  蕭明渝背對著他立在原地,手垂在身側,發出咔咔的響聲,似是不可置信,聲音放得極低,問道:「便怎樣?」

  不怎麼樣,事到如今,還能怎麼樣?季子琛在心中痛苦道,他手上沒有籌碼,他沒有不識好歹,不是沒有心,他不忍心再威脅蕭明渝什麼,那樣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面目可憎。

  他認命道:「你若執意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嘴上雖然如此說,他忍住胸口的悶痛,思索著靠自己尋找門路出去。

  可蕭明渝莫名被傷到似的,側首,眼裡不復憂傷,餘溫褪去,只剩陰冷:「對,他們說的沒錯。一直都是我逼著你,將一己私慾強加於你,你只不過迫於無奈,暫時接受了我,那不是真感情,只是我一廂情願。倘若真有感情,那也是憐憫。」

  這一字一句叫季子琛聽得啞口無言,氣憤與無助席捲他的腦子,這人居然否認他的感情?!

  他愣在原地,忘了反駁。

  蕭明渝像是在複述誰的話,說到這裡終於有了自己的情緒:「世人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可那又怎樣,我就是這般下作。你死心吧,我不會放你出去,沒人能傷你,亦沒人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見人又要離開,季子琛咬牙切齒,試探著問出一句:「若是,你沒能回來,我該如何?」

  聞人輕笑一聲,自嘲道:「那便更要坐實我強迫你的名頭,說我是無惡不作的魔頭,沒人不會信,如此你便清清白白,回靈霄山,權當作這一切沒有發生過。」

  這些話一氣呵成,似乎早就被打好草稿,再念給他聽。

  蕭明渝逃也似地離開,密室只餘下季子琛一人。若他是河豚,現在早就氣成一顆球。這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跟人談戀愛,走心又走腎,居然被人輕易質疑。

  蕭明渝可以找千千萬萬個理由拒絕他想出去的請求,但唯獨不能是這個。

  這是對他的不信任,也是對他辛勤付出的感情的糟蹋。

  胸中那口悶氣許久都平復不下來,他失手往石壁上隔空劈去一記空刃,碎石濺落一地,石壁沒有很大的損毀。

  顯然,若是他靠這種法子出去,不僅上演修真界《肖申克的》,還能直接體驗改朝換代。

  四處探查無果,他只得走進這間悉心準備的院子與竹屋。思來想去,他直覺這間屋子暗藏玄機的可能性最大。

  按照蕭明渝的尿性,應該會在此處設下傳送法陣,以防有奸人進來迫害他時,他能及時遁走。所以它只需要找到觸發點,在試出觸發條件。

  其實這都是他的猜想,但此情此景下,直覺是他唯一能依靠的東西,因為——

  「系統。」

  【滋滋滋,屏蔽中……】

  蕭明渝故技重施,根本不會讓他通過系統出去。果真料事如神,季子琛甘拜下風,生氣的同時,又覺得悲涼鬱悶。

  若不是因為了解,又怎麼會準備得如此周全。

  他真的費解,他和蕭明渝之間,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變成這樣?難道他真的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喜歡,讓人覺得自己只是逢場作戲?

  季子琛搖搖頭,腦子裡混亂的思緒怎麼都理不清,一堆事外加緣由都需要他弄清楚,偏偏這時候他沒有沉下心思考的能力。

  他無頭蒼蠅似的找尋觸發點,全都以失敗告終。這期間倒叫他心緒變化不少,卻不是緩和,而是進入另一個極端。

  這間竹屋裡布置了清新淡雅的蘭花,桌上放著他最喜歡喝的酒,床上的被褥與床幃全都是他最喜歡的顏色與材質,柜子里的衣裳也是他最喜歡的式樣。

  就連牆上掛著的,都是他們在琉璃城一起挑選的面具,一玉兔,一猛虎,依偎在一塊兒,不失和諧。

  過去這麼多年仍是嶄新如初,鋥鋥發亮,可見保管它們人花費了多少心思。

  都說細節決定成敗,季子琛已經敗了。漸漸平復的情緒湧起無法壓制的憂傷,胸口隱隱鈍痛,他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

  不知是蕭明渝將觸發點藏得太隱秘還是怎地,季子琛並未找到。

  洞中無日月,他只知道自己在這裡面呆了很久,具體多久無從得知。這院子裡的一草一木早就被他摸透,他很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自上回不歡而散後,蕭明渝再也沒來過,這麼久了,密室里就只有他一人,他只能幹著急。

  正當他想破腦袋時,密室來人了,哦不,準確說,是來魔了。

  季子琛知這不是來放他出去的,反而是監視,遂冷淡坐在院子裡:「仇鷹,你別白費力氣,蕭明渝給的這些東西我都不要。」

  仇鷹不聽他的,用法術將托盤徑直傳了進來,落到季子琛身邊的桌子上,勸道:「季公子莫生氣,這些是我想給你的,與蕭君無關。你若是真想撒氣,也莫跟這些吃食酒水撒氣。」

  它負了傷,走路一瘸一拐,這傷似乎很重,叫它只得維持半人半鷹的狀態,也叫季子琛能清楚看到,那雙展翅翱翔高空的大翅膀,如今已被人折斷,此時被包紮地嚴實,藥味濃重,不知還能不能復原如初。

  季子琛不忍心再責難它,皺眉問道:「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仇鷹不知再想什麼,反應力極慢,避重就輕道:「被人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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