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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他淪落涼州,離家三千里,有家難回,日後只怕也難被重用……她還是覺得,是她對不起他。

  嬴澈尚不知她在想什麼,攬著她躺下,把被子替她蓋上:「那,要是有下輩子,我一定早些說,一定早點把溶溶娶回來,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又開始油嘴滑舌了……

  令漪默默地在心間抱怨著,心內卻很甜蜜。她把臉貼在男人緊實火。熱的胸膛上,纖指一圈一圈繞著他頭髮:「不說這個。」

  「王兄,你把宋郎調回來好不好。」她紅唇貼著他下巴,近乎撒嬌地求,「涼州那麼遠,那麼冷,又是塞上,風土殊異,他一個土生土長的洛陽人,水土不服會很難受的……」

  「……」

  嬴澈不期她這時竟還能提起那八竿子打不著的宋祈舟來,涼涼橫她一眼:「掃興。」

  旋即坐起身,將她放在了腿上,開始去剝她的衣物。

  男人結實粗壯的手臂緊緊箍著她,不容逃離。令漪的腰一下子軟了:「那我們不說這個!」

  所有的姿勢中她最怕的就是這個,何況是一開場就來。她紅著臉求道:「唔,我們方才說到哪兒了?說到縣主和寧瓚了是吧……王兄……別、別脫……」

  就這一句話的工夫,她寢衣已被剝去大半,露出玉白的肩頸鎖骨,於燈下泛著瑩瑩柔光。

  凌亂的小衣之下,一對兒飽。滿挺。翹的雪玉欲露不露,格外誘人。

  原就是嚇唬,他到底是住了手,只冷冷瞥她。她心虛地咽了咽口水,自顧說回方才的話題:「……其實寧瓚人也挺好的,就是身份低了些,縣主不會是想收他做面首吧??」

  畢竟,臨清縣主身份尊貴,又有大長公主做後盾,怎麼看也就是玩玩啊。

  她本是隨意一句,豈料又給了嬴澈無理取鬧的機會:「什麼面首。」

  他扶著她重新躺下,開始親吻她泛紅的臉頰:「溶溶一個女孩兒家,怎麼將這樣的虎狼之詞時時掛在嘴上,該罰!」

  「總不會,溶溶也想要面首了吧?」

  灼熱的指已經探入小衣里,似捻著一簇火,令漪怕癢,被他吻得一陣陣往帳里縮,笑聲如銀鈴:「對啊,王兄不就是我的面首嗎?」

  「那為兄這就來服侍溶溶。」

  嬴澈順理成章地俯身,堵住那張還欲說出更多掃興之辭的柔潤紅唇。令漪被吻得心口酥軟一片,白皙如玉的手臂柔柔地回抱住他後背,開始回應起他。

  快了。

  嬴澈在心裡對自己道。

  一切事都已結束,等後日的朝會,他便請求陛下給他和溶溶賜婚。

  再不用扯什麼兄妹情深的遮羞布,也不必欺騙世人說她是鄧家的女兒。他就是要昭告全天下人,裴令漪就是他最愛的女子,無論她微賤還是高貴,貧窮還是富有,欺騙還是真心,美貌還是醜陋,他都愛她,像愛自己一樣愛她。

  芒種將至,首夏清和。婚禮的一應事情備好後,端陽前的最後一個朝會上,嬴澈便欲請旨賜婚。

  不想朝會之上,他還不曾開口,御座上的天子便先命宦者頒布了一道詔書:

  「予聞皇天之命不於常,惟歸於德。故堯授舜,舜授禹,時其宜也。

  相國晉王,天誕睿聖,拯傾提危,澄氛靜亂,匡濟艱難,功均造物。既而光啟憲章,弘宣禮教,道邁於重華,勛超乎文命。

  朕雖寡昧,暗於大道,稽覽隆替,為日已久,敢忘列代遺則,人神至願乎?便遜位別宮,敬禪於晉王,一依唐虞、漢魏故事。」

  竟是一封禪讓詔書。

  突如其來的禪讓書打斷了嬴澈的全部計劃,更有些驚訝,天子如何會突然退位。

  但一幫部下與嬴灼卻不會允他推辭。宦官宣讀旨意的話音剛落,群臣尚處于震驚之中,嬴灼便率先出列:

  「臣等恭迎新君即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話音剛落,清河大長公主也站了出來:「妾也願追隨新君,誓死效忠大魏!」

  其餘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清河大長公主同涼王這樣的宗室代表均已臣服,也不得不出列,紛紛叩首。

  金殿之中,群臣聲若洪鐘,繞樑不息。嬴澈宛如被突然架上戲幕的伶人,若非他的確事先不知情,便要懷疑,這是否真是自己事先策劃好的一齣好戲。

  禪位之事沒有半分意外地被定了下來,下朝之後,嬴澈跟隨小皇帝進入寢殿,不明所以地問道:

  「陛下為何要這樣做?」

  把持朝政這麼多年,若說他對那個位置沒有一分一毫的覬覦,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也的確沒有做好準備,更擔心禪讓過後有可能到來的叛亂。

  ——天子無罪,怎麼看,這都不是禪位的最佳時機。

  小皇帝立在書案前,背對著他,一縷餘輝自菱花格的窗外打進,滿室流金中,少年人單薄的身姿顯得格外寂寥。

  他沉默了片刻才答:

  「王叔不是告訴我,做天子,就必得以天下為己任、背負起對萬姓的責任麼?」

  「所以我不想做天子了,我沒有這個能力去平衡我的責任與我個人的私慾。我只想同小曦在一起,像從前她陪著我一樣去陪著她。」

  竟是為了虞曦。

  嬴澈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陛下,天底下的女子多的是,您何必執著於一個罪臣之女?」

  小皇帝卻打斷了他:「她是不是罪臣之女對我來說都無分別,在我眼裡,她只是我的妻子。丈夫保護妻子,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再說了,」他語聲微頓,「王叔,曾經不也喜歡一個罪臣之女麼?」

  仿佛石破天驚,嬴澈豁然開朗,他有些慚愧地喃喃:「是臣愚鈍了……」

  當局者迷,他總還習慣性地將天子當作小輩,並習慣性地替他做一切決定。卻全然疏忽,他已經長大,已經到了懂得情愛的年紀。

  「王叔,」小皇帝卻回過神來,很認真地看著他道,「朕是心甘情願退位的,你就不要推辭了。於公,這個位置本就不該是我的,它應當是那位大哥的。於私……」

  小皇帝嘆息一聲,看向窗外沉鬱的落日,面色頗為傷感:「於私,我也不想同王叔走到兵戎相見的那一天。」

  至高無上的權力是會讓人上癮的,它能令夫妻反目、父子相殺、手足相殘,讓人喪失良知,變得冷血無情、殘暴癲狂。

  他不願獻祭自己,也始終珍惜幼時王叔帶給他的溫暖,更萬幸自己還未能真正嘗過權力的滋味——否則,他今日便不會這樣心甘情願。

  在王叔面前,他本就沒有任何勝算,若要連這最後一絲維繫彼此體面的情誼都失去,那才是什麼都沒有了。

  「王叔,自我坐上這個位置以來,萬事都是你替我做決定,如今,我想自己決定一次。」

  「我只有一個請求,退位之後,還望王叔給我一安身立命之所,讓我能與小曦優遊終老。」

  話已然說至這個份上,再拒絕,倒顯得自己口不應心。嬴澈心思複雜,只好默認了。

  他退步些許,最後一次向這位侄兒行了為臣的禮節:「臣,領旨。」

  六月初一,嬴澈正式即位,定年號為建昭,將於次年正月正式改元。並追封已故先太子為奉天皇帝、追封已逝的父母為帝後,神主皆入太廟。

  同日,小皇帝降位為東海王,歸還王邸。

  權力交接得極t為平和,並無異動,畢竟虞氏一族倒台後,朝中本就是他的天下。北方邊境上,叱雲氏同公孫家牢牢把持著幽并二州的軍隊,西北涼州也有涼王的部下同宋祈舟主理軍政,外敵自無可乘之機。

  作為回報,嬴澈下旨,晉清河大長公主為趙國大長公主,加食邑為萬戶,比一等親王的食邑還要高。又破例將臨清縣主崔婉玉封為清河郡主,賜國姓為嬴。

  至於嬴灼——也加了食邑,至於他事先討要的「涼州永為世封」卻沒給。

  ——不僅沒給,他原想討要的安西地界也沒給,甚至降下旨意,要他迎娶叱雲氏的女子為正妃,明擺著是要當年被太宗皇帝遷出涼州的叱雲氏重回故土,去蠶食他的權力。

  嬴灼雖不滿,但看在他追封先太子為帝的份上,到底忍住了沒同他算帳。只隨便找了個「柔然未滅,何以家為」的理由搪塞了他,拒絕了婚事。

  做完一切事情之後,擺在嬴澈前面的,就只剩下同令漪的婚事。

  婚禮的諸多事項雖已備好,卻皆是以親王規格備下的,自然不符合如今的帝後禮制。他只得命人一一改制,命宮中織室全力縫製大婚所用的帝后冠冕。

  如是,一切穩妥之後,已然是年底。

  這一年到底還算是升明年間,嬴澈索性便將婚禮放在了次年正月、自己正式改元之後。其時璇穹周回,三朔肇建,就在這新春伊始之際,朝廷點了太尉為使,司徒為副,持節前往晉王府,奉璽書迎親。

  一直到禮官臨門之際,令漪都還有些不切實際的眩暈之感。一年前的此時她還只是個罪臣之女,怎麼短短一載的時間,竟成了新君的皇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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