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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電影節,徐弋陽贊助了劇組的紅毯造型,l'automne品牌成立不久名氣不夠響亮,為此他特地請了著名的服裝設計師聯手操刀,幫遲問行和索布量身定製符合電影人設的成衣,機會難得徐弋陽上心得很,經此一戰,勢必要讓品牌上升幾個level。

  「徐總!」遲問行精通人情世故,見徐弋陽他們過來,主動伸手相握,「好久不見,你氣色比之前更好了。」

  徐弋陽近距離打量著遲問行的造型,甚是滿意,「感謝您的配合,願意上身我的品牌,我已經迫不及待看你穿著它去領最佳男主了。」

  「額……」遲問行停頓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謙和地說,「我想索布老師一定樂意之至。」

  徐弋陽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好在那木日開口替他解圍,「遲老師已經是三金影帝,這次我們把機會留給了索布。」

  索布靦腆地笑著,和各位一一握手,換上現代裝的索布完全不同於劇里的形象,眉眼稍長,斜飛入鬢,渾身透著一種清冷矜貴的氣質,沒來由的讓人產生距離感。

  「謝謝徐總的贊助,衣服特別適合我。」

  徐弋陽立刻順著台階下,「沾了大家的光,真的很感謝,回頭慶功宴我請客!」

  「誒,這話說得有點早啊,怎麼能讓徐總破費呢~」隋遇哈哈一笑,接著湊到那木日耳邊悄聲說,「兄弟,要不讓他少說點?」

  那木日汗顏,徐弋陽出場自帶素人勇闖的喜感,好在他自身顏值財力過硬,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跟徐大美人計較。

  那木日上前拉回徐弋陽,「你要不要和他們拍照,可以做宣傳。」

  「好啊!」

  下午六點,電影首映禮,一行人前往巨幕影廳觀影。

  意外的,茜茜也來了,她坐在徐弋陽和那木日後排,徐弋陽忍不住頻頻回頭,快樂溢於言表。

  「茜茜,見到你真高興!」電影快開始之前,徐弋陽終是忍不住再次搭訕,「我在裡面演了個小小小龍套,嘿嘿~」

  「聽說《空心鹽粒》各方面都很出彩,我來學習一下,很期待你的表現!」

  那木日聞言會心一笑,「謝謝茜茜小姐捧場。」

  電影正式開始,首映版是韓導親自操刀剪輯,拿來參獎還沒上龍標,徐弋陽倒是覺得樣樣新奇,期待值很高。

  伴隨一段極具宗教特色的音樂,電影鏡頭由遠及近,茫茫雪山腳下的小部落正在舉行一場祭祀,徐弋陽認出站在火堆中央祈禱做法的索布。

  ——頌聲者,諾畢族高階祭司,神權的象徵,可聽心辨音,通靈萬物。

  然而一隊南下的鹽商意外闖入與世隔絕的諾畢族村落,打破了祭祀現場,遲問行扮演的周家大少爺被憤怒的族人綁進寺廟地牢。

  清朝末年,軍閥割據,曾經名震江南的總商周家也處於存亡之際,周染作為長子不得不挑起重擔,妄圖用蚍蜉之力讓周家順利淌過混亂洪流。

  他誤入崇山峻岭,偶遇可天地傳音的祭司,然通靈萬物的頌聲者獨獨聽不見周染的心聲。

  「頌聲者,難斷情,命數天定,福禍相倚。」

  祭司知道,他終於等到輪迴幾世的羈絆,周染迫切的想知道周家命數幾何,祭司卻道做他任何想做的,自己定全力護其周全。

  腐木難救,巨輪沉浮,歷史終究傾覆,周染縱有滿腔熱忱,也抵不過紅塵滾滾鐵騎囂囂,曾經的天字號商鋪在軍閥的槍聲中落下鎖銷,他散盡千金投身革命,最終戰死湘西,頸間佩著鹽石,離頌聲一千餘里。

  祭司無法參破周染每一世的結局,但每一次他都做了同樣的選擇——以己之命,將心頭血滴於鹽石,召靈凝魂,渡其轉世。

  自此空心,念力散盡,頌聲玉殞,輪迴相逢。

  一曲別歌迴蕩在湘江兩岸,杜比音響更是渲染了悲壯氛圍,徐弋陽躲在暗處悄悄掉眼淚,那木日早有預料,握住了他的手。

  徐弋陽實在難掩悲傷,悄聲問,「後面能好不?」

  「能好。」

  結果畫面一轉,徐弋陽的角色騎著馬穿過雪原,想通報族人祭司殞命的消息,卻被早已投誠的首領一箭穿心。

  徐弋陽哭得更傷心了,他怎麼死得這麼慘啊……

  好在那木日沒誆他,電影後半程插敘著講完前世今生的相遇,一個酒吧老闆,一個心理醫生,千年輪迴終於修來一世安穩,頌聲不用背負族人使命,周染自在快活人間。

  影片結束,廳里自發響起掌聲,主創人員上台分享拍攝故事,評委們對電影評價很好,有望衝擊今年的獎項。

  隋遇說,「看到大家的正向反饋,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一開始我不同意韓導保密劇情的方案,畢竟現在是個速食時代,搞得神神秘秘是要勸退多少觀眾?但我們的第二製片人覺得可以試試,後來看完韓導的剪輯版本大家一致同意,確實在我心裡,《空心鹽粒》是無可挑剔的傑作,感謝大家觀影!」

  「我看到在座還有很多同行,大家可以相互交流探討,爭取上映的時候,電影劇情能更加引人入勝。」

  觀眾席上站出一人,他摘下帽子,居然是巫雲川。

  隋遇明顯愣了一下,笑說,「沒想到巫先生抽空過來了,那還不趕緊一起上台?」

  「多大點事,我今天也是觀眾,電影看完我自己也很喜歡,韓導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立場和出發點,塑造得有血有肉,雖然我是個反派哈哈哈,作為出道不久的新人,能演韓導的作品是我的榮幸——」

  巫雲川停頓片刻,看向台上的隋遇,接著道,「當然,最感謝隋總的提攜,我才有這樣難得的機會,哪怕再忙,我也要來參加首映禮,不是嗎?」

  隋遇聽完,臉色一瞬精彩紛呈。

  徐弋陽立馬坐直身子,看熱鬧不嫌事大。

  「巫雲川怎麼搞得……」那木日卻對他頗有微詞,隋遇和他之間的事兒,業內心知肚明,此舉更有種撂挑子挑明的態勢,實在做得難看。

  「這不挺得勁,和你那時候追我不差不多?明知前路險,偏向險路行?」徐弋陽朝那木日挑眉,「情種,你不是最懂嗎?」

  那木日扯扯嘴角,只能繼續保持微笑。

  散場後才發現,劇院外下起大雨,天黑得很陰沉。

  隋遇說,「我給大家安排了酒店房間,之後兩天沒什麼事,大家自由協調行程,後天下午兩點集中做妝造,參加晚上的頒獎儀式。」

  遲問行和索布有團隊來接,那木日和徐弋陽則跟著上了隋遇的車,臨關門前,巫雲川自說自話上了副駕。

  「我好像沒讓你過來吧。」隋遇深吸一口氣,勉力維持住良好教養,咬牙說,「下車,別讓我說第二遍。」

  巫雲川充耳不聞,慢條斯理繫上安全帶,「怎麼,想讓外面的娛記再多點素材?」

  深色車窗外,雨絲綿密路燈虛晃,長槍短炮的攝影師輪番上場,剛上車的巫雲川是坐實情真,那再下車的巫雲川就是失寵棄子。

  「先開吧,人多。」那木日替隋遇找台階下,又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巫雲川,「你和劇組請假過來的?」

  巫雲川不置可否,嗤笑出聲,「沒有,直接走的,愛演不演。」

  「你!」隋遇氣急砸了下方向盤,怒罵道,「巫雲川,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不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進組都進不了?別特麼給臉不要臉!明天就給我飛回去!」

  「把我打發到那麼遠的地方,你想得美!」巫雲川不遑多讓,「隋遇,你別想趕我走,這戲大不了不演,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找別的男人發騷的!」

  徐弋陽聞言張大了嘴巴,這走向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眼睜睜看著隋遇的脖子爆起青筋。

  車子急剎,徐弋陽一頭撞在前面椅靠上。

  隋遇鬆了安全帶,摔門下車,不管不顧地往雨里走,巫雲川見狀追了下去。兩個人在雨中拉扯,大聲爭辯著什麼,緊接著就見巫雲川撈過隋遇的腰,一口吻了上去。

  「哇哦……」徐弋陽湊在前檔玻璃前做作地鼓掌,接著對那木日說,「又要準備公關了,他倆還不如不下車呢。」

  那木日頭疼扶額,下車坐上副駕把車開走,經過兩人身邊報復似得按響喇叭,然後絕塵而去。

  「我們就這麼走了沒事吧?」

  那木日冷聲道,「死不了。」

  那木日升級了房型,頂層的套房視眼絕佳,露台上正好能看清大劇院全貌和不遠處的沙灘。

  水吧冰著兩瓶Cloudy bay霞多麗,洗完澡的徐弋陽正想小酌怡情。

  他提著酒瓶和高腳杯上了露台,晚風裹著雨絲灌進衣領,那木日坐在廊下抽菸,見人出來,自覺掐了火星。

  「喝點?」徐弋陽起開酒塞,霞多麗馥郁的果香瀰漫開來,淡色的酒液注入杯中,昏黃的露檯燈給它鍍上靈魂。

  「年份不錯。」那木日輕晃著高腳杯,抿了一口,「難得附庸風雅,但我還是更喝得慣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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