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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沈矜在時,陸沉魚從來沒有在外面鬧出醜聞,他想他已知曉原因了。

  沈大夫人那樣設計她,她還是從大局計,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沈家被人恥笑,她作為沈家女,定然也沒有好下場,所以寧願以德報怨,也要替嫁到薛家。

  再看柳婉柔,身為侯夫人,她本該事事以定國公府為重,卻因一己私慾,在宮中挾私報復。

  身為沉魚的表姐兼長嫂,絲毫不顧及姊妹之情,無半點容人之心,以致讓沉魚身陷泥沼。

  「我知沉魚脾性驕縱,不服管教,你為長嫂,有權教養她,可你也有責愛護她。你以為你給了沉魚教訓,是打了她的臉,長了你的威風嗎?不,你打的是整個定國公府的臉,你與沉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若因此受人非議,你亦會被千夫所指!」

  「不,我不是的……」

  柳婉柔被陸沉舟一語戳中心思,一時又羞又憤。

  陸沉魚幾時真正拿她當過表姐,當過長嫂?更遑論是拿她當做侯夫人了。

  她對她總是想罵就罵,想攆就攆,當初若不是她心生貪念想要嫁到定北侯府,怎可甘心忍受她這麼久?

  現如今陸沉魚出了事,就都怪到她的頭上,可陸沉魚的脾性又不是她養成的。

  柳婉柔心下不平,但面對著陸沉舟,還是嗚咽泣道:「我真心當沉魚妹妹是我親妹妹的,就是這一次疏忽大意,讓妹妹闖了禍,往後再不會如此了。」

  「沒有往後了。」

  陸沉舟別過臉去,「我已讓人去請宮中退出的教養嬤嬤進府,重新教導沉魚規矩。從明日開始到沉魚出嫁,她都不會再與你一道出門了。」

  說罷,陸沉舟一甩袍袖出了門,任由柳婉柔在身後放聲大哭,也不願回頭看她裝腔作勢的那一套了。

  翌日,一封揭發琅王有謀逆之心的詞訟遞到了御史台,御史中丞陸沉舟連夜將詞訟及卷宗送到了御前,琅王窩藏龍袍一事終是大白天下。

  琅王的門客,曾經跟隨琅王出入宮門的一律處死;凡是知曉琅王窩藏龍袍的,一律按謀反罪滅族。

  一場血案展開得轟轟烈烈,足比前世早了月余。

  沈矜坐在家中也聽到了風聲,別人不知內情,她卻是知道的,琅王會有今日的下場,定是與小郡王非禮陸沉魚脫離不了關係。

  她只是沒想到陸沉舟竟會有這麼大決心,他不是一向與琅王府交好嗎?

  即便琅王府行事有虧,但以陸沉舟的本事,完全可以從別的上面彌補陸沉魚,為何突然就置琅王於死地?

  沈矜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差池,就如同她不明白,陸沉舟這輩子怎麼就當上了御史中丞,成了御前大紅人。

  不過,陸沉舟與琅王決裂,也算是他無意救了自己,若不然等到琅王東窗事發,怕是定國公府也要覆滅了。

  沈矜胡亂想了一通,本打算去給薛夫人熬藥,一開屜子卻發現之前拿的那服藥已經喝完了。

  她看著天色暗沉,恐是有雨,若這時不買藥,稍晚些只怕更不好買。

  偏巧今日薛懷悰輪值,晚上不回來,她便叫來小鬟好生在家裡照應薛夫人,自己拿了傘出門去買藥。

  哪知藥買好了,雨也下得大了,伴著風兒,吹得她手裡的油紙傘東倒西歪。

  沈矜忙把藥包往懷裡藏了一藏,她淋濕了不要緊,這藥可都是銀子買的,淋濕了就不好了。

  適逢陸沉舟散衙從宮中出來,正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跟著的長隨舉傘隨行在馬車左右,冷不丁瞧見沈矜,便在外哎呦叫喚了一聲:「那不是薛御史的夫人嗎?」

  陸沉舟在車中聽見,驀地睜開眼,叫車夫停住馬車,打起帷簾,恰看見沈矜如孤草浮萍,在風雨中飄搖。

  他招招手,示意長隨附耳過來,這般那般囑咐了一通,長隨得令,忙舉著傘跑到沈矜面前,指一指不遠處的馬車:

  「薛夫人,我家侯夫人說,上次您救了我家小姐,她還沒來及同你道謝,可巧今日遇上,特邀您上車一敘呢。」

  第18章 .

  沈矜救下陸沉魚那日,便思量定國公府定會對她有所表示。

  或許是老夫人,或許是侯夫人,總有一人要來見她。

  但她認得這個長隨是自幼跟在陸沉舟身邊的,也認得那馬車是陸沉舟慣常乘坐的那輛。

  長隨卻偏要過來說馬車中坐著的是侯夫人,她心下遲疑,不知陸沉舟打的什麼算盤,眸波動了一動,片刻輕施一禮,謝過長隨:「還請小哥兒替我傳個話給侯夫人,當日救下小姐,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沈矜就不叨擾侯夫人趕路了。」

  「啊,這……」

  長隨沒想到她竟會推辭,不由得回頭看了馬車一眼,想了一想接著勸沈矜:「薛夫人,我家夫人可是誠心要謝您的,您要是有話,不妨上了馬車親自同我們夫人說說。」

  他這般盛情邀約,沈矜越發起疑,後退開一步,舉了一舉手中藥包說道:「家中還有老母急需用藥,沈矜實在不好在此耽擱,小哥兒還是請回吧。」

  說著,已然撐傘繞過了長隨,匆匆走了。

  陸沉舟在馬車中等了小一會兒,還沒見沈矜過來,他不禁再度打起帷簾,恰見沈矜板著臉繞開長隨走了。

  長隨一臉沮喪,跑過來把話對他說了。

  陸沉舟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心知沈矜定是猜出了這馬車中坐的是他,所以才沒有過來。

  怎麼,當他是洪水猛獸,這般避之不迭?

  陸沉舟微一抿唇,遂指使著車夫駕起馬車追上沈矜,隔簾向著沈矜說道:「若薛夫人不願意上車,本侯不介意下車同夫人致謝。」

  沈矜讓他車馬攔住,腳步不由一頓,持傘望向了那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帷簾。

  她就知道這般陰雨連綿的天氣,柳婉柔那樣嬌弱的人是決計不會出府的,果不其然讓她猜中了,馬車裡坐的當真是陸沉舟。

  他可知,使君有婦,羅敷有夫,瓜田李下,自當避嫌?

  怎可如此不知避諱邀請她上車,孤男寡女,若是旁人看見,背後該當如何想他們?

  沈矜略有些著惱,便也隔簾回他:「侯爺若是誠心致謝,當備好禮,上我家門去,何以在半道上假借侯夫人名義攔人?」

  陸沉舟半垂下眼瞼,他從前不知道沈矜來歷時,尚可將她當做尋常人對待。

  可是他自從知道沈矜與他一樣,是從三年後重生而來,再見沈矜,總有些不清不楚的感覺縈繞於心。

  其實,早在陸沉魚告訴他是沈矜救了她的時候,他就想要答謝沈矜了,甚至連謝禮都預備下了,只是未曾找好時機。

  今日假借答謝邀請她上車,不過是看風雨交加,想送她一程,誰知她這般古板不領情。

  陸沉舟將玉骨摺扇在掌心中輕敲了一敲,便在車內對沈矜道:「夫人說得甚有道理,是本侯魯莽了,但本侯要謝夫人的心卻是赤誠的。夫人當日不計前嫌救下沉魚,使我定國公府免於遭難,本侯心中不勝感激。夫人將來或缺什麼或想要什麼,但有吩咐,本侯定當為夫人竭心盡力。」

  沈矜要的就是他這一句話。

  陸沉舟是薛懷悰上峰,薛懷悰往後仕途升遷課考總得要過他這一關,這倒都是小事。

  最要緊的是,陸沉舟是有野心的人,他為定國公府謀劃出路時常有不擇手段之事,她不想薛懷悰將來被他牽扯入朝堂紛爭里,是以就在車下細語道:「妾自身並無所缺之物,不值侯爺破費,唯有一願,願夫君薛懷悰仕途順遂、官運亨通。」

  薛懷悰,薛懷悰!

  陸沉舟聽聞,不覺掀簾冷哼一聲:「你心裡眼裡便只有一個薛懷悰?」

  他這話問得稀奇,沈矜眨著一雙明眸看著他:「懷悰是妾夫婿,妾自然是以他為重,不然侯爺以為妾心中還得有何人?」

  陸沉舟被她問住,氣噎了半晌,一甩手落了帷簾,叫上車夫趕馬走了。

  沈矜被他車轍濺了一鞋的水,不由在心底腹誹他兩聲,這人還真是與陸沉魚一母同胞,都是一樣傲慢任性。

  明明是他說要答謝她,她不過是提了些微的一點要求,他就拉下臉走了,哪裡看得出誠心了?

  「堂堂定北侯,說話不算話!」

  她嘟囔著,眼看雨越下越大,便將傘夾在頸間,費力把藥包往懷中塞去。

  不想,還沒等她收好藥包,剛剛走出不遠的馬車竟又退回到了她身邊,她呆呆看著馬車,不知陸沉舟還有何事。

  卻見陸沉舟沒言語,反是他的那個長隨跑過來,弓著腰殷勤笑道:「薛夫人,我家侯爺說他還有事,不著急回府,讓我們趕馬先將夫人送回家去。」

  嗯?沈矜回眸一望,但看陸沉舟罩著一身絳紫官袍,獨自撐傘,向北遠去了。

  薛懷悰在御史台值了一宿,夜間無事,就順手把御史台清掃了一番,將近子時才酣沉睡下。

  誰知一覺到天亮,恰見著陸沉舟從外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名監察御史和主簿,看見他矇矓睡醒的模樣,幾位監察御史紛紛失笑,都去問他做了什麼好夢,睡得這般深沉。<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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