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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叱吒疆場多年的女將軍似乎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她同尋常女子一般也被孕吐折磨,也有弱不禁風的時候。

  朱氏:「快去歇著,明兒阿朵出門,你倆有的累呢。」

  說完,拉著沈煌回前院去了。

  沈持也跟著史玉皎回到暖閣:「明兒我自己去給阿朵送嫁就行了,你在家歇著。」

  史玉皎抿唇淺笑:「也許我明日就沒事了。」

  沈持:「你受苦了。」他有些後悔,到底是在疏忽了,這孩子也不是非生不可。

  史玉皎:「說好了,我就生這一個,相爺日後想要多子多福的話,納妾吧。」這孕吐比打仗時受傷還要折磨人。

  她能忍痛卻忍不了這一陣陣隨時隨地到來的噁心嘔吐。

  沈持緊挨著她坐下,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裡:「就生一個,我答應你,不過,你可不能把我往其他女子那裡推,這輩子我們兩個人過日子就好,多了礙眼。」

  又一陣劇烈的嘔吐來襲,史玉皎俯在痰盂上吐個不停,不過這回,他在身側,一會兒端水漱口,一會兒用巾帕為她沾拭唇角,竟覺得不是太難受了。

  ……

  夜裡,沈持等她睡下後,悄悄出去找大夫,問有無法子減輕孕吐,頭一家說這個沒轍,忍一忍就好了,還開導他道:「女子妊娠哪有不吐的,忍一忍吐多了就好了,別那麼嬌氣。」

  沈持:「……」想砸了這家醫館。

  第二家第三家說的大同小異,到了第四家醫館,這回坐診的是位年輕的冒姓郎中,他聽了沈持的話後,翻著醫書說道:「醫書上倒是有幾個方子可緩解孕吐,只是……」因極少有人來請郎中治女子孕吐的病症,他不知那些方子是否有效:「不若用針灸之法,刺太沖、足三里……,一次之後,管用便接著用,無效便停了。」

  「還有,每日在屋內放上一支臘梅,其清香生津開胃,或可舒緩尊夫人的不適……」

  沈持謝過他:「我這就回去問問賤內,若她同意的,再打發人來請你。」他又折回家中,洗漱後見她睡得安穩,自己也躺下了。一夜無話,次日早上他早起去折了支將開未開的臘梅放在臥房,淡化色的花苞經屋中的暖氣一熏,散發出股股猶如蜜滴在了空氣中的淡淡清香,真是好聞。

  史玉皎醒來後聞見,也覺得胃中好受了些。沈持:「昨晚問了位冒大夫,是他叫我每日折一支臘梅放在房裡,說你聞了會舒適,又說他能針灸治噁心嘔吐,咱們試試好不好?」

  「你去請他來,」她想了下:「不過,對外不能說是給我瞧病的。」

  沈持笑道:「好,就說是我病了。」他穿好衣裳親自去請冒郎中。

  他出門後,史玉皎的兩個婢女輕聲咕噥,子苓:「雲苓姐姐,咱們相爺真是好性,對夫人沒話說。」

  「有時候我想啊,咱們是不是欺負他了。」

  雲苓:「咱們哪有欺負他。」

  「可是生娃兒本來就是這樣的啊……」子苓說道:「連咱們史府的老夫人,夫人都說當年也是吐個沒完。」

  「也沒見誰家的男人上心的,只有相爺急得跟什麼似的。」

  雲苓長嘆口氣:「咱們夫人吃過其他女郎沒有的習武、打仗的苦,如今還要吃生子的苦,生生比旁人吃的苦多,相爺也許是顧念這個吧……」

  說著說著,倆婢女的眼圈都紅了。

  沈持動作極快,一炷香的功夫就請了冒郎中來,他編了個由頭支吾過去沈煌夫婦,到了後院,把門一關,讓郎中給史玉皎把脈。

  「夫人脈象平穩有力,無礙。」

  沈持聽了深深鬆口氣。

  行針的時候,他在旁邊說道:「我家夫人怕疼,請大夫手輕一些。」

  郎中:「……」

  這位貴人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懂。

  史玉皎聽了沈持的話都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埋到他身上,憋了好半天的笑。

  ……

  針灸之後,果然有所緩解,沈持給了診金,把郎中送出門。史玉皎則睡了一覺,到午後醒來吃了飯,覺得神清氣爽,之後同沈持一道去孟家送沈知朵出嫁。

  走在大街上,抬眼一看,鴉背夕陽金瑣碎,樹頭斜月玉玲瓏,沈持:「其實在黃昏時嫁娶也怪有意境的。」

  他當日娶她時,緊張得都沒有來得及留意天空是什麼樣子的,一定也很美的吧。

  史玉皎笑話他:「老祖宗說黃昏是陰陽相合的時刻,婚嫁正是為了調和乾坤之道,才不是看意境選的這時候嫁娶呢。」

  沈持:「……」還真沒細想過這個學問。

  到了孟家,夫婦倆被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和四處張貼的喜字晃暈了眼,而來道賀的人被沈持的出現刺到了眼,他們紛紛圍上來,說著極盡恭賀的話,畢竟,沈家不是大家族,像這種婚嫁之事不多,該巴結的時候不上更待何時。

  孟度帶著管家孟六穿著一身嶄新的絲綢常服出來迎客,看到沈持打發他去待客:「去吧,給我長長臉。」

  沈持:「……」

  史玉皎推了他一下笑道:「快去吧,我一個人去看阿朵妹子就行了。」

  誰也沒問過他願不願意,就這麼給分派了個活兒。

  沈持:「……」

  來客們有說有笑。

  「怎麼選了這麼個日子出閣,明兒就過年了,」有人問孟家的管家孟六:「連年夜飯都不讓閨女在娘家吃嗎?」

  孟六樂呵呵地說道:「這可是花了重金選定的,說是沒有比這再好的婚嫁日子了,今兒年二十九出嫁,大年初二正好回門,你說這日子選得巧不巧。」

  眾人大笑。

  後院的閣樓中。

  沈知朵梳妝完畢,大紅的霞帔、點翠的鳳冠襯得她明艷動人,她先給孟度夫婦磕頭,再拜了拜沈煌夫婦,又給史玉皎行禮:「嫂子,替我謝謝阿池哥。」

  要不是沈持步步高升,沈家炙手可熱,她也攀不到這麼好的婚事。

  史玉皎:「到了沐家,不要怕,他們沐家雖然名頭大,但是武功比不上我們史家,咱們不怕他。」

  史家主要吃虧在男丁寥落上面。而沐家就不一樣了,人丁興旺,每房都有出息的兒郎,叫他們羨慕得不行。

  沈知朵笑著笑著就哭了:「謝謝嫂子。」

  外頭鑼鼓喧天,沐家接親的人來了。

  史玉皎給她搭上紅蓋頭:「花轎來了,出去吧。」

  沈知朵在兩名婢女從攙扶下,緩緩往前院走。

  沐家雖說是旁支子弟娶親,但方方面面都辦得排場大氣,讓人心裡頭踏實。新郎官沐禮穿一身大紅官袍騎在高頭大馬上,不能說如何瑰麗,但也是個面相舒展,身量頎長的少年郎,與沈知朵很是般配。

  吹吹打打中,沈知朵上了花轎,風風光光地出嫁了。

  之後,孟家擺了幾桌酒,招呼來客去喝酒。本朝的習俗,去嫁女兒的人家吃酒,常常是一盅之後便要告辭,因而不多久,賓客散盡,只留下沈持這個厚臉皮的——他有話要跟孟度說。

  孟度也有話要問他:「我聽說程己去找你了?」

  「嗯,」沈持沾了杯酒,面色微紅:「他要為會寧縣令馮遂找找前程。」

  孟度:「你怎麼想的?」

  「說來也巧,眼下有樁要緊事,」沈持徐徐說道:「我想了想,願意乾的人不多,我打算打聽打聽馮遂這個人,要是他願意接,那再好不過了。」

  孟度聽了笑道:「聽著有點坑,多謝你沒想著坑我。」

  沈持:「……」

  「到底是什麼事?」孟度又問。

  「是這樣的,夫子,」沈持拿起點心吃了塊:「左土司的表姐,一個叫段懷慧的女郎幾年前被人從昆明府拐出來,如今在鴻臚寺卿李大人府上為奴……我先前不知道,順著這件事問起來,才得知黔州、成都兩府拐子竟十分猖獗,還把手伸到了昆明府,連大理段氏的子女都不放過……到了不得不治一治的地步。」

  孟度捏著酒杯:「拐子拐賣人口從來就有,他們只要弄了人來,倒手之後,朝廷允許賤民自有買賣,人牙子便是正經生意,誰管得著,又如何去管?」

  沈持:「話雖這麼說,還是得想法子治一治。」「至於如何去治,就看馮遂有沒有本事了。」

  「明年是大比之年,各地學子云集京師,或可打聽打聽馮遂的事。」孟度邊慢酌邊說道。

  沈持:「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孟度:「哦,那是我多嘴。」

  說完又飲酒一杯。

  沈持笑了笑,也自斟自飲——茶,媳婦兒有孕,不敢喝酒喝得酒氣熏天回去,怕熏著她,喝到水飽放下杯盞:「時候不早,我回去了。」

  後院。

  樂蓮舟正抱著兒子孟樂在招待史玉皎,四個多月大的小兒漸漸白胖,黑眸賊亮,他吃著小肉拳頭,一逗就咯咯直笑,叫人喜愛得不行。

  婢女把他抱過來靠在史玉皎懷裡,樂蓮舟玩笑道:「當心他賴上你,長大了讓你當他師傅要跟你習武。」<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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