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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趙洵說,「是晚輩派人去爭奪蘭干兵權的,雖說蘭干五大營的精兵追隨幾位將軍,但其餘少說千人兵馬是認楚懋的,這些人盡數被晚輩收攬,屯兵蘭干與都邑交接處。」

  「如果叔叔需要,晚輩可以......」

  「啪」。

  趙喻手中的白瓷茶杯從案上凌然飛落,碎在趙洵身側,清淡茶香混雜薰香飄繞身側,留下淺薄痕跡,趙洵垂眸瞥了一眼,一動未動。

  不高興了。

  為什麼?

  「你可知錯?」

  這不是叔叔對待侄子的態度,沒有親昵,語氣中儘是漠然與壓迫,連同站在外廊等待的沈度都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但趙洵似乎習以為常:「雖然徐氏如今占據都邑城,從上到下文臣武將大多由徐氏掌管,可我趙氏乃中原十姓之一,叔叔身為大將軍,手握兵權,早晚受人忌憚,因而晚輩有意為趙氏謀個出路,是無可奈何之舉。」

  這意思便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問題。

  趙喻冷笑一聲,自席間起身,寬大健碩的身形籠罩,他緩步上前,居高臨下道:「不論這人是誰殺的,趙氏腰牌能被人在楚懋身上翻出來,你就已經足夠愚蠢,錯上加錯了。」

  「既然屯兵,那便好生養著,別被人發現了,至於腰牌一事,給我處理乾淨,別讓我再聽見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趙洵雙眸微亮,只道:「是。」

  「起來吧,別一味跪著,讓你娘知道了又該心疼了。」趙喻心煩的揮了揮手。

  趙洵撩起衣擺起身,彼時二人面對面站立,這才看清雙方面容的相似之處,眉骨鼻尖幾近相同,只是一人倨傲肅然,一人少年爽朗。

  「叔叔,還有一事。」趙洵四下掃視一眼,低聲道,「前兒個環琅柳植聲稱天子曾發出密詔,卻不知落入誰人手中,侄兒覺得十分奇怪。」

  「此人早不說晚不說,偏生此刻忽然到訪,我擔心是有人故意為之,只是目的實在不甚明確。」

  「誕辰之際我不在主殿,不知內里情景。」趙喻蹙眉,當時天下各勢力召集於都邑,為防不測他親自坐鎮監督,連忙數日不曾歇息。

  「太久遠了,侄兒只依稀記得,當日似乎聞人朗與柏蕭鶴起了爭執,在大殿動起手來,這事兒是被徐行出面阻攔,然後……」趙洵一頓,眯了眯眸,當時場面熱鬧,他光顧著看戲,其他事全然沒什麼印象,時隔多年,竟只記得當時那碟小食滋味相當不錯t。

  這不對。

  「我記得,嗯……嘶……」

  趙喻無聲的望著他,半天嘆氣:「想不起來就別勉強了。」

  「屠玉。」門外,一道輕柔和煦的聲音傳來,叔侄二人同時回頭,只見沈度翩然施禮,拱手笑答,「當日在下倒是有幸目睹了全程。」

  趙喻眯起雙眼,探究而懷疑:「你是誰?」

  「在下乃是趙廷尉丞的門客。」沈度三言兩語,將誕辰當日之事交代的一清二楚,只道,「如若要接觸並趁機送出密詔,唯一接觸的機會便只有晉赭王那道詔書,而詔書半路被張陏懷疑有問題,他與晉赭王針鋒相對,最後由屠玉經手,交付張陏,所以……」

  懷疑屠玉,還是懷疑張陏,又或者二者皆不信任?

  沈度垂眸,在眼瞼斂下的瞬間,藏住了眸色深處那股殺意。

  趙喻望著眼前這個樣貌出眾的年輕人,陷入深思:「張陏,屠玉……」

  「嗯?」龍騰戰戟發出森然寒光,屠玉一隻手便將其提起,置於牆邊,忽然感應到什麼般,略微回眸。

  身後,士兵見狀問:「怎麼了,中郎將?」

  屠玉蹙眉搖頭道:「無事,你在這守著,任何人不得進出尚書台。」

  說完,他先一步推門進了屋。

  屋內,段姝焉百無聊賴的趴在木案前,拿著毛筆在紙上點點畫畫,然後猛地坐直身。

  「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段姝焉繞著屋裡走了一圈,東瞅瞅,西看看,險些踩著床沿翻出去伸著腦袋朝外看布局。

  「你在做什麼?」

  「啊!」段姝焉一驚,猛地回頭,不知屋內的紙門何時被打開,屠玉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幽深的目光鎖在她臉上。

  「我……」段姝焉心跳如擂鼓,提著裙擺跳下來,抿唇說,「沒、沒做什麼,請問屠中郎將有什麼事嗎?」

  屠玉懶得廢話,開口直奔主題:「張陏疑心趙氏?」

  「什麼?」段姝焉一怔,連忙否認,「怎麼會,他只是……」

  「朔昭閣都邑城情報首席,段姝焉,回答我的問題。」

  一瞬間,段姝焉呼吸停止了,她強行壓下了心中波瀾,勉強笑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中郎將,如果無事凡請離開此地。」

  「我若有意拆穿你,就不會站在這。」屠玉平靜道,「她現在率兵渡江而來,目的是天子,徐行張陏不在城內,你挑撥趙喻,可有張陏知情?」

  張陏雖與許文棹同為謀士,但二人意見不合多次,彼此關係稱不上多好,因此張陏有疑心不告知許文棹看起來簡直順理成章。

  所以她敢賭,賭許文棹相信,賭他會起疑心。

  但是,段姝焉警惕的看著他,她不能確定屠玉是不是在詐降,沉寂數秒,屠玉忍無可忍的低罵一聲:「我給你看朔昭閣密探符蝶,你也會以為是我殺了人對嗎?」

  段姝焉眨了眨眼,很明顯是肯定了吧!

  「密詔在我手上。」屠玉說,「如果張陏起疑,那麼隸屬衛尉的那些人,便可一用。」

  「不管在誰手上,都說明當時的疑心沒有出錯。」許文棹面色陰鬱,蹙眉闔眸,「誕辰之際人多混雜,凡在主殿上的人皆有可能。」

  「那麼,尚書令以為,趙氏的可信度,值幾分?」

  不論是淵行使者還是楚懋,都有趙氏的影子,如果楚懋的符蝶是栽贓,那周和一事他趙洵又為何要隱瞞?

  但倘若司馬大將軍有異心……

  郇翊緩緩說:「恕我直言,都邑城並不安全,丞相大軍趕回來至少數月,這期間若有人裡應外合,天子難保安危。」

  「而更致命的是我們不知道,是誰成為了晉赭王的眼線,埋伏數年之久?」

  「氾州、滄州、潭州,三面包圍,尚且不知北面翼州是否與那楚霽聯手,無論哪種都不利防守……」

  「翊以為,不如命人狸貓換太子一般,假天子坐鎮都邑,真天子偷偷送往別處,等待丞相歸來。」

  ––––

  與此同時,由韓晟率兵馬接應北岸,沿江百里,無數戰船停泊,數萬大軍自沄江趕至都邑城。

  但,計劃之中的身影並未看到,崔頡妙掃過韓晟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在。

  「殿下呢?」

  「柏都督為何也不在,天桂山出什麼事了?」

  韓晟聞言只挑眉一笑,並未多言,但常年共事的崔頡妙卻瞬間瞭然失笑。

  她們家殿下的行動還是一如既往的變化多端。

  崔頡妙沉下心,全神貫注的策馬穿過叢林,馬蹄聲轟隆呼嘯,震耳欲聾,她驟然拔刀下令:

  「準備攻城——!」

  號角連天,身後,是望不盡的楚氏大軍。

  第167章

  調虎離山 「漫天箭矢,百箭齊發」……

  「報——斥候在東北方古道發現敵方蹤跡, 是禁軍護衛隨行,足有百餘人!」

  百人禁軍縱馬,由重兵護於馬車兩側, 是天子隨行儀仗自都邑城北門而出,朝著蜀州徐行大軍方向駛去。

  「除了禁軍可還有誰跟隊?」戰馬之上,秦祉著一身銀甲戎裝,手持三米雙面開刃刀,居高臨下,氣勢迫人。

  士兵抱拳答道:「太僕親駕, 中常侍跟車,另有妃嬪隨行馬車。」

  「嘶……」秦祉視線掠過身後, 與柏蕭鶴對視一眼, 後者沉思兩秒, 輕笑開口:「北上的話,得繞路才能碰上, 看著可不太像是無意的路線。」

  「蜀州徐行已經動身回程, 這個時候要是追上去,的確有風險,但不追的話, 平白失了機會,未免有些對不起這份用心良苦。」

  秦祉微微眯起眸,看著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韓閣,去點五百人, 隨你一同往東北古道攔截天子儀仗。」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記得注意演技。」

  韓閣正要領命的動作一頓,向來平靜無波的雙眸閃過一絲詫異,帶著那張蒼白的臉都顯出幾分活人感。

  百人禁軍之中護著馬車, 速度並不算快,但始終馬不停蹄的朝著蜀州而去,車上的人也快要跟著一起散架了。

  「我們究竟是要去哪?」皇后徐麥華服在身,搖晃顛簸中勉強扶穩,仍盛著一份端莊之意,掀起車窗詢問,神色無不焦急,卻在一晃而過中看清年紀並不算大。

  馬車之外,禁軍面無表情,只一味奔襲,徐麥見狀慍怒呵斥:「問你們話呢,為何天子不與我同行?你們究竟要帶我去哪?」<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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