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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五德從極度的震驚中漸漸回過神來,目光掃過柳淳熙身邊的蕭筱竹和白逸思,心中陡然生出一個駭人的想法,不禁脫口而出:「殿下您要幫著蕭家人奪位?」

  「沒錯。」柳淳熙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殿下!」程五德這一聲呼喊飽含痛心疾首之意,看向柳淳熙的眼神中滿是失望與恨鐵不成鋼,「您可姓柳!殿下您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南燕易主呢?」

  「蕭家也是南燕人,不存在易主一說,」柳淳熙不急不緩地說著,話語如同一把利刃,斬斷了程五德最後一絲幻想,「何況…如果我能夠選擇,我情願我不姓柳。」

  皇室族人竟說出這般話語,程五德心中湧起一陣悲憤,仰天長嘆道:「南燕亡矣!南燕就要亡了啊!」

  他神色哀傷,仿佛看到了南燕即將覆滅的慘狀,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對外界的一切渾然不覺。

  蕭筱竹瞅准這一機會,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手中長劍如同一道黑色的光影,帶著凌厲的殺意,迅猛地刺向程五德。

  「噗嗤」一聲,劍刃刺入肉里,程五德垂著看向刺進胸口的長劍和一雙不滿猩紅的眼睛,這一刻他不再憤怒,而是一種解脫,至少自己不用親眼目睹南燕覆滅的那一天了…

  程五德一死,那些原本由朝廷派來的士兵頓時陷入了慌亂之中,恐懼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開來,不少人心中萌生了退意,只見一人率先轉身逃跑,而後成百上千的士兵紛紛跟著後退。

  他們有的緊握著兵器,腳步慌亂地逃竄;有的則嚇得連兵器都顧不上拿,滿臉驚慌失措,整個現場瞬間變得混亂不堪,嘈雜聲、呼喊聲此起彼伏。

  柳淳熙見狀立刻高聲喊道:「即刻投降者,可免一死!」

  剛喊完這句話,不遠處便傳來一 陣如雷般的馬蹄聲,聲勢浩大,震得地面上的小石子都微微顫動起來。

  柳淳熙臉色陡然一沉,暗自思忖,來者絕不可能是滿大將軍及其所帶領的士兵,難不成程五德在臨死前還留有後手?

  白逸思和蕭筱竹迅速反應過來,默契地退到柳淳熙的兩側,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戒備,緊緊地盯著前方。

  不多時,前方的人影在夜色中清晰起來,只見一群人騎著高頭大馬,正將那些逃兵驅趕了回來,這群人排列成弧形的陣勢,將中間的人嚴密地保護在其中,個個氣勢洶洶,威風凜凜。

  然而當他們行至離柳淳熙不遠處時,速度卻逐漸減緩,最終停了下來。

  人群散到兩側,中間的人顯現出來,有兩人翻身下馬,一前一後朝著柳淳熙走來,走到近前,兩人同時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草民楚鈴見過大人。」

  「草民魏鈺見過大人。」

  第126章

  柳淳熙神色間滿是驚愕, 目光緊緊盯著面前之人,隨後緩緩移向身前兩人的後方,眼神中透著疑惑, 輕聲詢問道:「這些是?」

  楚鈴的臉上瞬間湧起濃濃的感激之情,她微微欠身, 態度極為恭敬地回道:「大人, 當年若不是你讓流芸姑娘一路護送我們, 我與鈺兒在突遇山匪之時, 恐怕早已命喪黃泉了。」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不過那次山匪之禍也算是個契機,流芸姑娘幫我們逃離了隊伍, 後來我和鈺兒機緣巧合之下到了一個山寨, 沒想到…過了這麼幾年,我竟還成了這山寨的寨主。」

  楚鈴話音剛落,她身後便有一人聲音雄渾地說道:「當年要不是寨主施以援手,我們早就被官兵剿滅了, 如今我們也已改過自新, 再沒幹過燒殺搶掠的勾當。」

  柳淳熙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她深知以楚鈴的性子,無論身處何地,都能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楚鈴接著說道:「前幾日我偶然間又遇見了流芸姑娘,一見到她,我便知道大人還活著, 我一直想報答當年大人的恩情,所以便帶著他們趕來支援大人, 雖說人數不算多,但也算是我盡了力。」

  柳淳熙抬眼望去,只見眼前黑壓壓一片,不由開口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不多,也就幾百人罷了。」楚鈴回答道。

  柳淳熙暗自思忖片刻,很快便有了決斷:「足夠了,楚鈴,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楚鈴爽朗地笑了笑,說道:「大人但說無妨,我定當盡力而為。」

  「我要你們喬裝成逃難的百姓,潛入京城,最好能找個離皇宮近一些的地方躲藏起來。」柳淳熙目光堅定地說道。

  楚鈴一聽,立刻明白了柳淳熙的意圖,她神色一凜,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不過,現在還有一件事得麻煩你。」柳淳熙看了看被眾人團團圍住的敵軍,那些人早已將武器扔在地上,抱著腦袋蹲在那裡。

  她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勞煩你們看管好這些人和一些傷兵,我們還得前往前方的城牆,那邊的戰鬥或許還沒結束。」

  說罷,她利落地翻身上馬,白逸思和蕭筱竹也迅速跟上,身後是密密麻麻的蕭家軍,馬蹄聲再次響起,隊伍朝著前方疾馳而去。

  魏鈺湊到楚鈴身旁,小聲問道:「阿姐,柳大人為何不讓我們跟著一起去呢?」在她看來,雖說她們只有幾百人,但多一份力量總是好的。

  楚鈴望著那漸漸融入黑夜的隊伍,眼神深邃而複雜:「我們就這麼幾百人,能幫上什麼大忙?更何況我們這些人又怎能與蕭家軍相提並論?大人只是不想讓我們白白送命罷了。」

  說完,她輕輕推了推魏鈺:「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咱們該干正事了。」

  剎那間,她眼中的柔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威嚴的氣勢:「給我把這些人看緊了,一個都不許放跑!」

  馬蹄揚起陣陣塵土,在清冷的月色下若隱若現,道旁的枯樹枝椏扭曲,仿佛張牙舞爪的惡鬼,在夜風中發出嗚嗚的低吟,凜冽的夜風呼嘯而過,如利刃般割著眾人的臉龐,吹得衣袂作響。

  終於,前方不遠處出現了尚未熄滅的火光,眾人再次加快了速度,朝著城牆奔去,城牆之下的戰場已在清掃之中,斷木巨石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洞。

  就在這時,一支利箭從高高的城牆上疾射而下,直直地朝著蕭筱竹飛射而來,三人皆是一驚,蕭筱竹反應極快,迅速偏身一閃,巧妙地躲過了這一箭。

  而後她們同時回頭望向利箭射來的方向,只見一個身影立於高牆上,手上還保持著拉弓射箭的姿勢。

  那人正是滿玄竹。

  柳淳熙原本懸著的心瞬間放鬆下來,心中對滿玄竹也多了幾分別樣的認識,平日裡看起來那么正經的一個人,沒想到也會像個小孩子一樣,為了炫耀而朝著自己女兒射箭。

  雖說方才那一箭無論如何也傷不到蕭筱竹,但蕭筱竹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哪有當娘的為了顯擺就朝著自己女兒射箭?

  柳淳熙等人沿著階梯,步伐匆匆地登上了高牆,徑直來到了滿玄竹的面前。

  柳淳熙神色關切,目光中透著一絲憂慮,開口問道:「大將軍,此番戰事吃緊,士兵們的傷亡和狀況可還在掌控之中?」

  滿玄竹的面色微微一沉,雖有凝重之色但未顯太深,不過依舊難掩眼底的憂慮,她語氣沉穩地說道:「傷亡情況尚在預計之內。」

  「那就好。」柳淳熙輕聲回應,微微頷首,似是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蕭筱竹輕輕癟了癟嘴,正欲開口說些什麼,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城牆之下,只見一人騎著一匹快馬,正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她雙眼微微眯起,心中陡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是…蕭家軍的傳訊兵。

  滿玄竹等人急忙快步下了城牆,那傳訊兵一路縱馬狂奔,迅速來到滿玄竹跟前,氣喘吁吁,神色慌張地急切稟報導:「大將軍,大事不好!兩日前北梁帶兵攻打了山月關!」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眾人皆面露驚色,滿玄竹瞪大了雙眼,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什麼?」

  「怎麼會?」柳淳熙亦是一臉震驚,那震驚之色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隱隱的薄怒,她咬著牙說道:「梁楓玥她不想保住那皇位了嗎?」

  柳淳熙心中暗自思忖,梁楓玥的皇位一直被各方勢力覬覦,此時出兵無疑是給那些覬覦者增添了可乘之機。而且打仗耗費巨大,無論是物資還是錢財,都不是一筆小數目,梁楓玥究竟從何處籌到了如此多的資源?

  然而她很快便意識到,此刻並非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蕭家軍的傳訊兵既然已經來到此處,就足以證明此事千真萬確,北梁確實已經出兵攻打南燕。

  當務之急是要迅速思考下一步的應對之策,柳淳熙抬起頭看著滿玄竹的神色,心中不禁微微一慌。

  滿玄竹眉頭緊鎖,神情凝重:「邊關只留下了兩萬人馬,以這樣的兵力,根本無法抵禦北梁的軍隊,如今已經過去了兩日,邊關的局勢怕是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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