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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如月說:「我父親剛才正和你哥哥談話,他們說了幾句就互相介紹你和我,然後你就把我喊出來了。」

  「哦對了,我有未婚夫了。」

  鄧如月慢悠悠說完,常羽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想抽根煙。鄧如月說話並不會讓人感到尷尬,常羽笑著說:「那是我搞錯了。」

  兩人在花園裡走了一圈,沒幾分鐘就回去了。常羽回到常青肅身後,笑著跟人打了招呼,然後就跟在常青肅去了其他地方。

  一整晚,常青肅沒再看他一眼。

  常羽當自己是給他丟了臉,自知虧理就老老實實沒說話。

  因為在宴會上喝了酒,回去的時候是助理在開車,到了常家之後,常青肅拿起脫下的外套就往外走。

  常羽倒不急著回去,他在車裡看著他哥進了大門,自己一隻手扒在前座的椅子上湊過去。

  「秦特助,我哥最近有沒有跟你提過聯姻的事兒?他都是給我選了誰家的?」

  秦特助詫異地從後視鏡看了常羽一眼:「聯姻?二少嗎?」

  常羽眨了眨眼,不然呢?

  秦特助說:「聯姻的事,我倒是沒聽常總說過。」

  「你該不會被秘書處的人排擠了吧,天天跟在我哥跟前,我哥都給我說了聯姻的事了。」

  秦特助:「……」

  秦特助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只好從肚子裡倒出一點東西證明自己在泰安的地位:「之前有個人跟常總談生意,方案過不了就想出歪點子,說家裡有三個女兒……跟常總攀不上,就拿二少三少說事,常總直接讓人把方案扔進碎紙機里。」

  秦特助記憶力很好,觀察力也不錯:「當時常總說『你們公司給的方案,扔進碎紙機里都是髒了碎紙機』,對方臉都綠了。把人趕走之後,還在秘書處發了脾氣,說不要什麼垃圾都往他面前帶。」

  常羽愣了愣,常青肅不打算讓他聯姻,那上次說的話,是故意唬他的?

  常羽在門口吸了根煙,站著散了會煙味,這才推門進了常家。

  他在玄關處換了鞋,洗過手正要上樓,忽然聽見沙發上有一聲輕響。

  他回頭一看,常青肅坐在沙發上,面前開了瓶紅酒,桌上擺了個高腳杯。

  常青肅問:「你跟馮鈞在山上談了多久了?」

  第42章

  有幾天沒聽見這個名字, 常羽定在原地,心臟抽動,忽然有一種詭異的踏實感。

  等了幾天, 終於聽見有人提起馮鈞的事情。

  常羽張了張嘴, 心想常青肅果然知道這件事。

  常青肅冷漠地看著常羽:「你那麼快就忘了他, 急著要跟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

  常羽有些不適地側著身子:「這是我的事。」

  「你的事?」常青肅冷嗤一聲,高腳杯里的暗紅色酒液沿著杯壁旋轉一圈,倒入口中,「你以前跟在我身後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句話,現在倒是想著要和我拉開關係了?」

  常羽覺得他不可理喻, 抿嘴看著常青肅把玩著酒杯, 常羽站了會, 正打算離開, 常青肅卻站起身, 手裡的高腳杯重重磕在長桌上。

  「你十八歲的時候, 我帶你去會所,出來的時候我問你了一句, 你當時說的什麼?」

  常羽茫然地眨了下眼,那都六年前的事情了, 他察覺氣氛不對, 想逃離這個緊張壓迫的地方。

  常青肅站在他跟前,深邃的眉眼隱匿在燈光的陰影下,他垂眸看著常羽, 伸出手用力地揉常羽的眼尾。

  「噁心。」

  「你當時說,男的和男的做,真噁心。」

  常青肅重複兩遍, 盯著常羽被自己揉紅的眼尾,手下的白皙柔軟好像被自己搓掉了一層皮,青年疼痛地抽搐著眼尾,一隻手抓在他的手腕上。

  他冷漠地問:「你和馮鈞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想到你當年說過的那句話嗎。」

  常羽腦子一片空白:「……好幾年的事情了,當時不懂事。」

  「那你現在懂事了?」常青肅用力地捏住常羽的下巴抬起來,「你現在不噁心了?」

  常羽看著常青肅因為咬緊後槽牙而繃緊的下頜線條,下意識不敢再多話,心臟撲通直跳。

  常青肅緩緩俯身,把常羽臉上的表情全看了進去,常羽下意識屏住呼吸,渾身繃緊:「哥?」

  常羽要抽身離開,可常青肅還拽著他的胳膊,拉扯間,西裝外套的扣子被扯開,嘎嘣一聲,有東西掉在地板磚上。

  常羽剛被聲音分了一絲神,常青肅俯身低頭,常羽下意識抬手去擋,兩人視線從俯仰轉平視,呼吸很近。

  常羽一怔。

  常青肅拿開常羽擋他的手,再次湊身上前,常羽瞬間就像被戳破的氣球,嘭的一下癟了,他後退得很猛,後背狠狠地撞在玄關的架子上。

  「哥!!你做什麼!」

  常羽臉色一陣青白,常青肅手下空了,他並不覺得心虛,甚至對常羽那麼大反應冷嗤一聲。

  「他行,我不行?你跟我二十多年,比不上一個認識幾個月的人?」常青肅表情費解,面部抽搐扭曲,不比常羽的臉色好看。

  常羽央求地看著常青肅:「哥,你醉了——」

  「蠢貨。」常青肅上前一步,常羽就往旁邊躲一步,常青肅罵他,「蠢貨。」

  「你當馮鈞是什麼好東西?他25歲的時候把一個公司的大老闆逼得跳樓,手都不帶抖一下的,你往他身邊湊?他的手段能幹淨多少?」

  常青肅目光森森地擋在門前,常羽轉身就往樓上跑,頭也不回地甩上門。

  -

  剛才那個滿臉嫉恨、想要親他的人,是自己喊了二十多年的哥。

  常羽靜默地坐在床上,他在想常青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窗戶外透進來的光,他愣怔坐了許久。

  走廊的腳步聲從門縫處穿透過來,他站起身盯著門看,但腳步聲在門前只停了一下,繼而漸漸變小。

  他聽見開關門的聲音,這才摸著床慢慢坐下。

  早上常青肅坐車去公司,常羽背著自己的包離開,他去了一家賓館,然後訂了去西北的旅遊團。

  常青肅晚上給他打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要住賓館就去公司名下的賓館住。」

  常羽沒吭聲,掛了電話就去找懂電子的人檢查了手機,山上的手機和自己的手機都查了一遍。

  弄完之後常羽又換了一家賓館住,他想了想,給蘇泉發消息說自己要去西北旅遊,不在家。

  如果常青肅找不到了,十有八九會去問蘇泉。

  發完消息之後,他關掉手機,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去西北的旅遊團在一天後,常羽睡醒之後發現自己頭疼的厲害,一量體溫是發燒了,就沒有趕上時間。

  病好了之後,他也沒有心思去旅遊,就在自己覺得方便的地方,看看租房的事,沒有住蘇泉之前找的地方。

  本以為自己也要找個五六天,沒想到第三天就看見了合心意的,上一個住戶因為要去省外工作,把房子轉租給常羽,出乎意料的好說話。

  這是一個高檔小區的二居室,外面出門兩百米就是醫院,距離商場也不算遠,小區綠化率很高。

  常羽搬進來之後,一直在自學如何做飯,但是做飯和打遊戲一樣都需要天賦,常羽兩樣都沒有,於是每次都是把炒胡了的菜倒垃圾桶里,然後自己點外賣。

  他一個人在家實在是太安靜了,又沒心情出去逛,他躺在床上發呆,鬼使神差地,拿出自己在山上用的那部手機。

  馮鈞被他刪除了,但在這期間馮鈞沒有給他發過一條簡訊,也沒有重新申請好友。

  常羽抱著手機翻了個身,說不上來什麼感受。

  他翻著寥寥幾個人的聊天界面,看見宋近暉在他離開之後給他發了條消息。

  常羽看著『軍師』兩個字,把這個暱稱改回宋近暉的名字,然後給宋近暉回覆:【有事嗎?】

  正好是飯點,宋近暉消息回復很快。

  宋近暉:【我聽陳主管說,您已經跟著常總下山了,發消息來問一聲,您最近怎麼樣?】

  怎麼樣?

  常羽眉心擰了擰:【和之前一樣。】

  宋近暉:【那就好,山下肯定比山上好玩的多。】

  【對了二少,之前在您離開後一兩天,有個男人來工地里了,是一位姓馮的先生,他一來就跟人打聽你的事情。二少知道嗎?】

  常羽眼皮一跳,腦門突突地疼。

  【他來的時候都說了什麼?】

  宋近暉回:【只是確認一下二少您是不是下山了,然後就走了。】

  常羽追問:【他當時什麼表情?】

  【就正常詢問,很斯文的一個男人,在聽陳主管說話的時候,嘴角還一直帶著笑。】

  常羽把臉埋在手裡埋了一會,抬起頭繼續給宋近暉不疼不癢地聊了幾句,然後就關掉了手機。

  常羽瞪瞪眼,揉了會眼眶。他在想分手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明明也過了好幾天了,這事總是在他沒防備的時候不經意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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