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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疑問,那個男人就是豆豆的爸爸。而筱凡的父親到礦石村去找到了小姨,把這些事告訴了她,並要求小姨去醫院進行免費檢查。

  為了豆豆,小姨瞞著所有人悄悄到醫院做了檢查,結果是悲哀而殘酷的——她真的是愛滋病病毒攜帶者。只是現在暫時沒有發病的症狀(愛滋病的潛伏期有時長達數年)。小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害怕自己會將病毒傳染給朝夕相處的兒子,也害怕看到自己發病後的樣子,更不知道村裡的人知道這件事後,會怎樣看待她。所以,她央求筱凡的父親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筱凡的父親答應了她,但他沒想到,幾天之後,小姨就將這個秘密帶進了墳墓。

  筱凡告訴我,她爸爸在家裡說起過這件事,並提到礦石村這個姓徐的悲慘家庭中還有一個7歲大的男孩,儘管他感染的可能性較低,但也必須接受愛滋病檢測。那天下午,筱凡聽到豆豆名字的時候,有些猜到了。回到家後,從她父親那裡得到了證實。但筱凡的父親反覆叮囑,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必須尊重病人的隱私。所以直到幾天前,筱凡聽到我在電話里說,我們已經知道小姨自殺是因為她得了某種絕症後,她才把這一切告訴了我。因為她意識到——當他父親來找我們,提出要豆豆接受愛滋病檢測的時候,我們還是會知道的。

  關於豆豆,我不得不說,他比我們想像要堅強得多。從他得知媽媽已經去世這個噩耗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天了。豆豆現在的情緒和飲食基本恢復了正常。只是,他現在沒以前那麼活潑了,變得沉默寡言。我們知道,他心中的傷痛,只能用時間和關愛來慢慢。

  外婆的墳墓就埋在小姨旁邊。我們全家都覺得,這可能是外婆的心愿——外婆活著的時候,始終想念著老家的那片山林,現在,她可以長住在那裡了。還有她的小女兒和她做伴。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我自己,有一件事我有些不明白——如果我具有通靈體質的話,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和家人)一直都沒發覺呢?而外婆是怎樣看出來的,就更是一個謎了。也許——我猜想——我只能看到自己親屬的亡靈吧。算了,這種事情我不打算深究。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筱凡)——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

  明天,我們會到外婆和小姨的墳上去,有一些消息要告訴長眠於地下的她們。現在是晚上11點30,我得休息了。我想,這一定是我這輩子寫得最長的篇日記。”

  尾聲

  季寧全家,連同豆豆一起,站在外婆和小姨的墳頭前。白jú花和馬蹄蓮分別擺在兩個墓碑之上。

  “說好了,今天誰都不許哭。”媽媽說。

  季寧和豆豆一起點頭。爸爸對媽媽說。“你來說吧。”

  媽媽蹲去,輕聲呼喚著:“媽、慧雲,我們是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豆豆的最後一次檢測結果出來了,他很健康,沒有染上病毒。慧雲,你可以安心了。我們會把豆豆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撫養長大……”聲音哽咽了。

  “說好了的。”爸爸在一旁提醒道。

  媽媽緩緩站了起來,捂著發紅的鼻子。

  “豆豆,該你了。”爸爸拍著豆豆的肩膀。

  豆豆手裡捧著兩張畫,是他之前不願讓人看到、失敗多次之後,才終於成功完成的“全家福”。他把畫分別平鋪在兩座墳前,用兩塊石頭壓住。

  “媽媽、外婆,你看,我們大家都在這兒呢。你們不會孤獨的……”他沒有哭,臉上全是淚。

  在山頭上默默地站了好久,他們沿著崎嶇小路下山。

  走到山腳下,一陣風從後面吹過,刮到季寧的後頸窩中,他不經意地回頭望了一眼——

  他的神情凝固了,腳步停了下來。

  媽媽轉身問道:“季寧,怎麼了?”

  “沒什麼。”季寧深深地凝望著那遠方的山頭。“只是掠過臉龐的風而已。”

  (《靈媒》完)

  在萊克講述故事的過程中,沒有出現一絲停頓或錯誤,他有條不紊地將這個令人發怵的故事娓娓道來,最後的結局也出乎人意料,令人回味悠長。整個過程進展得太過順利,反倒讓人懷疑起他之前說過的話。

  “這個叫做《靈媒》的故事,真的是你剛才即興創作的?”北斗最先發問,顯然有些不大相信。

  “我說了,不完全是即興創作。我想好了故事的大框架,只有中間的一些具體情節和最後的結尾是即興創作的。”萊克答道。

  “即便是這樣,也很了不起了。”龍馬說,“克里斯說的沒錯,你確實不是泛泛之輩。”

  萊克皺了下眉,他不確定龍馬說的這句話是在誇獎還是針對他。

  龍馬看出了萊克的困擾,連忙解釋道:“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是真的覺得這個故事非常棒。”

  “那麼,我們開始打分吧。”荒木舟說。

  一樣的評分流程。最後萊克的故事得到了9.0分,成為目前最高的分數。但他並沒有流露出欣喜之情。似乎只要能夠在不犯規的情況下順利進行遊戲,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南天將萊克的分數記錄下來。

  萊克講故事的語速相對較慢,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了。暗火作為下一個講故事的人,顯得有些壓力。他到柜子里拿了一些食物和水,說明天白天就不下來了,要在房間裡專心準備他的故事。眾人完成了今晚的“工作”,紛紛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這個晚上看起來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就要這樣平淡地度過了。

  南天躺在床上,思索著一個問題——從目前的各種跡象來看,萊克講的這個故事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沒有犯規——它既沒有和以前講的那三個故事雷同,也沒有和現在發生的任何事情撞車。

  這樣看來,萊克真的想出了一個避免犯規的方法?難道後面的人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躲過一劫?

  當然,還有第二種可能性。

  主辦者顯然是不會令自己犯規的。

  這念頭剛一產生,南天又輕輕搖著頭將它否決了——萊克現在是第四個講故事的人,如果唯獨他沒有犯規,而其他的人都犯規了的話,那未免顯得太可疑了。這不符合那個狡猾主辦者的風格。

  不過——南天又想到——現在還不能判斷後面講故事的人是不是會犯規。也許這個遊戲越進行到後面,大家就會越小心謹慎……事態的發展是無法預料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想著想著,南天感到睏倦了。他闔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所改造後的廢棄監獄顯然修建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每到夜裡,就是死一般的寂靜。雖然每個房間都比較隔音,但這種超乎尋常的安靜卻仍然能將一些聲音帶進他們的耳朵。

  南天一開始是沒有聽到這聲音的,他睡得很熟。後來聲音變大了,才將他從睡夢中拖曳出來。

  有人在走動,或者是……跑步。南天仔細辨別著,聽出這聲音來自樓下大廳。

  南天警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豎起耳朵又仔細傾聽了一陣——沒錯,是人的腳步聲,時快時慢。如果這聲音出現在一家健身房裡,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慢跑的聲音;但在這種特殊的場合下,卻顯得十分詭異。

  一連串的問題迅疾在南天的頭腦里冒了出來——是誰?誰會半夜三更到樓下去走動或者跑動?發生了什麼事?

  南天小心謹慎地從床上下來,慢慢靠近屋門。他將耳朵緊貼在門上,聲音愈發清晰了——真的是有人在樓下繞著圈跑步,或者是原地跑步。

  南天搞不清這是什麼狀況。他覺得有些可笑——當前這種情形下,誰還有雅興鍛鍊身體?就算是也不該深更半夜出來跑呀。這樣一想,他覺得有些不尋常了,恐懼感油然而生。

  南天很想立刻將門推開,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害怕這是一個陷阱,害怕自己的冒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跑步聲戛然而止。南天心中一顫。

  接下來的好幾分鐘裡。他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了。

  南天回到床上,思索著這件不尋常的事。他心緒複雜——既為沒有打開門看個究竟而感到懊惱,又安慰自己也許待在房間裡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最後,他認為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畢竟這個地方還有12個人,聽到這聲音的顯然不會只有他一個,等到明天早上去問問大家,也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第二天清晨,南天很早就起床了。想起昨晚的怪事,他睡意全無,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7點不到。但他已經按捺不住了,將房門打開,走了出去。

  在二樓上,他看到樓下已有幾個人在大廳里了——這些人起來得比他更早。這使南天立刻想到,他們早起的原因,也許正是在談論昨晚的事。

  果不其然,南天剛剛下樓,紗嘉就快步向他迎了過來,問道:“南天,你昨晚有沒有聽到那奇怪的腳步聲?”

  南天點點頭,紗嘉低呼了一聲,回過頭去對其他幾個人說:“南天也聽到了!”

  南天走過去問道:“你們都聽到了?”

  萊克最先點頭。“是的。”接著徐文、紗嘉和歌特也紛紛表示自己聽到了夜裡的腳步聲。

  南天注意到站在這裡的還有夏侯申和荒木舟,他們兩人沒有表態,他問道:“夏侯先生、荒木老師,你們聽到了嗎?”

  夏侯申說:“我沒聽到什麼夜裡的怪聲,倒是聽到了他們幾個人清早的議論聲,所以才從樓上下來的。”

  南天望向荒木舟:“您呢?荒木老師?”

  荒木舟眼睛望著別處,傲慢地說:“那麼明顯的聲音,我當然是聽到了。”他頓了一下,“不過我覺得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也許只是有人夜裡睡不著,出來走動而已。總之現在人還沒到齊,等剩下那些人起床後,自然就清楚了。”

  “說實話,荒木舟老師,我可不這麼認為。”歌特說,“昨晚那個聲音怪就怪在——本來是一陣時快時慢的腳步聲,突然一下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後來也沒再發出聲音。假如是有人出來走動,那這個人走了一陣後,總是應該回房間去的,怎麼會突然停下來呢?我當時的感覺是,那個人就像一下在原地站住,便沒有再動一下——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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