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

  阮韶不自在地動了動,啞著嗓子道:「真不行了,你饒了我吧……」

  阮臻的手指依舊作惡,「那你答應這幾天都陪我住這裡。」

  「你……不怕做昏君,我還怕被人上摺子呢。」

  「誰敢多嘴!」

  這時李松在門外道:「啟稟陛下,徐子攸徐尚書已經到了,在書房候著。」

  阮韶撲哧笑了,「聽,這不就有一個。」

  阮臻啼笑皆非,「徐子攸才不是管閒事的人。」

  「你倒了解他。」阮韶隨口說,完了又覺得這話嬌嗔太過,醋意太明顯了。

  果真,阮臻喜笑顏開,拉過他狠狠親了幾口,道:「放心,我最了解的人,是你。」

  阮臻起身去更衣,沒有看到身後阮韶的苦笑。

  徐子攸看到皇帝神清氣爽、眼角帶笑,這副喜悅快活全都因為另外一個人,他心裡的酸楚又更多了一份。

  阮臻注意到他走神,道:「子攸最近為了和談一事多有操勞,不如朕放你幾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

  徐子攸搖頭道:「過幾日大庸使節就要抵京,事情繁多,臣怎能在此時回家休假。」

  「也罷,等這陣子忙過了,朕再好好獎賞你。」

  徐子攸淡淡笑,鼻端聞到阮臻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清雅的荷香,心愈發朝底沉去。

  阮臻和徐子攸商談公事,不知不覺天色漸晚,阮臻便留徐子攸用了晚膳。

  阮臻叫人去請阮韶一起過來。李松來回,說寧王先前進了點小面,已經睡下了。

  阮臻想起他今天的確被自己折騰了個夠,不由寵溺一笑。

  徐子攸抿著苦酒,強撐著把飯吃完,匆匆告退。

  隨後幾日,阮韶就住在了別院裡。

  阮臻下朝後便過來,上午處理朝政,下午空閒了便游湖聽戲,釣魚喝酒,然後就著涼爽秋風滾做一團,顛鸞倒鳳,不亦樂乎。後宮中隱有微詞,都被許皇后彈壓了下去。

  大庸使節進京那日,阮韶也離開別院回了王府。

  他有意避開和大庸有關的一切,阮臻對此十分理解。

  是夜,宮廷夜宴,招待大庸使節。

  觥籌交錯之際,使節看著戲台上唱著折柳台的一對少年男女,忽然對越帝道:「陛下可知道,小王平時喜好戲曲,前陣子還收購了一個戲班。這戲班可是我們大庸四大戲班之一的麒麟班,這幾年大庸的好戲紅戲,都是從這麒麟班裡傳出來的。」

  阮臻端著酒杯,笑得波瀾不驚,道:「朕離開大庸已久,這些年多在馬背上度過,不聽戲曲已久了。」

  使節大笑道:「麒麟班的好戲本,可都出自他們班主之手。那位老闆可真是個妙人,長袖善舞,八面玲瓏,乃是京城裡一大紅人,多少王孫公子都對他趨之若鶩……」

  手裡酒杯輕抖一下,阮臻明知自己不該問,可還是開了口:「聽起來,廣安郡王和這位老闆交情不錯。」

  「那自是極好的。」廣安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倆時常在一起秉燭夜談,同塌而眠。有時我還會邀請別的公子一同來踏青,撫琴吟歌,高山流水間,幾度迷失桃源。」

  阮臻捏著酒杯,只淡淡道:「好雅興。」

  廣安繼續道:「可不是。京城裡的王孫公子都愛玩,慕名而來,盡興而歸。」

  許皇后在旁邊聽不下了,打斷了廣安充滿暗示和挑釁的話,轉去問候他家中母親身體可好,妻妾是否和睦,孩子是否聽話聰明,連他家貓抓不抓耗子都過問了。

  廣安招架不住,識趣地閉了嘴,專心喝酒去了。

  阮臻則是悄聲吩咐李橋道:「將寧王身邊的阿姜帶過來,別驚動寧王。」

  李橋見他面若冰霜,眼裡散發陰冷寒意,忐忑應下,匆匆去了。

  夜深了,忽然下了雨。阮韶睡得早,沒有聽到屋外急促密集的腳步聲,門猛地打開之時他才驚醒。剛起身,就被一股力量又壓進了被褥之中。

  第15章

  根本就沒有阮韶掙扎的餘地,來人帶著狂風暴雨一般的暴躁怒火。

  阮韶驚慌困惑,推拒道:「阿臻,你醉了……」

  阮臻被酒精燒得通紅的雙眼瞪住他,道:「你叫我什麼?」

  阮韶被他掐住了脖子,艱難道:「陛……陛下……」

  阮臻冷笑,掐著他……

  阮韶疼得眼前發黑,隨即而來的狂暴更是讓他慘叫了起來。

  阮臻聽著他痛苦求饒的聲音,戾氣沖頂,失去了理智,就再也停不住了。

  ……

  而阮臻狂怒的話讓阮韶滿腹的埋怨頓時落了空:「阿姜全都交代了!」

  身體明明因為清浴而發燙,可骨頭卻瞬間冷得讓人打寒顫。

  阮臻扯著阮韶的頭髮,咬著他的嘴唇,「廣安郡王說的果真不假。你在大庸,到底有幾個男人?是不是大庸的王孫公子全都睡。過你了?」

  阮韶閉上了眼,恥辱的淚水從眼角不斷湧出,滑落鬢間。

  阮臻痛苦地低吼:「為什麼?為什麼你之前不說?現在你要我怎麼辦?我的皇位是用你的身體換來的?」

  阮韶猛烈搖頭,「不!不是的!是你自己打下來的!」

  阮臻依舊瘋狂。阮韶只有硬撐著,承受著怒火,以及沒說出口的愧疚和懊惱。

  雨越下越大,天邊隱隱有雷聲響起。

  李橋站在屋檐下,聽到屋內的聲音終於趨向溫和,也鬆了一口氣。

  皇帝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他是第一次見他醉酒失控成這樣。

  阮臻還依舊緊抱著懷裡的身軀。阮韶輕撫著他的頭髮,像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是我的錯,我只是想著幫你,不想做一個廢人,卻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雖然不知道廣安和阿姜都對你說了什麼,可是情況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不堪。我其實……我其實也沒有那麼多……」

  嘴被吻住。

  良久,分開,阮臻將臉埋在阮韶頸項間。

  「我沒臉見你。」

  「這不是你的錯。」阮韶低語,「是我一意孤行,卻沒考慮你的自尊。我當時只是想,反正我已經這樣,還不如藉此打探情報,助你一臂之力。我只為了我自己的滿足感……」

  「夠了!」阮臻低喝,「你總是這樣,一有什麼事,就自己一個人擔下來。你替我做質子,代我經受了那麼多明槍暗箭,逃走不成被抓回去,又吃盡苦頭,卻從來不抱怨。阿韶,我欠你太多,你要我怎麼還?」

  「我不覺得你欠我,這都是我願意的。」阮韶呢喃,「現在兩國談和,你也可以施展拳腳將大越發展壯大,不是最好的結局嗎?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談了,好不好?」

  阮臻苦笑,一遍遍吻他,「阿韶,我的阿韶。你要永遠在我身邊,永不離開我。」

  阮韶閉上眼,腦子裡,無數張面孔走馬燈似的閃過。

  冷笑著的廣安,沉默寡言的朱珩,還有那些名字都快忘了的王孫公子,最後,卻定格在一張如畫的景象上。

  那是炎炎夏日的碼頭邊,身穿藍衣的青年遠遠佇立,目送他離開,衣袂翻飛,空氣中流動著殘留的荷香一片。

  /我等你來找我,不論多久,都會等下去。/

  -

  經此一事,阮韶越發呆在王府里不肯出來。

  廣安厚顏無恥地把一同游湖的請帖發來,馬總管客客氣氣地退了回去,說寧王身體不適,謝過郡王的好意。

  只是廣安的邀請能拒絕,太后的請帖阮韶卻推拒不了。

  太后今年五十一,壽宴不打算大操辦,只想叫些熟人一起吃個飯。阮韶榜上有名,只好前去。

  阮韶和太后不熟,也沒有什麼衝突。阮臻現在寵他寵得無以復加,冷落後宮,太后也沒有表示任何不滿。

  在壽宴上,阮韶就不可避免地和廣安郡王碰了面。

  廣安上下打量他,道:「寧王殿下氣色真好,還是回到故土才滋潤。話說,少了您的大庸京城也少了好多樂趣,倒教我們很想念您。」

  阮韶波瀾不驚,道:「郡王想要早樂趣,何須本王在場。建安帝身體可好,你那最愛拈酸吃醋的娘子可生了?」

  「生了,是個大胖小子。這下家中更沒人能治得了這隻母老虎了。」廣安嘆氣,愁苦不堪,「話說回來,我們陛下今日也有喜事。那王美人也生下了一名活潑健康的小皇子呢。陛下可終於有後了。」

  阮韶眉毛抽了一下,「那可恭喜了。務必好好養,就這麼一根獨苗呢。」

  「可不是。」廣安意味深長道,「倒是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想做皇太弟的中山王希望落了空,如今正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奏請回藩國去了。他這麼一走,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機會再回京城不。」

  阮韶卻是忽然和煦一笑,道:「你們京城有什麼好?冬天陰冷,夏天酷熱,門前一條臭水溝。中山國山清水秀,中山王何苦捨棄了大好風光,對京城那破地方念念不忘?」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