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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難道不想試試?」

  費黎繃直嘴角思考兩秒:「但你不能動。」

  「好,今晚由你主導。」

  「……你起來,讓我去準備。」他本不是害羞的人,此時卻羞赧得心都仿佛縮成了一團。

  過了一會兒,裴仕玉的房門敲響,費黎渾身濕漉漉站在他的門外,猶如半年前他們那些無人知曉的幽會的夜晚。

  裴仕玉拉他進來,如他所言,將一切主動權讓給費黎。

  費黎頓了頓,有點遲疑,看得出來他對這件事並不十分熟練,證明他曾說過和公關沒有更進一步的接觸都是真的。最後他還是拉住裴仕玉浴袍的腰帶。

  裴仕玉握住他的手:「不好看。」

  費黎還是扯開腰帶,裴仕玉左胸除了子彈留下的傷疤,還有那條從胸骨開始,沿著胸肌和肋骨一路延伸到腋下的手術刀疤。這些傷痕將他原本矯健完美的身體變得四分五裂,滿目瘡痍。

  這是費黎第一次看見他的傷,之前在醫院醫生換藥時,他都會特意要求拉好遮擋簾,費黎一時間沒有動作,也說不出話。

  他這反應讓裴仕玉有些尷尬,明明氣氛很好的。他拿回自己的腰帶:「都說不要看了。」

  「很漂亮,很美,」費黎直直盯著那些疤痕,「是我見過最美的傷疤。」

  「你……」裴仕玉突然一個激靈,屏住了呼吸。

  費黎埋在他胸前,嘴唇顫抖著,動情地將那片傷疤每一寸都吻了個遍。

  第103章

  開始裴仕玉還懷疑費黎說喜歡他的傷疤只是安慰,這會兒他倒是多少有點信以為真。

  費黎在他腰上忘情地起伏顛倒,一直盯著他的胸膛,並無數次動情地親吻那些傷疤,以至於浪潮平息,那長出嫩肉的傷口仍在發癢發燙。

  指尖再次從這傷口上划過,流連忘返,捨不得放開,裴仕玉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就這麼喜歡?」

  費黎縮回手:「弄疼了?」

  「不是,只是沒想到你有這種狂野的愛好。」裴仕玉玩笑道,「小黎啊,你是不是喜歡那種臉上有刀疤,胸前有胸毛的男人?」

  「我喜歡你。」

  「如果我臉上有刀疤,胸前毛髮旺盛?」

  「也喜歡。」

  裴仕玉毫不懷疑費黎說的是真的,他真就是這麼狂熱地愛著自己。只是從這不可思議的甜蜜里生出來一點疑惑,為什麼費黎會那麼喜歡他,事無巨細地遷就他,一切都以他的感受和需要為主。

  裴仕玉自認他也很愛費黎,如果對方需要,他也不吝為他去死。但獻出生命只是瞬間,只需要一種巨大且短暫的勇氣。而費黎為他所做的一切,潛伏多年的隱忍,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照顧和忍讓,這是比用生命去愛對方更困難的事。

  「小黎,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不記得了。」

  「這種事怎麼會不記得。」裴仕玉想了想,「我是第二次見你就對你產生了好感,畢竟第一次你滿臉是血,沒看清你長什麼樣子。」

  這讓費黎意外:「你喜歡我的長相?」

  「長相喜歡,個性也有趣,真正讓我心動的應該是你不羈的外表下真實的逞強和靦腆吧。」

  費黎無奈承認:「是的,第一次邀你見面,我的確很緊張,也一直在逞強。」

  裴仕玉側過身,正面對他:「為什麼?難道你對我一見鍾情,才非要糾纏著見面和報恩?」

  「這麼說也沒錯。」

  「真的?我這麼大魅力,讓你看一眼就喜歡,我怎麼不太信呢。」裴仕玉撇了撇嘴角,「而且我覺得你也不是會對人一見鍾情的類型。」

  「對別人不會,只是對你。」

  「費總,你學得真快啊,說不定你比我更適合做公關。」

  見他這麼說,費黎反問:「弄清楚我到底什麼時候愛上你的,這很重要?」

  裴仕玉想了想:「倒也沒有,只是有些好奇。」

  還有些疑惑,以前從未仔細想過,現在一想,好像從一開始費黎就是這麼依著他寵著他,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麼快就徹底淪陷到不可自拔。

  就算說不清楚,也不要緊,關鍵是他們現在還在一起,仍然深愛對方。

  夜很深了,裴仕玉已然入睡,費黎還醒著。他輕輕撩開裴仕玉的上衣,借著夜燈微弱的光,用目光代替手指,仍然痴迷地一寸一寸撫過他胸前的傷口。

  這是裴仕玉為他擋槍留下的疤痕,是用生命愛著他的證據。他沒有懷疑裴仕玉喜歡他,但在這之前,他沒有想到裴仕玉愛他到這種程度。每每看見這道傷口,他整個大腦和胸口都開始發熱,一種狂熱的喜悅快要洶湧而出,光是看著,就感覺腸胃痙攣,快要流出眼淚。

  床頭的電話輕微震動了一下,費黎拿過來看了一眼,回了一條消息,隨後輕輕掀開被單,下了床。

  剛剛進入睡眠的裴仕玉被這電話的震動給吵醒,他睜眼看見牆上的時鐘,已經走過了十二點。這麼晚,還有誰給費黎發消息?這時他聽見外面車輛的聲音。

  裴仕玉也起了床,他沒有下樓,站在房間外的陽台,看見停在他們別墅門口的陌生車輛。

  費黎出了院門,徑直朝那車輛走過去。他只穿著睡衣,來人應該是個相當熟悉的人。可是他倆的熟人今晚都來參加了晚宴,還會落下誰深夜單獨驅車前來?

  就在裴仕玉好奇不已,車上的人下來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人——南城窪的熊師。

  費黎原本就來自南城窪,能在他躲避追殺時將其藏匿的人,必定跟他交情匪淺。而今晚的晚宴也不適合這種身份的人,費黎沒有邀請他也不奇怪。

  熊師也沒有做什麼,只是交給費黎一個牛皮紙袋,就上車離去了,想必是替他辦了什麼事。

  路燈底下,裴仕玉不得不注意,大半年前對方那一頭金髮就很醒目,今天那發色更變成了鮮艷的紅色。說起來也挺不可思議,南城窪的實際話事人卻有一頭紅毛……

  突然,如同一道閃電在裴仕玉腦里劈過,他終於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見熊師為何會覺得他眼熟。那時他是金髮,裴仕玉一時沒能想起。今天他一頭紅色短髮,裴仕玉終於記起這並不是見他的第二次,而是第三次。

  第一次碰見熊師是在很多年以前,他救下費黎的那天,在南城窪街上,那個把費黎揍得滿臉是血的混混頭目。

  當時那個小頭目最顯眼的就是一頭紅色短髮。那天裴仕玉氣不過揍了他一拳,對方朝他放了狠話,直到年叔帶著保鏢過來,他才帶人離開。

  快十年過去,人是變了一些,但裴仕玉肯定,當年那個紅毛就是熊師。

  費黎曾在他手下被折斷手臂,差點一命嗚呼,現在兩人竟成了朋友?據裴仕玉所知,費黎恐怕不是這麼宅心仁厚的類型吧。

  真是奇怪。

  費黎也沒多待,拿了東西就回來了。

  回到房間看見裴仕玉沒在床上,有點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剛剛那人是熊師?」

  「是。」費黎把手裡的紙袋遞給裴仕玉,「之前商量的,β-Catalyzer臨床試驗後就要量產,現在就需要投資藥廠和建生產線。以前榮晟的藥廠規模不夠,年叔看上了南城窪那塊兒地。關於南城窪的拆遷和賠償這些事,我交給熊師在幫我辦。」

  「看來你很信任他。」

  「是啊,畢竟我們從小就認識,他辦事一直靠譜。再說他一直在南城窪,對地盤很熟,這件事交給他是最合適的。」

  這句普通閒談,卻叫裴仕玉心中警鈴大作。

  既然他們是髮小,從小就在一塊兒,當年熊師對費黎如此痛下殺手,就顯得十分怪異。

  裴仕玉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心頭就越是忐忑,越是忐忑,就越是懷疑。

  他好像總在懷疑費黎,總是不能信任他。但在選舉事件真相大白的那天,他就決定再也不懷疑費黎,永遠信任他,就算費黎有些事沒有和他坦白,他也該相信對方是為他好。費黎連那樣艱難痛苦的事都為他做了,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懷疑對方?

  看他表情有異,費黎不想裴仕玉對他有什麼誤會,便把文件袋也遞過去:「這是南城窪居民簽的拆遷合同。本來南城窪的地不屬於居民,房屋都是違建,但直接把人都趕走有些不人道,也會激起他們的反抗,適當賠償比較好。」

  「是應該賠償,總能為了建廠把人逼上絕路。」

  裴仕玉附和著,心頭卻在想著別的。他要問嗎,還是就當不知道?

  他害怕問出某些自己不喜歡的結果,他和費黎好難才有今天這樣的結局。可如果不問,這個疑惑將永遠無法消除。他被欺騙了這麼多年,得知真相後他能原諒,但對於欺騙本身,他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他不希望跟費黎之間還有任何罅隙,他不想自己對費黎的愛里包含疑惑和不確定。他問:「費黎,當年我們第一次相遇,帶頭揍你的那個人是熊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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