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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拇指摩挲少女後頸,「三皇子倒台,先皇想派我查林如海,擔心沒人約束我會開戰,所以想將公主嫁我,親自監視。」

  喬婉眠倏地抬眼,正撞進他翻湧的眸色。

  「我那時已心繫你,所以帶你招搖過市,在輕塵山讓你假死脫身,躲過天家無情,也免我被逼著尚公主。」尾音化作眉間輕吻。

  喬婉眠恍然。難怪她招文辭時蕭越那樣生氣,他那時認為與她是兩情相悅。

  「那日刃刀所言女子,」蕭越輕輕悶笑,「是幼雪,非若雪。『吳幼雪』是我為你造的假身份。」

  「……」又聽錯了?

  喬婉眠絞著袖角的指尖頓住,想起「配合我做戲」那出烏龍,羞愧難當。

  耳尖紅透的小女娘暗咬銀牙,要不讓啟束給她瞧瞧耳疾罷……

  而後又一僵,抖著嗓子問:「欺欺欺君這種要殺頭的罪,你就一聲不吭地幫我犯了?」喬婉眠愣了愣,「先帝之死是算計好的?」

  她炸毛:「是誰?!你的同夥是誰?」

  蕭越輕撫她後頸:「先帝重賦稅輕邊防,縱容妖道貪官蠶食民脂——」青年手上輕柔為她推拿肩頸,聲音卻冷淡,「這般帝王,活著才是禍患。」

  「可終究是天命…」她聲音漸弱。

  「天命在明君。」蕭越突然鬆手,看她不滿足地聳肩,才又將手覆上少女單薄的肩頭,「太子蟄伏多年,你當他真如面上一般心無成算?」

  喬婉眠憶起東宮那位圓臉儲君,湊近他耳畔細語:「可我也見過太子,他看起來……只是個好人。」

  「皇后早逝,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有他的籌謀,你且看他合格與否。」

  「死都死了,自然是你們說什麼都有理……」喬婉眠被說動了些,但「忠君愛國」自小刻在腦袋裡,一時拗不過來。

  隔了一會兒,她才又問:「那最後在蕪閣見到你那回,你是怕朝廷的人撞到我『詐屍』才那般凶?」

  「聰明。」蕭越靠近她紅透的耳背,「不說欺君之事,是怕你被這罪名嚇壞。」熱氣噴進耳蝸,「如今看,倒是我多慮。」

  喬婉眠這般平靜只因昨日剛在夢裡親歷過戰場,還沒緩過神。什麼鬥爭也不比一地血淋淋嚇人。

  她心裡明白自己的斤兩,還是挺直腰逞強:「你既知曉我的厲害,再瞞,我就不搭理你了。」

  蕭越神色太平靜,喬婉眠甚至也覺得帝王更迭並非大事。身子便鬆懈下來,自發尋到最熨帖的坐姿。

  淡色裙裾堆疊墨衣之上,柔荑攀住寬闊肩頸。

  一會兒,喬婉眠皺著小臉,指尖戳他喉結:「文辭之事,你也早知?」

  蕭越帶著她的手輕撫自己喉結:「不算早,最初只猜他是質子豢養的殺手。」他輕咬掌中柔荑,「直到他快死那次我才猜出他的真實身份。」

  喬婉眠斜睨一眼,「既知真相,為何不早說予我?」她作勢要起,腰肢卻被鐵掌鎖住。

  「若早知曉…」蕭越拇指撫過她的指尖,「你能忍住不露馬腳?」

  喬婉眠語塞,老實下來。憑她的心性,定會演砸。

  「消氣了?」

  喬婉眠被控制著後腦仰起頭,蕭越迫人的眉眼靠近她,柔軟溫熱的唇欲碰不碰。

  距離微妙,獨屬他的清冽氣息從她的眉眼逐漸暈染到鼻尖,到唇上。

  像是什麼致命的誘惑。

  喬婉眠被勾得心裡貓抓似的,手臂向下勾蕭越的脖子,終於與那薄唇輕輕接觸。

  她心滿意足,正欲離開,忽覺那人有攻城略地之勢。

  少女驚呼一聲,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勾了蕭越體內的惡中色鬼出來。

  蕭越手撫著她後頸低低道:「別怕,不會有人來,再親一會兒。這兩日,我很想你。」

  喬婉眠眼前驟現夢裡始終抓空的指尖,喉頭哽住。

  遲疑瞬間,蕭越已的大手插入喬婉眠松松的髮髻中,溫柔將她按到面前,低頭撬開貝齒。

  蕭越以為自己再不能碰這兩片嬌唇了,沒想會這樣快柳暗花明。

  日光明媚,揮灑在兩人側顏上。

  肅殺的營房裡,活色生香。

  蕭越銜住朱唇細細廝磨,如唇間含著一茶勺初雪,萬般珍惜。少女脊背緊繃,溢出半聲嗚咽。

  這聲卻似催戰鼓擂。

  青年眼底欲色翻湧,桃花眼底翻湧著獸性的欲,舌尖抵開貝齒。

  起初,那凶獸還壓著性子,喬婉眠只覺口中溫柔濕潤,像兩尾追逐逗趣的魚兒,她被迷惑被引誘,不自覺配合著。

  春溪潺潺漸漸化作疾風驟雨。

  蕭越呼吸愈來愈重,唇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輕舔變成了輕咬,舌也帶了力道攪弄。

  待喬婉眠恍惚著想要躲避時,卻是為時已晚。她退他進,水聲嘖嘖,無處可逃。

  心臟跳得極猛烈。

  腰間那手也不安生。滾燙的熱力透過厚重的冬衣傳來。

  那手隔著衣裳燙過喬婉眠背上每一寸肌膚後,仍不滿足,滑過喬婉眠昨夜飽受馬鞍折磨的腿跟。

  「夠了……」

  喬婉眠強忍著才將一聲呻吟改為拒絕,她竭力控制自己想要迎合的渴望,扭來扭去避著那手。

  手卻緊追不捨。

  遊走的大掌握住她腿根軟肉,喬婉眠痛哼未出口,唇舌已被封住。

  蕭越喉間滾出悶哼,將人牢牢固定:「再扭……」某處僨張跳動,「你就沒救了。」

  第81章

  偷香

  喬婉眠循著他的牽引望去,蕭越喉結滾動著低聲祈求:「是我…可願…碰碰?」

  邀約如一道驚雷,猛地劈開少女的心竅。

  似滾油濺上指尖,她在剛觸及蕭越衣物表面時瞬間彈開,少女連滾帶爬地從蕭越身上下來,哆哆嗦嗦指著他:「你,你你!竟然!……那那那那是……」

  蕭越鬆開手,眼底猩紅未褪,正欲說什麼,忽然有兵卒敲門:「大人,急報!」

  蕭越閉眼平復,睜眼又是目無下塵的冷峻模樣。

  他手一甩,玄色斗篷兜頭罩住雲鬢散亂衣帶半解的少女。

  喬婉眠躲到屏風後。

  「進。」

  小兵躬身入內,忽嗅到絲縷甜香。

  寒冬酸臭的軍營里,這抹難得幽香惹得他喉頭滾動。

  「送完還不出去?」蕭越屈指叩案,小兵倉惶退去。

  掩門聲後,喬婉眠鑽出來,攥著斗篷緊張問:「出事了?」

  「那邊憋不住了。」蕭越抖開軍報,「齊太子今日殿上請奏,要討回被我打下的黑礦,齊王准了。」

  「文辭什麼態度?」

  「他沒表態。」

  「何意?」喬婉眠對水理鬢,倒影映出緋紅雙頰。

  蕭越沉吟片刻,道:「他在下餌。」

  喬婉眠沒想通其中關鍵,還沒來得及沒藏好迷茫就裝作瞭然:「哦,原是下餌啊…他可真是狡猾。」

  蕭越有心給她細講,卻沒有時間。

  「你去尋衛道給你安排。」他捲起輿圖,「喚曹參將謝參軍速來。」

  喬婉眠第一次徹夜趕路,困得頭皮找腳後跟,打了個哈欠,「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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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道引路,語氣崇敬:「初至大營,那些老兵痞不服將軍。大人便在那擂台——」他指向前的木台,「列數林氏父子二十載之罪狀,恩威並施,特允林如海持尚方寶劍自裁,又將幾個倨傲老將揍服氣。」

  喬婉眠脊背不自覺挺直,恍若自家兒郎初長成。

  她環視四周。

  營道筆直,巡邏軍巡防時目不斜視,遠處校場傳來整齊呼喝聲,確是一派鬥志昂揚。

  奈何眼皮太沉,她揉著發澀的眼,敷衍問:「蕭將軍真是威武,我的營房何在?」

  「姑娘請。」衛道停步,喬婉眠在門口駐足回望——果然正對那斬過人的擂台。

  「特意給姑娘擇的好位置。」少年親衛得意挑眉,「屋內物件皆將軍私藏,儘管取用。」

  喬婉眠望著被血浸透的木台,努力扯起嘴角,「多謝了。」

  -

  土牆營房在陽光下隱隱散發泥巴味,當是不久前整修過。

  她拉門掀開竹簾。

  東牆下並立兩座五斗櫥。

  另一側是張連接著三面牆的大床,西牆洞開著一扇極大的豆腐格支摘窗,正午的暖陽正暖烘烘照在床正中的矮桌上。

  矮几擺著三菜一甜糕,顯是張十三手筆。

  喬婉眠疑惑問:「睡這屋?沒有浴盆便罷,炭盆都沒有?」

  「浴盆沒有。後山上有幾處溫泉,需遞牌子請批,將士們+輪著時辰夜浴。」他指青磚壘砌的寬榻,「這叫『火炕』,下通灶房暖道,離灶近的屋子冬日能烘出薄汗。這一排營房都是如此,只軍中將領才有資格住。」

  難怪開著窗,屋裡也這樣暖。喬婉眠掌心貼上溫熱炕沿,「尋常士卒如何過冬?」

  「大通鋪,八人一間,屋裡通風燒炭盆,我們年輕體熱,也不冷。」就是吵了些臭了些。<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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