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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冥暗戳戳地看了童懷好幾眼,見童懷沒有要哄他的跡象,又扭扭捏捏地走了回去,賭氣道:「哄我。」

  童懷這下真被徹底震驚了。

  傻就傻了,居然還變純情霸道了。

  童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拉著房冥坐到他身邊,親了房冥一口,隨後將頭靠在房冥肩膀上,精疲力盡道:「房冥,我有點想你了。」

  房冥愣愣地看著他,而後緊緊地抱緊了他,輕輕拍著他的背道:「哄你。」

  童懷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紊亂的心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拉著房冥回到了祈福祠中。

  樊來還端端正正地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三幸則規規矩矩地站在旁邊,神情肅穆,而姒仙則大大咧咧地翹著二郎腿,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

  見他們到來,姒仙一骨碌爬了起來,說道:「要回去了嗎?」

  端跪著的樊來和童懷突然異口同聲道:「等一下。」

  姒仙沒好氣地說道:「不是要一直長跪不起嗎?怎麼突然就站起來了?」

  樊來並未理會他的話語,反而是快步走到童懷身邊,輕輕地拉著他,開始為他治癒身上的傷口。沒過一會兒,童懷身上的傷就神奇地轉移到了樊來身上。

  樊來問道:「你們把白鬼鸕鶿全殺了」

  童懷還沒來得及回答,樊來又緊接著說道:「殺了挺好。」

  童懷沉聲道:「滿白父母死於白鬼鸕鶿的圍攻,滿白也因為此而受傷,它們擋了我的路,我自當除去。」

  樊來道:「我有一件東西給你。」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巧的盒子,遞到童懷面前,道:「這是房冥讓我保管的,讓我找個機會還給你。」

  房冥一見到那個木盒,就直接上手搶了過來,而後遞給童懷,說道:「給你。」

  童懷看了身邊的房冥一眼,不解地問道:「他為什麼不親自給我,不親自和我說」

  樊來緩緩說道:「他本想親手給你,可你知道他容易失控,會被撒亭控制。他說如果有一天他失控了就把東西給你。」

  姒仙站在旁邊,好奇地湊過來問道:「什麼東西?」

  童懷打開木盒,裡面金光閃閃,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東西——金弦。

  姒仙研究了一會兒,疑惑地說道:「這怎麼看起來像是什麼的……筋。」

  童懷道:「我的,這是我的筋。」

  他沒問樊來房冥為什麼要把金弦給他,而是問道:「無相琴沒了金弦還能用嗎?」

  樊來搖搖頭,說道:「無相琴琴弦在大戰時斷了,只有金弓弦可以續上,但誰也沒料到金弓弦會是你的筋脈,能要了你命。」

  童懷道:「所以你們都知道我就是司魁,也知道金弦來歷,只有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姒仙快速搖頭道:「我不知道啊!知道是要拿你筋來做弦誰能做得出這事?我做不出來,房冥更做不出來。雖說無相琴是房冥的法器,但我肯定以他對你的感情是做不出來這事的。」

  樊來查看了一下房冥的狀態,而後搖搖頭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你看了記憶,你才是知道最清楚的。」

  童懷點點頭道:「不是房冥,是撒亭。」

  樊來道:「又是撒亭。房冥之前來找我,把金弦交給我時就很奇怪,他應該是那個時候就知道自己後面會出事,而且我發現他好像記憶出現了問題。」

  童懷猛地抬頭,眼神暗淡地說道:「記憶我看到的回憶中房冥記憶確實不對。我和他其實除了交崖澤,還在葬花林遇到過一次。我本以為我會死,沒想到有一個人救了我,讓我有三個月時間在葬花林重新開始。只是沒想到又一次遇到房冥。」

  姒仙驚訝地問道:「有人救了你所以說你居然死了兩次!」

  樊來卻問道:「那人是誰?」

  童懷道:「不知道,但他說重生機會是欠我的,欠我的人我想不出來是誰?」

  樊來道:「不管是誰,只要不是敵對關係就好。而且有能力讓人重來一世的人,只有一個,我或許能夠猜得出來。」

  童懷一臉詫異,問道:「是誰?」

  樊來道:「你會知道的,既然他不想讓你知道,我就不方便開口了。你和房冥就相遇兩次或許他也沒想到,不過房冥記憶受到影響應該和撒亭控制他有關,想要控制一個人那就要先把會影響這個人最頑強的記憶剔除。」

  姒仙插話道:「那想要讓房冥恢復就得先要制服撒亭才行。撒亭怎麼回事兒本來好好的,怎麼給就要弄出那麼多事來,還一個勁的想要連通三域,這不是讓生靈塗炭嗎?」

  樊來道:「沒人願意生來就是一個容納垃圾的容器 ,我們沒有選擇,只能忍耐。我消磨貪念的代價是鰥寡孤獨,你消磨嗔念代價是形體變化,房冥消磨痴念的代價是多重人格失去自我。我們三個要承受的傷害都是最小的,可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谷南和撒亭要付出的代價是多重。沒人願意替他人承擔痛苦,他們兩個會想要覆滅三域,結束一切情有可原。」

  童懷好奇地問道:「他們兩個要付出什麼代價」

  姒仙哀傷地說道:「你別看谷南現在活蹦亂跳,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但其實是仰慈替他承受了痛苦。他現在不會受傷,可過去他只要輕輕一碰,都會皮膚破裂受傷,就算不動,身上血肉也會潰爛甚至碎裂。在仰慈替他承受痛苦之前,我其實都沒有見過他真正樣子只見過他渾身沒一塊好肉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等死,臉上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至於撒亭……他……」

  樊來接話道:「在過去我一直以為撒亭不是人,而是怪物。」

  童懷問:「什麼意思?」

  樊來解釋道:「因為他從來沒有以人形出現過。他要付出的代價比我們更為殘忍,因為惡是無止境,最毒的慾念。他像人一樣有四肢,有軀幹。可你永遠想不到他的四肢和軀幹會以哪一種形式組合在一起。說他是人,不過是一團人體組織隨意組合在一起的肉團罷了,完全沒有人樣。想要保持人形只能吸取他人的壽命,他不會死,但是沒尊嚴的活著。為了保持人形,取人皮來撐出個人形。」

  一個人的一生從出生的那刻就已經決定好了。就算是他們認為很厲害的死地五主,想要活著也全是無奈。

  誰都沒有選擇,誰都沒有錯,不過都是想要活著而已。

  可當犧牲少數人就能拯救大部分人時,很多人都會選擇犧牲那少部分人,卻從來沒有人問過他們願不願意,從沒有人想過這對被犧牲的那群人來說公不公平。

  上天何其不公。

  童懷聽完只問道:「撒亭取皮,那他原本的樣子是不是會根本改變成被取皮的人模樣」

  樊來道:「不會。取皮不是要把人皮剝出來自己套上,不過是借生,就像交崖澤中你們所見的妖貴借人壽,不過是借用他幫助消磨惡念的人幾天壽命而已。」

  童懷垂下眼眸,嗤笑一聲道:「原來真的是他,我還想著要幫他找個藉口。」

  樊來道:「你見過撒亭」

  童懷悲傷道:「在回憶中,我看到了他的長相。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他。不應該是他,怎麼可能呢?」

  姒仙道:「撒亭是我們都見過的人」

  童懷悶悶地道:「是我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樊來道:「或許房冥猜的不錯,他來找我時就說他好像對撒亭的身份有了猜測,怕會出事才提前把金弦給我。」

  姒仙著急道:「到底是誰?」

  樊來只鋪紙擺筆,道:「或許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來猜猜看吧。」

  說完和童懷執筆一齊在紙上寫出一模一樣的兩個字。

  房冥跟在童懷身後,看著紙上的字,愣愣地讀出來道:「厲台。」

  第90章 失蹤

  姒仙的目光觸及到那熟悉的兩個字時, 整個人瞬間陷入極度的震驚之中,不禁驚呼出聲:「怎麼可能!不可能!」

  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來來回回急促地轉了好幾圈, 隨後又極其肯定地連連搖頭否定道:「根本不可能。唉, 童懷, 你不是和他最熟悉嗎?你和他之間的事我也聽說了, 一個要殺你的人為什麼又要救你?這根本說不通。」

  童懷同樣也不願去相信這所謂的真相, 如果是任何一個人告訴他撒亭的真實身份就是厲台, 哪怕這個人是房冥, 他或許都不會相信。

  可這一切是他親眼所見,那雙死前驚恐的雙眼仿佛永遠定格在他的腦海,怎麼也閉不上。而面具下厲台的面容就那樣毫無遮掩地、真真切切地展示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他確信自己不會看錯。

  童懷試圖出聲回應, 卻發現自己的嗓音已然啞得不成樣子, 只能強撐著說道:「我也不想相信會是厲台, 更想不明白他明明要殺了我, 為什麼當初還要選擇死路救我一命。可……這是我親眼所見,我再一次看到的記憶是在葬花林,也就是在那裡, 我死前撒亭親自摘下了他的面具, 那一幕我永遠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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