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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深一愣,立馬意識到對方話里的意思,當下即刻否認:「沒有。」

  他說著,似是還怕謝予靈不信,一手舉到半空:「若我對你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不得好死。」

  謝予靈一把抓住顧深的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負氣的將顧深的手拉下來,低斥道:「我又沒說不信你,你發誓做什麼?」

  這麼說著,眉眼卻漸漸舒展開來,仿佛心裡有個沉重的擔子徹底卸了下來,顧深見此,也跟著鬆了口氣。

  謝予靈躺了幾分鐘,突然又從床上起來,他撐著床鋪越過顧深,伸手在內側的暗格里摸索。

  顧深抬眸,頓覺呼吸一窒。

  只見謝予靈微微偏著頭,三千墨發如瀑傾灑,順著他傾斜的動作垂落肩頭,欺霜賽雪的如玉面龐、在黑髮的掩映下若影若現,身上雪白中衣隨著他展臂的動作微微敞開,露出半片雪**致的鎖骨和胸膛……

  「你在尋什麼?」顧深輕問道,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不自知的沙啞。

  謝予靈並非發現他的異樣,找出東西抓在手裡,用雙手擰開了:「瓊顏膏,你躺好了,我給你擦些。」

  顧深下意識道:「我又不是女子,擦這個作甚?」

  謝予靈沒說話,一隻手按著顧深躺在床上,然後撥開顧深胸前的衣襟,用手指挖了一大坨抹在顧深脖頸上那暗色的咬痕上。

  顧深是聽過這東西的,此物由天山雪蓮和百年果的汁液混合製成,在浩渺大陸是萬金難求的美容駐顏的聖品,據說用後能生肌去皺、返老還童,這話大抵是有些誇張了,但想必效果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也不知謝予靈如何弄來的,竟然還抹了這麼多在自己身上,倒也真是暴殄天物了。

  顧深張了張口,看著他在自己脖頸上反覆按摩,恨不能將那痕跡立馬抹去的模樣,心裡頓時一軟,柔聲安慰道:「這傷不會留很久的,你忘了,我所練功法有修復身體之效,只要我稍微運功療養,過些日子就會好的。」

  謝予靈不聽,一直按揉到那些藥膏都被皮膚吸收了方才罷休,他合上蓋子將東西重新放回床內側的暗格里,不想回身時,眼前突然一花,被顧深整個壓到了身下。

  顧深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看著謝予靈愈發秀致俊朗的面龐,低頭吻了上去,然後一點點向下,最後才落在了謝予靈的唇間。

  顧深一手托住謝予靈的後腦,落在他唇上,動作從最初的溫柔遣眷到後來的激烈情深,不過幾個瞬息之間。

  謝予靈情動,雙手不自覺的回抱住對方。

  顧深的衣服還敞開著,露出的肌肉結實有力,散發著惑人的雄性魅力。

  兩人身體相觸的那一刻,都忍不住的輕輕顫慄起來。

  近兩年的分離,讓這分本就深沉的感情發酵的愈加濃烈,顧深抱著謝予靈一個翻轉,讓對方伏在自己身上,綿密的親吻再一次落下。

  短暫的停歇間,謝予靈喘。息著看向顧深,漂亮的雙眼裡泛著層淡淡的紅暈,一片水光撩人。

  他抬手,觸上顧深胸前的傷口,下一秒卻被顧深一把抓住。

  「別看了,這傷疤會好起來的。」顧深說著,低頭吻過他的每一顆指尖,空出的手對著屋內的燈燭打出一道勁氣。

  無邊春色的房間內,瞬時陷入徹底的黑暗。

  而屋內的每一絲氣息、兩人之間的每一分觸碰,頓時都被放大了數倍,清晰的讓人瘋狂。

  壓抑的聲音漸漸失去了控制,一聲高過一聲,兩人緊緊糾纏在一起,身和心的顫慄讓人幾欲成狂,那種整顆心都被填滿的感覺,促使他們同時達到了及至。

  顧深處在邊緣的時候,卻是猛然一頓,接著就要將對方推開。

  謝予靈感受到他的動作,喘息著問道:「怎……怎麼了?」

  那欲求不滿的語氣,聽的顧深整顆心都飄了起來,某處更是燙的要瘋。

  他雙眼泛紅的看著謝予靈,嗓音低沉沙啞,語氣里卻有些擔心:「這樣子,會不會……」

  謝予靈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唇瓣露出個淺淡笑意,雙手將顧深抱的更緊:「沒關係,不會有事的。」

  如果真的有了,就生下來。

  顧深被他眼裡的流光惑的大腦一片空白,再也忍不住的爆發了。

  這一夜也記不清做了多少次,總之兩人第二天都起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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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最後又在這東南住了兩日,便打算回京,顧深對此並無意見,安排好一切之後,便按照行程離開了東南。

  一路不緊不慢,趕了半月的路,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他們終於回到了天焱皇都。

  顧深是秘密回京的,他還活著的消息知者甚少,這一路也沒回王府,而是跟著謝予靈先入了宮。

  他在宮裡住了一晚,翌日卯時出宮回府。

  顧深站在那扇巍峨的朱漆木門前,抬手拉起門環輕叩了幾下,很快便有人來開門。

  來人是福安,看見顧深的時候,他一瞬變了面色,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怎麼,本王離開一段時間,便不認得了嗎?」

  「王……王爺!」福安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一瞬間跪了下來,甚至激動的抓住了顧深的衣擺,「王爺真的是您,您還活著,你沒有死,奴才就知道……就知道王爺天人之姿,怎會那般容易就沒了王爺奴才終於等會你了,奴才不是在做夢吧!」

  顧深聽著他前後矛盾又語無倫次的話語,無語的同時,又覺得心中一暖。

  想他當年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濫殺無辜、殘害忠良,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不計其數,身邊剩下的,莫不是為利而趨,若不是後來那場刺殺,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他又怎會擁有今日的一切,又怎可能得到這些人的真心。

  說來倒是當年那致命的一匕,錯亂了命運的齒輪,讓他停下了的腳步,讓這一切徹底改變。

  當日遇刺,顧深昏迷的數日間,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一群陌生的人,他還叫做顧深,以一個完全不同的身份,經歷了出生成長、親情友情、起伏生死……最後的最後,他被一群失控的喪屍撕扯殆盡。

  那個夢太過真實細緻,以至於他醒來時分不清現實虛幻,竟然將夢裡的自己當成了真正的自己,而這裡的一切,反倒成了讓他冷眼旁觀陌境……

  按照夢裡那個顧深的思維,他以為自己是穿越了,殊不知這裡才是他當下的一生,顧深也是在恢復記憶的時候,才黃粱一夢驟然驚醒。

  難怪他當時會那麼快的接受這具身體,難怪他會記得這具身體的一切,難怪就連他的性情都同這位攝政王那般相似……卻原來,從始至終,他們本就是一個人。

  顧深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曲指在福安腦門上敲了一下,看見這個忠心的小僕人疼的皺起眉頭、下意識捂住了腦袋,忍不住低笑出聲:「起來吧,隨本王進去看看。」

  福安聽見他低沉的笑聲,愣愣的抬起頭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紅撲撲的也不知是高興還是害羞的,轉身就想請顧深進門。

  「福安,門外來的是誰?」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問道。

  顧深順著看過去,卻是姜伯。

  老人家還是從前的模樣,就是看著頭髮似乎又白了不少,眼神也差了許多,看見顧深的時候,竟然一時沒認出來。

  「姜伯,王爺回來了。」福安回頭,對著姜伯高聲的說道。

  姜伯身子很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隨即快步朝著門口走過來,當徹底看清門口站著的人時,手上一抖,端在手裡的盆栽一下落在了地上。

  空氣中傳來一聲脆響,老人家顫巍巍的走向顧深:「王爺,您回來了。」說話間,聲音已帶了濃重的顫音,渾濁的老眼裡似有淚花閃爍。

  語氣里倒是並無驚訝,先前顧深在東南時有些事情處理,便聯繫了這邊,姜伯父子打理著這攝政王府偌大的家業和生意,自然是首先得到消息的。

  當初得知顧深還活著的事實,自然也是震驚的,但經過這麼多時日的沉澱,自是坦然接受了,只是一心一意的盼著顧深早日歸來。

  顧深見姜伯雙膝一軟,眼疾手快先一步攔下了:「別跪了,進屋去吧,本王不在的這些時日,倒是辛苦你了。」

  姜伯為王府操勞一輩子,何曾聽顧深說過這樣的話,他抬頭看著顧深溫和的眉眼,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王爺他,是真的變了。

  若說他遇刺之後醒來改變的只是行事舉止,那麼這一次,變得卻是內心和氣質,也不知主子這一年多里,在外都經歷了些什麼,竟連眉眼之間那些駭人都戾氣都淡了下去。

  第113章

  王府之內, 水榭歌台、雕樑畫棟,一切都還是離開前的樣子,甚至連府邸前的牌匾都沒有拆除。

  都說人走茶涼, 這一點確乎並未在這王府里應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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