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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當艾波小姐在坎城上愛的表白。他那瞬間,內心的野獸又開始嘶吼起來——

  他最厭煩被人強迫做決定。他一直是很主動、很自我、很強勢的人。

  他需要自由,就像魚兒需要海水一樣。當年和黛安基頓確立關係,是因為他曾經短暫的渴望過家的感覺。那時他以為戴安基頓會給他想要的,他在自己勸說自己,自己欺騙自己。但沒過多久,他感受到的就是生命力被吞噬的折磨。

  他需要自由,才能恢復自己的生命。

  他是自我慣了的人,感覺到脖子上被架了刀一樣。所以他選擇了放棄。

  可是幾年過去,如今再次見到艾波,無意識的海洋里翻騰而起的巨浪。那是無法被滿足的渴望,是他生命本身的需要。他必須有她在身邊,這樣的激情才有可能被滿足。

  在拍完《教父1》七年之後,阿爾帕西諾終於體會到麥克柯里昂,第一次見到艾波羅妮亞的情感。

  那的確是無法控制的,難怪他冒著身份被發現的危險,也一定要娶她回家。

  母親曾經對他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娶一個心愛的姑娘回家。阿爾不置可否。他從不認為自己會主動鎖在牢籠之中。母親說,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就會明白這種感覺。

  他並未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他認為愛情是自欺欺人的謊言,但是如今——他終於明白,愛,是真的存在。

  他從來不是一個道德感很強的人,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別說兩人只是有結婚的打算,就算真的已經結了婚、生了孩子,他也照樣會插足,搶過來自己喜歡的女人。

  「母親,我很喜歡她。」阿爾輕輕說道,把一束雛菊放在母親的墓前。起身,向墓園的出口走去。

  雨水沾濕了他的衣服,這抹黑顯得更流光溢彩。墓園的顏色是昏昏沉沉的,雨簾更是沾上一層模糊的灰調。但阿爾的黑衣,卻顯得更加韻味十足。他天生適合這個顏色。

  出去後,他沿著街道往家裡走。路上忽然看到珠寶店,他帶上墨鏡,推門走了進去。

  紅色的別墅里,艾波靠在吊椅上,雙腿懸空,客廳的CD放著舒緩的音樂。她一面輕輕晃著椅子,一面在研究婚紗。

  雖然距離結婚還有很久很久,但是自從德尼羅提到結婚之後,艾波就總是很期待婚禮。她演過很多部電影,穿過很多次婚紗,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是為自己而穿。

  這時,樓下想起來叮鈴鈴的門鈴聲。她赤腳走過去開門。

  門開了,外面卻沒有人,門口放著一束紅色的玫瑰花。

  她拿起來玫瑰,翻找著有沒有卡片,卻什麼也沒有。

  她抬頭,看到不遠處有騎車送貨的工作人員。艾波趕緊叫住他,讓他回來,結果那人卻說自己也不知道,是匿名下的單。作為一個著名的女演員,她經常會收到粉絲寄來的禮物。雖然她的住址是保密的,但總有厲害的粉絲能夠扒出來她的地址。

  也許是粉絲吧。艾波這麼想。她收好這束花,拿了個好看的花瓶,插了起來。她本來還想在家裡再坐一會兒,但看了那麼多漂亮的婚紗,心裡躍躍欲試著,想要去婚紗店試一試。

  在化妝鏡前打理了一個漂亮的妝。又折了一朵玫瑰花別在頭上。她換了一套比較休閒的裝扮,開車去曼哈頓的高檔商店去看服裝。

  太多美麗的婚紗了——艾波覺得自己簡直是迷花了眼。她去了祖海慕拉的店,那些閃閃發光的如同披著星河一樣的裙子,撐起了她的少女心。

  在導購的幫助下,她挑選了一件進行試裝。等德尼羅回來的時候,她可以再帶著德尼羅一起來看。

  她一眼就選中了場中最美的那套,被放在玻璃櫥櫃中陳列,曼妙的大裙擺如海洋的波浪,上面灑落萬千星輝,biningbingling的鑽石反射漫天的星光。

  她真的是一見傾心。

  導購有些為難,但還是打電話給店長,傳遞了艾波小姐的想法,店長正好就住在樓上,這時走下來,拿著鑰匙打開這個展櫃,小心翼翼的取出來這套婚紗裙。

  她愛不釋手。那裙擺是用真絲手工織成,但技藝高超到甚至看不到絲線的連接點。幾十層紗裙迭成如層層花瓣綻開的景象。

  她換下衣服,脫掉自己的襯衫和牛仔褲,慢慢套上這條裙子,導購幫她拉上拉鏈,又帶上嫵媚的頭紗。她一步步走出來,如同天使下凡,美的如夢似幻,導購和店長被她自然流出的魅力所折服。

  導購甚至小聲對店長說:「董事長不是最近在考慮找誰當代言人麼,我覺得艾波小姐就很好。她穿著婚紗的樣子,真的是太美了。想不到有誰比她更適合。感覺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樣。」

  她站在大廳內的鏡子前,折迭的鏡子中映照出她這一刻的迷人。

  滿天星辰皆不如她。她一人,就是天下最美的月色。

  這時,她從鏡子中看到,沙發處站起來一個人。黑色的西服和褲子,還帶著黑色的墨鏡。

  那熟悉的長相——竟然是阿爾帕西諾。他怎麼會在這裡?

  艾波的好心情瞬間垮掉了,她不明白阿爾為什麼可以無處不在。

  實際上,他剛剛從珠寶店出來之後,坐在車上抽菸,這時餘光里正好看到一個肖似艾波的女孩,急匆匆的雀躍著在街上走著。她對自己的長相和服裝都做了一些處理。比如她平時不穿牛仔褲,比如她戴上了假髮和墨鏡。

  但他太熟悉她了,只需要一個背影就可以認出喜歡的女孩。

  他下了車,看到她走進了一家婚紗店。他本來平靜的心現在又開始瘋狂的疼痛。

  ——她這麼迫不及待想和德尼羅結婚麼,已經開始挑婚紗了嗎?

  他煩悶的吐出幾個煙圈,拿了一個草莓味的糖丟在嘴裡,然後打開門也走了進去。

  這個導購是他的粉絲,看到他激動地跳了起來,又拉著他簽了名。阿爾和她交流了幾句,才知道來的人果然就是艾波。

  他坐在這裡,順手拿了本雜誌看,真是可怕。那本《時尚芭莎》的封面竟然還是小艾波,模仿了小美人魚的造型。紅色的大捲髮,眼角墜著水滴形的鑽石。上身只穿著貝殼型的bra,露出細細的白白的腰,下半身只著金色的裙子。但是在胯骨那裡就開了叉,露出一雙大長腿。

  她的眼睛霧蒙蒙的盯著攝影機。眼裡嫵媚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表現力強到爆炸——這樣的美,完全可以穿透屏幕,完完全全擊中了讀者的心。

  她真的太美了,美到他甚至想要犯罪。把她拐跑,帶到荒無人煙的地方生活。

  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找到他們。

  阿爾感覺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變得扭曲。緊張,惶惶不安,但又期待。

  自從發現愛上艾波的那一刻開始,他的變化就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她是他靈魂的天堂,是他生來缺失的部分,追求完整和安全感是人的天性,而他的殘缺之處就是她。所以,唯有她才能補上他心靈的天生的空缺。

  他抵抗不住這樣的召喚。他為此而瘋狂。

  艾波出來的時候,她沒有馬上看到她。看到導購在幫她打理頭紗,他恍然想到第一次艾波穿婚紗時候的模樣,在教父1的片場,青澀又可愛,是未熟的水蜜桃。但已經含苞待放,沾了誘惑的粉色。

  現在,她更是美的如同林間的妖精。

  他貪婪地盯著她,從她美麗的面孔、較好的身軀中吸取活著的養分。他太過乾渴,但通過這樣的注視,似乎靈魂的瘋狂能有一絲絲的平靜。

  血液在瘋狂的叫囂,讓他想要擁她入懷。

  可是,他當然不能。他沒有這樣的立場和資格,是他曾經親手弄丟了她,怨不得旁人。

  他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艾波透過鏡子中看到他的臉,歡欣雀躍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他沒有錯過她任何一絲表情的變化,他感覺自己一瞬間呼吸不上來,仿佛跌入沒有陽光的深淵,在冰冷的譚水裡浸泡,那涼氣浸透到了骨子裡,冷得瑟瑟發抖。

  艾波看中了這條裙子,她一向如此,看到已經喜歡的東西,就不會再看其他。

  她回到試衣間,戀戀不捨的脫下來這條裙子,心想的是等德尼羅從越南回來,她再帶著德尼羅來看這個店來。她不擔心裙子可能被賣出去,畢竟總店在巴黎,這件賣出去的話,就去巴黎再量身定做。

  但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琳琅滿目掛起來的婚紗。實在是太美了,她回頭就要去問經紀人,這個品牌有沒有找代言人的打算。她非常想成為這個品牌的代言人,哪怕沒有代言費都可以。

  這樣,她以後就有許多婚紗可以免費穿啦。

  出門的時候,導購叫住了她,從妝檯上拿起來那朵別在艾波頭上的花。艾波撓了撓頭,接過來之後插在了自己的髮髻上。鮮花配美人,別有一番風情。

  阿爾又一下子無法呼吸起來,她這樣的情態,真的是美到令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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