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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腳上傳來一陣撓癢般的感覺,席明阮才從被窩裡抬起頭,臉上還帶著未散去的不耐煩。

  陳頌半蹲在床邊,手中拿著一雙兔子拖鞋,正在往席明阮臉腳上套。見她從被子裡抬起頭,才開了口:「現在是5月,不穿拖鞋在地上跑,是想得老寒腳嗎。」

  ?

  老寒腳是什麼鬼東西。

  席明阮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好說話會要了你的狗命嗎?」

  陳頌沒再搭話,給她套上鞋子就走了出去。

  房間裡的空調一直保持著適宜的溫度開著,席明阮又在被子上躺了會兒,才踢踏著拖鞋去洗澡。

  等她從洗手間裡出來,陳頌已經沖完澡換好睡衣在床上看資料了。

  也不知道他洗澡怎麼這麼快,就跟打仗似的。

  席明阮摸了摸癟著的肚子嘆了口氣,早知道中午她就多吃一點了。

  陳頌看了眼她自以為很隱蔽其實十分明顯的動作,眼中划過一絲笑意:「我炒了兩個菜,等高壓鍋里的飯熟了就可以吃了。」

  席明阮冷哼一聲,語氣驕矜:「誰要吃你做的飯。」

  席明阮坐在沙發上,拿著毛巾用力擦拭著頭髮,暗暗決定只要三秒內他再邀請她一遍,她就勉強原諒一下他並且同意他共進晚餐的要求。

  三!

  二!

  一!

  可等她三個數數完,坐在沙發另一頭的人還是沒有說話,房間裡一片安靜。席明阮轉過頭,氣呼呼瞪著陳頌。

  他似乎有所察覺,抬起頭對上席明阮水霧瀰漫的眼睛,語氣中不無可惜:「那我只能一個人去吃飯了。」說完就直起雙腿朝著客廳走去。

  席明阮:「……」

  真是失算,高估了這個狗男人的良知。

  門被合上,席明阮繞著房間轉了一圈,希望能在床頭櫃和保險箱裡找到一點零食。

  等到房間被翻了個遍仍舊一無所獲,席明阮才認命般嘆了口氣。她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躡手躡腳得走到門口趴在門縫邊,企圖從縫隙中聞到一點點食物的香氣。

  客廳光線明亮,將陳頌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站在酒櫃旁,眼睛從一排排的紅酒上掃過,閒適的挑著紅酒。

  就在他伸手去拿紅酒的同時,主臥的方向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響動,房門「咔」的一聲被打開。

  陳頌轉過頭,便看見楠木的門框上扒了一雙白嫩的手指,緊接著從裡面探出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席明阮撅著嘴巴,眼睛不停往餐桌上瞄,聲音微不可聞:「你吃得什麼丫?」

  她從門後面走出來,手指絞著睡衣上的狐狸尾巴,有些自暴自棄道:「你願意邀請我一起吃飯嘛?」

  洗完澡之後,她又換了一身粉紅色的狐狸圖案連體睡衣,睡衣中間是一大塊橢圓色的白色軟毛,做的有八成像。陳頌回想著剛剛她從門後探出腦袋的那一刻,真得像一隻狡黠可愛卻又可憐巴巴的小狐狸。

  前天是兔子,昨天是斑馬,今天是小狐狸,她到底是有多喜歡這種傻不拉幾的連體動物睡衣。

  他不說話,席明阮便原地用力跺了跺腳。陳頌這才反應過來,他朝她走近,微微彎下腰,眼睛對上她的,笑著說:「我願意。」

  ???

  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不就是願意邀請她一起吃飯嘛,有必要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說出來嗎?又不是宣讀結婚誓詞。

  席明阮腹議片刻,才踩著拖鞋迫不及待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她先看到擺在桌子中間的糯米藕和糖醋小排骨,頓時眼睛亮了亮,都是她的最愛!等到再看見擺好的兩份餐具,頓時小臉一僵

  他明明做了兩人份卻故意不告訴她就是為了看她低聲下氣的求他嗎?!

  席明阮微笑:男人可能是假男人,但陳頌是真的狗。

  但是……求都求了,總不能不吃叭?

  這麼一想,席明阮也不等他一起了,拿起桌上的筷子,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嚼排骨的空檔,她忍不住想到,雖然陳頌是真狗,但手藝是真得不錯。

  她這一番千變萬化的心理活動,站在酒櫃旁的陳頌一無所知。他又彎腰從櫥櫃裡拿出兩個高腳杯,才坐回餐桌旁。

  席明阮:「幹嘛?」

  看她吃得太香想用酒麻痹她的神經她然後把她賣了嗎?

  陳頌開了酒,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她倒了一點,才舉起杯子,「慶祝一下。」

  席明阮:「……」

  慶祝她今天當著公婆小叔後媽的面罵人了嗎?她剛剛想錯了,就算狗男人的手藝再好,也改變不了他很狗的事實。

  陳頌勾唇:「阮阮,今天你很帥,像個小戰士。」

  他輕輕笑開,線條分明的俊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不似平時那般清冷高高在上。他刻意壓低的聲音更顯磁性,喉結上下滑動,像哄孩子一樣。

  席明阮心底「嗷嗚」一聲,好欲啊!她最受不了這樣的了!

  她手忙腳亂得端起一旁的高腳杯,抬起下巴,「咕隆咕隆」幾下,將酒囫圇吞了下去。

  又喝了兩杯,席明阮才覺得理智回籠不少,揮了揮手回答他:「不用客氣,我就是看不慣別人在我面前嚶嚶嚶!懲惡揚善人人有責嘛!再說了,咱們現在好歹也算是一個陣營的,要是當著我面讓你被人打了,那我還要不要混了!」

  說完,她好像還嫌不夠,又拍了拍胸脯一副義薄雲天的樣子:「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告訴爸爸,爸爸拿著二十四米偃月刀削死他!」

  第16章

  到帳

  明亮的燈光打在純白的牆壁上,窗簾薄紗被暖風吹動一角,偶爾露出一望無垠的黑夜。

  陳頌站在床邊,垂眸看著安靜躺在床上的姑娘。她的睡相不大好,一條手臂懸在床懸邊,另外一隻手也擱在被子外。或者是喝了酒的緣故,滑嫩的臉頰白裡透紅,唇瓣微微張開。

  不是還號稱夜場仙女嗎?就這點酒量。

  陳頌伸出手,將她掀開的被子重新蓋到她身上,難得有些走神。從半年前他接手京建開始,陳泳母子虎視眈眈,他扛著壓力,幾乎每晚熬到一兩點,生怕行差踏錯一步。

  或許是席明阮太過香甜的睡姿感染了他,平時高速運轉的大腦竟也有些許的放鬆,腦海里卻不停回放著今天下午她在陳宅握著棍子擋在他面前維護他的畫面。

  她接近一米七的個子卻不足一百斤,一陣大風吹過來都擔心能把她吹跑。可她擋在他面前的時候,卻奇異的,第一次讓陳頌產生了一種被保護的錯覺。

  其實他在車上對席明阮撒了謊,如果她下午沒有衝出來替他擋住棍子,那根拐杖最終是一定會落到他身上的。

  他越過陳義海直接拿到京建的管理權,這口氣陳義海足足憋了半年。只有他「順從的」挨了棍子,這件事才能徹底過去。

  他又想起陳義海第一次帶林敏母子回來的那一天。

  也是這樣,風很輕,人很多。

  他站在溫柔的母親身邊,看著對面的小哥哥,友好的伸出手。

  那個時候的陳泳還不叫陳泳,他叫林泳。剛來陳宅的時候,他很膽小,也很怕生,不敢說話。陳頌記住父親的話,要好好和哥哥相處,多讓著哥哥一點。

  他很聽父親的話,林泳喜歡他的玩具車,送給他;林泳喜歡他的世界拼圖,送給他;就連林泳喜歡他掛滿籃球和模型的小房間,他也搬出來讓給他住。

  直到母親親眼看見在陽光房裡和林敏滾在一起的父親,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林泳和她的母親一起,看上了他的父親。

  緊接著,分居,離婚分割財產,母親出國,父親火速再婚,林泳改姓,十歲的陳頌長大。

  他看著父親帶著陳泳去遊樂園,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在花園賞著他母親種的花,心情也從一開始的嫉妒期待慢慢成了漠然置之。就算半年前陳義海給陳泳股份,他也只是覺得可笑罷了。

  有些傷口被捂在心底從不宣之於口甚至永不見天日,不是因為已經癒合,而是需要讓它潰爛來一遍遍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可今晚就這樣看著席明阮難得乖巧安靜得睡顏,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緩慢地、近乎虔誠的,在席明阮鬆軟的頭髮上落下一吻。

  晚安,顛倒我眾生的仙女。

  —

  一夜無夢,席明阮起床時,便感受到宿醉帶來的頭痛欲裂。

  她捶了捶腦袋,嘆了口氣,果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上了年紀,喝那麼一點點酒,就不行了。

  洗臉刷牙的空檔,席明阮抬頭看了眼鏡子裡蓬頭垢面眼如核桃的女人,意識終於回籠。

  她昨晚似乎是和……她那毒舌嘴賤的塑料丈夫一起喝酒的?!

  —

  每天奔走在離婚前線的小席:我覺得我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原地離婚!我現在很危險!陳頌那個禽獸已經要開始對我這隻柔弱的小白兔下手了!辣個狗男人已經不打算好好做個人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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