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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弋陽翹著腿,漫不經心地回他,「那是,這酒就得賣給我們上海人。」

  晚上八點,大劇院燈火通明,雨水朦朧了它的光暈,像是蕩漾在紙上的水彩畫,那木日回頭靜靜望著徐弋陽,慵懶的美人靠坐椅背,纖長的手臂舉著酒杯,酒液潤過朱唇,連鼻尖都沾了濕意。

  「怎麼一直看我?」

  「拍點照?」

  那木日起身進去拿相機,這次出來主要為工作,只帶了最近炒得火熱的富士X100V,自帶濾鏡但成相一般,好在拍點日常花絮夠用了。

  徐弋陽單手撐在欄杆上,側臉看向遠處,那木日開著閃光燈按快門,徐弋陽配合地擺著pose。

  雨水在閃光燈里反出晶瑩光澤,落在徐弋陽瑩白的肌膚上,遠處的燈火變成絢爛的背景,他是月光下盛開的曇花。

  情意如潮水涌動,那木日放下相機,走進曖昧的燈光,上前擁住徐弋陽,將他整個包裹在懷中。

  他的唇角殘留著霞多麗的芬芳,頸間的脈搏仍在跳動慌張,想躲是欲拒還迎,想吻是欲蓋彌彰,想愛的人在夜晚沸騰,是入了戲,是痴了情,是迢迢清風拂過山崗,是綿綿雨水潤澤身心。

  「那日,要進去嗎?」

  耳鬢廝磨總覺得缺斤少兩,不如大開大合掀起滔天巨浪,那木日打橫抱起徐弋陽,兩人一起滾落重重幔帳,十指扣入髮絲,紅了眼眶啞了聲音,起伏的脊線勾勒動情的線條,沉重的喘息喟嘆得來不易。

  「那日……」

  徐弋陽眼神迷離,輕撫著那木日深邃的眉眼,嘆出聲,「嗯……」

  「我愛你。」那木日吮著徐弋陽的耳垂,命令道,「叫我。」

  「那木日……嗯……啊……」

  「我在。」那木日心滿意足,埋下頭繼續發力。

  翌日,天色並未轉好,潮濕的空氣黏在身上,徐弋陽提不起精神。

  下樓用餐,正巧碰到隋遇和巫雲川,兩個人的氣氛照舊劍拔弩張,但較之昨晚,已經平息許多。

  那木日示意隋遇上人少的地方說話,徐弋陽咬著乾巴法棍就牛奶,與斜對角桌上的巫雲川面面相覷。

  僅有的幾次見面,徐弋陽對這個巫雲川都沒留下好印象,臉長得人畜無害,性格卻異常囂張,真不知隋遇到底什麼把柄在他手上,如此縱容他。

  徐弋陽目光轉向窗外,那木日和隋遇並排站在露台抽菸,大概是談起激動的事,那木日的眉頭擰在一處,而隋遇則一臉悵然地甩著頭。

  ——是在說巫雲川吧。

  斜對角的人自知是談話中心,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頹然的隋遇,嘴角莫名翹起,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嘿!」巫雲川朝徐弋陽抬抬下巴,接著道,「你不好奇嗎?」

  徐弋陽喝光牛奶,平靜地望向他,「好奇什麼?」

  巫雲川起身坐到徐弋陽對面,笑得邪氣,「隋遇寧肯花高價買斷消息,也不願狠狠心一刀兩斷,不好奇為什麼嗎?」

  好奇?徐弋陽當然好奇!特麼都快好奇瘋了!

  「你們的事,與我無關。」但他故作不在意,淡淡開口,「你也別告訴我,我對你的私事沒什麼興趣。」

  巫雲川呵了一聲,「別裝。」

  徐弋陽嘴角抽搐,真是個煩人又自大的傢伙。

  「因為,他離不開我。」巫雲川說話的表情實在欠揍,徐弋陽恨不得拿法棍暴擊他的頭。

  「我很厲害。」巫雲川拋下重磅炸彈,說完拂了拂衣袖離開。

  徐弋陽扔了法棍吃不下飯。

  再見隋遇,徐弋陽總覺得對方是被小人纏上,對他多了份同情。

  隋遇一根正苗紅的公子哥,衣食無憂事業順利,人生唯一的坎坷可能就是巫雲川。

  「隋總,巫雲川今天走嗎?」徐弋陽聯想到那張自負的臉,心裡說不出的反感。

  「我給他買了大後天的票,來都來了,參加完頒獎典禮吧。」

  那木日朝徐弋陽搖搖頭,示意他別再繼續話題。

  所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徐弋陽心裡有了明確答案。

  頒獎當天,徐弋陽帶著品牌服裝去找瑜姐,有人給隋遇放了消息,《空心鹽粒》的獎項無需擔心。

  有了托底,瑜姐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給男主上妝,徐弋陽盯著服裝師熨燙衣服,索布作為最佳男主候選人,好多品牌都想壓寶上身,他疲憊的應付著公關文案,機械地扯著表情。

  「我給大家叫了美式,一人一杯!」那木日和隋遇抱著兩箱咖啡進來,給忙碌的工作人員打上強心劑。

  兩個製作人,算是比較清閒的,徐弋陽拿出給他們準備的服裝讓去換。

  隋遇是相對正式的暗紋西裝,槍駁領繡銀邊,搭配墨綠色竹紋領帶;那木日的則是改良版短款蒙古袍,深藍牛仔,棕色腰扣,腳穿長筒馬靴。

  「帥嗎?」那木日問他。

  徐弋陽眼睛都看直了,當眾親了他一下,「帥得沒話說。」

  下午六點,演員嘉賓陸續進場,紅毯從大劇院的台階一路鋪到馬路上,連日陰雨後的大晴天,空氣里滿是濕潤的青草香,紅毯上熱鬧非凡,粉絲應援和媒體記者一字排開,有流量大的明星藝人經過,外場便響起歡騰的尖叫聲。

  《空心鹽粒》劇組出場,遲問行紳士地拉著索布步入台階,兩個人在劇里是一對,公開場合營業配合一下,粉絲能集體高、潮。

  果然,他們曖昧的舉動掀起聲浪,徐弋陽遠遠望著說,「別說他們了,我都快磕瘋了……到時候電影上映,鐵定賺足噱頭。」

  那木日點頭,「嗯,但我更想得獎。」

  電影人的執念除了票房就是獎項,那木日亦然。

  掙錢的商業片不勝枚舉看過就忘,只有內核飽滿劇情動人的電影才能成為傳世佳作,《空心鹽粒》是隋遇和他耗費了巨大精力促成的電影,前前後後一共三年多時間,終於今天能看到結果了。

  掙不掙錢是後話,那木日的目標是最佳電影的金獎。

  他們從側門進了會館,落座大廳後排,前面的座位逐漸被各路影星填滿,臨開場還有半小時,徐弋陽看見穿著金色掛脖禮服的茜茜從後排經過。

  「她今晚角逐最佳女主角。」那木日低聲說道,「成功的話,她可以躋身國內第一梯隊,又美又有野心的女人。」

  「幸好我們電影沒有女主……不然我左右為難。「徐弋陽秒變茜茜的粉絲,「她最好能演一輩子電影,真美……」

  「人都會老的,怎麼可能演一輩子。」那木日卻說,「美人遲暮,粉絲的愛也並不一定長久,做演員就是青春飯,除非能坦然面對鏡頭裡的衰老,能做到的人實在太少了。」

  徐弋陽眨眨眼睛,「我也會老的,怎麼辦?」

  那木日一聽他話裡有話,長手一攬黏了上去,「老了最好,沒別人會惦記你了,只有我。」

  徐弋陽笑笑,「沒有人會惦記了。」

  當地時間八點,頒獎典禮正式開始,主辦方和各界領導發言結束後,萬眾矚目的頒獎嘉賓終於上台。

  《空心鹽粒》第一次提名了最佳編劇,獎項最後花落另一部懸疑類型片,徐弋陽有些失望,那木日卻鬆了口氣。

  他說,「跳過前面的,才有機會拿最佳影片。」

  最佳男女主的評選,讓頒獎典禮正式進入白熱化階段,當索布的個人特輯在大屏幕上回閃,徐弋陽的手心緊張到沁出汗來。

  頒獎嘉賓是上一屆的最佳男主得獎者,他故意打趣賣弄關子,調動起所有人的情緒,攝像機對準了席位上的索布,正好捕捉到遲問行與他十指相扣,現場響起一陣曖昧的起鬨聲,遲問行還配合地和大家招手。

  嘉賓忍不住提問,「遲先生,我看您一點都不緊張,是不是對索布先生很有信心?」

  遲問行大大方方地站起來,「不管花落誰家,索布在我心裡已經是最佳男主了!」

  「哇哦~」嘉賓誇張地感嘆,接著收起玩笑姿態,嚴肅道,「那我們一起期待一下——」

  五位被提名的男主同時出現在大屏幕,徐弋陽坐起身子,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讓我們恭喜!來自《空心鹽粒》劇組的索布先生!」

  全場掌聲雷動,索布的臉占滿屏幕,他起身走向頒獎台,路過的人紛紛伸出手,祝賀他今天的成功。

  「那木日!得獎了!」徐弋陽激動地喊道。

  「還穿著你的品牌,高興嗎?」

  「高興!」

  高興的事不止這一樁,很快最佳女主揭曉,正是呼聲最大的茜茜。

  頒獎典禮進入尾聲,還剩最重要的獎項沒有揭曉——最佳電影獎。

  輪到那木日緊張起來,他握著徐弋陽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屏幕上播放著入圍電影的預告片,最後一部才是《空心鹽粒》。

  也好,至少提名了,徐弋陽想。

  但那木日不會只滿足於提名,電影節主評委走上台,嚴肅且認真地念出今晚最大獎項的電影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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