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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凱琳細緻地講述著烤雞的製作過程。韋雋眼睛一眨不眨,顯得很有興趣。講完後,韋雋點著頭,表示懂了。
“你是怎麼會做這道烤雞的呢?”韋雋好奇地問。
“我以前買了一本食譜,自己在家裡試著做出來的。”
“太好了!”韋雋欣喜地說,“你知道,我很喜歡研究做各種美食,沒想到你也喜歡——以後咱們可以多交流!”
“嗯,是啊……”余凱琳禮貌地答應著。
接著,兩人又隨意地聊著一些女人間的話題。不論談論什麼,余凱琳都儘量順著韋雋的意思說——她看得出來,她這次請客是相當成功的。韋雋滿面紅光,顯得情緒極佳。
進餐到一半的時候,韋雋把杯中的紅酒喝完了。余凱琳要跟她倒酒,但她擺了擺手,說:“我今天很開心,想盡興一些,喝這個酒有點不帶勁。”
余凱琳顯出抱歉的樣子。“對不起,雋姐,我只買了這一瓶酒。”
韋雋豎起食指擺了兩下。“你等著。”起身後,走出了房門。一分鐘後,她拿著一瓶白酒回來了。
“怎麼樣?換成喝這個吧。”韋雋重新落座,晃了晃那瓶酒。
“啊……吃西餐喝白酒,不大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相信我,烈酒適合於任何場合。”韋雋將瓶蓋打開,給自己倒了大半杯白酒。問余凱琳,“你也來點兒?”
“我就喝紅酒好了。”余凱琳握住酒杯,杯底還剩了淺淺的一層酒。
韋雋揚了揚眉毛:“我這可是瓶好酒哦,你真的不品一口?”
“我不怎麼會喝白酒。”
“就當是陪我喝一點吧。”韋雋用懇切的眼神望著余凱琳。“少喝點兒。”
余凱琳不好再推辭了,只有答應:“好吧。”將杯中剩下的那一點紅酒喝完,將杯子遞了過去。
韋雋很高興地在余凱琳的杯中倒了半杯白酒。她將杯子遞給余凱琳,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這次換我敬你一杯了。”
余凱琳雙手托住杯子,慚愧地說:“雋姐,都是我在承蒙你的照顧,還是應該我敬你才對。”
韋雋搖著頭說:“不。我也要感謝你。你讓我真的有種交了個好朋友的感覺。不像以前住在這裡的那個女人……”
說到這裡,她話音戛然而止,怔了怔,張開的嘴唇顫動一下,像是意識到失言了。
余凱琳不由好奇地問道:“以前住在這裡的那個女人……怎麼了?”
“沒什麼。”韋雋恢復了正常神情。“她只是……有些表里不一、虛偽不實而已……算了,不說她了。”她舉起酒杯。“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余凱琳將杯子迎過去碰撞了一下。“乾杯。”
雖然說的是“乾杯”。但余凱琳只是淡淡抿了一口,她不適應白酒那濃烈刺激的燒灼感。但反觀韋雋。竟真的把大半杯白酒一飲而盡了。
韋雋喝完後,望著余凱琳的杯子。“你怎麼沒喝呀。”
“我……真的不怎么喝得慣白酒。”
“你看,我這麼大一杯都幹了,你總要喝一半吧,要不然可是看不起我哦。”韋雋半開玩笑地說。
余凱琳無奈,只有硬著頭皮把杯中的酒喝了一半,被火辣的酒勁嗆得直皺眉頭。
“唉,這就對了。”韋雋滿意地說,“好了,剩下的我也不勸你了,慢慢喝吧,今晚你就把杯子裡那一點兒喝完就行了。”往自己的杯中又倒了大半杯。
余凱琳很少喝酒,尤其是度數這麼高的白酒。她本來就沒什麼酒量,再加上喝雜了,之前又沒吃什麼東西——漸漸地,她覺得頭暈目眩起來,胃也有些難受。本來還能勉強跟韋雋說著話,後來就什麼都聽不清了,暈乎乎地用手掌撐著頭,昏昏欲睡。忽然,她一陣反胃,之前吃進去的酒菜猛地涌到了喉嚨,呼之欲出,趕緊用手捂住嘴,踉蹌著沖向衛生間。
“喲,不好。”韋雋知道余凱琳要吐,趕緊放下酒杯,快步走過去扶住她。到了衛生間的洗手池,余凱琳“哇”地一聲吐了出來,韋雋在旁邊幫她輕輕拍著背。
吐了一陣過後,肚子裡空了,人也清醒了許多。余凱琳捧了幾把涼水漱口,又將毛巾浸濕洗了把冷水臉,終於感覺好多了。韋雋扶著她坐到外面的沙發上。
余凱琳頭仰靠在沙發靠背上,韋雋倒了杯溫水過來,余凱琳接過來喝了。韋雋問道:“怎麼樣?現在要舒服些了吧?”
“嗯。”余凱琳臉頰緋紅。“雋姐,真不好意思……讓你也沒胃口了吧。”
“哪兒呀,還不是怪我,硬要你喝白酒。唉,早知道你這麼不能喝的話,我就不勸你喝了。”
“我很少喝白酒。”
“看得出來,才這點兒酒就把你撂趴下了。”韋雋笑著說。
余凱琳勉強支撐著想要站起來。“冰箱裡有西瓜,我去切一下。”
“你坐著,我來吧。”韋雋按著余凱琳的肩膀,站起來朝冰箱走去。
一會兒,韋雋端著切好的西瓜從廚房裡出來了。余凱琳胃裡火燒火燎,正好想吃些冰涼慡口的來鎮一下,接連吃了好幾塊西瓜。
現在,余凱琳的胃裡舒服多了,只是頭還有些暈。她說:“還好明天是星期天,要不然的話我這狀況怕是起不來上班了。”
“沒這麼誇張。你從來沒醉過吧?睡一晚上就好了。”韋雋說,“對了,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呢。”
“一家室內裝潢設計公司,就在這附近。”余凱琳從旁邊的皮包里摸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韋雋。
“喲,原來你是個高級設計師呀,真不簡單!”韋雋看著名片上的介紹,睜大眼睛。
“什麼呀,還不就是跟老闆打工的。”余凱琳自嘲地笑了一下。
韋雋望著名片,又望了望余凱琳那張俊俏的臉蛋,露出難以理解的神情。“有件事我真是想不通,像你這樣的美人兒,又是高級白領,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呢?”
余凱琳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亮汪汪的眼睛裡掠過一絲黯淡的光。
韋雋捕捉到了這一微妙的表情,心裡立刻清楚了七八分,對別人隱私的探知欲像手指甲在她的心尖輕輕撓動,令她心癢難耐。她試探著問道:“你不是沒有男朋友,而是和他鬧矛盾了吧?”
余凱琳本來是不想說起這些事情的,但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忽然產生出一種強烈的想向人傾述的欲望。壓抑許久的惆悵、心酸和憤懣一齊湧上心頭,話已經到了嘴邊,不吐不快了。
“是的,我之前交了一個男朋友。但我們之所以分手……不是普通戀人鬧矛盾這麼簡單的……”
韋雋聽到她開始說,便完全放心了。她知道,所有想要傾吐心事的人,只要一開了頭,就不可能停得下來了。
“那是怎麼回事呢?”她以關切的口吻問道。
余凱琳背靠著沙發靠墊,眼睛望著對面的牆壁出神,顯然陷入了回憶。“本來,我們的感情很好。雖然我們從認識到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個多月,但我卻認為這就是我生命中的男人,是值得我託付一生的人,所以義無反顧地把身體交給了他,並住到他那裡去,和他同居。我很愛他,理所當然地以為我在他心中也是唯一……直到一個多星期前,我才發現我有多麼天真……”
“出什麼事了?”
“那天就跟今天一樣,也是周末。我本該休息的,但公司有個緊急任務,要求我們幾個設計師加班。我便在公司一直加班到晚上……”
“其間,我跟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叫他晚飯不要等我,並說我可能回去得有點晚。他說本來是想和我一起去看電影的,現在只好一個人去了。我當時還覺得有些愧疚,一心想著早點回去陪他。”
“接近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我和同事終於完成了任務。我本打算立即回家,但同事提議去吃宵夜,我也確實餓了,就跟著他們一起去。在路過一條街的時候,我無意間朝旁邊一條黑暗、狹窄的小巷望了一眼,竟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你男朋友?”韋雋神情專注地問,“他在那裡做什麼?”
余凱琳緊住下嘴唇,接下來的回憶令她痛苦不堪。
“他……和一個染著一頭金髮的濃妝艷抹的女人抱在一起,不顧周圍的環境有多麼糟糕,只因那裡有一個垃圾桶可以作為遮擋,便和那女人不知廉恥地互相、擁吻。那女人裝著一身艷俗的衣服,腿上套著網狀的黑色連褲襪,腳下是品位低下的厚底高跟鞋……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什麼角色。”
“你覺得她是jì女?”韋雋盯著她。“你認為你男朋友在跟jì女亂搞?”
余凱琳苦笑一聲。“這還有什麼疑問嗎?事實擺在眼前。再明顯不過。”
“你當時有沒有走過去當場質問他?”
“沒有。他們靠在牆邊,他背對著我,我並沒有看到他的臉,只是認出了他穿的衣服。我當時心中還殘留了一絲僥倖,希望這只是一個和他有著相似背影的男人——我仍然幻想著這不是他。”
“那你是怎麼確定的呢?”
“我躲到一側,摸出手機,打他的電話。當聽到他的手機鈴聲從那陰暗的小巷傳出來時,我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窖,所有的精氣神也在剎那間灰飛煙滅了。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立刻掛斷了手機,帶著屈辱和憤怒一路哭著跑回了家。”
“後來呢,他回來後。是怎麼跟你解釋的?”
“他還有解釋的餘地嗎?他明白我看到了一切,撒謊和辯解已經失去了意義。他只有跪在我面前,說他只是一時孤獨寂寞,才忍不住去沾染那種女人。他乞求我能原諒他的一時糊塗。”
“這麼說,他承認他找的是jì女?”
“是的。他說,正因為那是jì女,所以他對她們不會有絲毫的感情。他只是有些出軌,但內心卻是忠於我一個人的……”
“別相信他的鬼話!”韋雋突然咆哮起來,怒不可遏。“這些挨千刀的、卑鄙的臭男人!比里的老鼠還要骯髒、!他們不配得到任何同情,應該去死!下到地獄十八層去被惡鬼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