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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悠悠對刺傷別人也極易忽視。

  她盯著李執的眼睛,一動不動地審視著:「如果李琢工作受挫了,你也希望她把工作辭掉,被梁喧『養』著麼?」

  李執搞不懂自己明明只想提供給悠悠多一條道路作備選,為什麼到悠悠嘴裡,變得好像他要把她的路堵死……

  他也有脾氣,儘管時常隱忍。

  尤其是悠悠那句:「好不容易壓我一頭,此時我如果升職成功,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家是港灣,不是戰場。不敢相信:他以她為傲,她以他為敵。

  那乾脆就真刀真槍、一決高下:

  「如果你有能力對工作遊刃有餘,不要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我絕不會管你。」

  「你怎麼敢判斷我的能力,誰給你的資格就憑你跟我睡過幾次」

  ……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夏夜,在這套房子的樓下門廳,兩人也是這樣夾槍帶棒。

  也許從一開始,偏見的種子就已埋下。隨著愛意藤蔓般生長,盤根錯節、縱橫交錯。

  那麼多次朋友聚會中的視線追蹤,以及對各自近況的悄悄留意,分不清是更討厭,還是更在乎,

  牆上掛鐘的秒針聲音都一清二楚。李執沒再吭聲,理智一直洗腦自己不計較,男人的自尊又無法對她這句話視而不見。

  是的,睡過幾次又怎樣還不是如初識一樣帶刺的語氣吳優一直沒變,習慣衡量、暗自揣度。

  兩個人像扯著橡皮筋的小孩,誰都不肯鬆手。

  吳優懂得人和人的關係是挺脆弱的,比那一盞盞精緻的玻璃杯盤還易碎,一推就倒、碎成渣渣。

  明明方才兩人還貼在一起,吃著同樣的餐食。悠悠捧起面碗喝了口李執親手做的羹湯,咸香鮮美,卻不小心燙到了唇角。

  他嘴裡嘲笑她,手上立刻遞過去冰鎮的氣泡水降溫。

  那也是磨牙鬥嘴,卻不是現在這樣牙呲目裂、互相傷害。

  *

  吳優沒有發現,自己下意識地故意發泄……

  悠悠好像只會跟李執這樣:蠻橫無理、好勝鬥狠。

  李執告白的時候說,他在春日的初遇里窺探到悠悠的三棱側面。

  那時李執還沒有預見到,悠悠會把她的每一處背陰面,都這樣毫不留情地展示在他面前。

  處於暗影中,他扯開了一道口子,釋放了悠悠不為人知的面目,卸掉了防備,不再彬彬有禮、體貼周到。

  就像泄洪的堤壩,吳優太需要這樣的放縱和恣意。李執不像前任高醫生,他一直知道她的不完美,她在他面前更習慣了不加掩飾。

  悠悠像一堵轟然翻倒的牆,砸傷的是李執,崩塌的是她。這就叫失控吧,她看著李執蹙著的神情,一陣恍惚。

  頹然地扭轉頭,背對著李執:「你如果不喜歡這樣的我,不如分手。」

  ……李執行李箱裡還裝著自己選的禮物,以及受她指派帶的瓶瓶罐罐。都沒來得及掏出來、拆開包裝。

  購物的時候,他分不明白/精萃水、精華液、精華油有什麼區別,一一發過去確認。

  旁邊的琢子側目看了眼,在群里悄悄吐槽她哥:「直接都買就行了,護膚品又沒有多少錢。」

  被南風姐姐點化:「人家情侶分分秒秒、藉機甜甜膩膩呢……」

  李琢當即石化,這倆人會有這樣曲折的情愫麼?

  嗯,李執也不懂:悠悠和他,可以一起隨和地吃喝玩樂,也能就著這無關緊要的小事來來回回,卻無法稍微深聊一絲。

  交朋友他最忌酒肉之交 ,談戀愛卻落入皮肉關係。

  寧缺毋濫,確實是不如分手。有那麼一秒鐘想置氣回「好」。看著悠悠的眼角泛紅,終究是退了半步。

  李執進了浴室,溫熱的水流沖刷下來,漸漸撫去怨氣。又調低溫度,他確定自己對悠悠應該冷靜下:不管是大腦、還是身體。

  吳優從來沒見過李執洗過這麼久的澡,久到她竟然開始失落。

  寬肩稍斜,隨之而來,他背後浴室的光線射進去,把臥室的黑暗撕出道裂縫。

  第63章 謀殺親夫。 原來只是空燒…………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玻璃紙塑封撕開、又揉成團的聲音。吳優掀起眼皮,看李執佇立在桌邊,他背對著她在拆著包裝。

  吳優莫名地沉下心來, 思緒變得安穩。翻了個身,升騰起輕快的念頭:「男人果然是男人, 翻不出什麼花樣。」

  雖然算挺詭異的想法,方才吳優幾乎以為李執要離家出走了……

  剛剛李執從浴室走出來, 似乎瞟了一眼躺著的悠悠, 少頃開了臥房門復又出去。

  之後吳優就聽到客廳里抽屜開開闔闔,李執不知道在各個柜子里收拾規整什麼東西。

  吳優放空著開始胡思亂想, 在腦海里描摹出李執, 「拖著箱子、背個包袱」的委屈巴巴形象。

  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地違和。

  悠悠自己是絕不會離家出走的人。因為在極小的時候試過一次, 她在桂花樹下等了好幾個小時, 都沒有等來黎老師的身影。早慧的悠悠明白了:要挾沒有意義, 不應該把情緒寄託於別人。

  吳優覺得李執也是絕不會負氣告辭的性格。創業初期的那幾年,顧秀青曾經誤解過李執的選擇,他都默不作聲。老太太特別後悔當時對兒子的苛責。顧秀青拉著悠悠的手懇請她放心:李執一定是那種擔得起事、沉得住氣的人。

  沒錯,李執也認為自己抗擊打能力挺強的,居然又重新回到臥房。

  他心裡著實不痛快, 雖然眼前床尾的條凳上擺放著鍾型玻璃罩乾花, 梳妝檯上的銅盤裡蠟燭新融出燭淚。

  氛圍居然挺溫馨,仿佛一切齟齬已輕輕揭過。

  下午李執搭乘的航班起飛前,收到悠悠發來的信息, 照片就是斜陽里她布置好的這場景。配文是一貫的言簡意賅:「等你。」

  彼時異國相隔,此刻春宵正好。才洗完

  的近乎常溫的冷水澡並不管用,李執心裡不清明, 身體卻依然躁鬱著。

  記得家裡還有幾條煙,之前隨手擱到客廳的儲物櫃裡。

  他本來就不大抽,悠悠也不喜歡煙味,兩人在一起後就順勢戒了。這些本來是放在車上備得有點多,偶爾去到下面工廠、或者遞給年長一輩。

  糾結了幾番,李執翻找出來拆了一盒,回到臥室從床頭櫃拿出打火機。

  吳優不清楚這些……李執側著身子擋了光線,她還以為他正在拆別的東西——預期里的「作案工具」。

  那些傷人的話說出口後,吳優當然是後悔的。掉在地上,卻彎不下腰去撿,她不擅長服軟。

  索性點燃一盞盞蠟燭,火苗躍動、香氣漾起,她想:這就算是哄了吧?

  吳優一向對奢侈品、包包興致不高,唯獨愛買家居用品。購買慾升起時,往往同系列「用一囤三」。消耗不盡,就趁著各種節慶分給朋友。

  乃至某年冬至,兔姐一上班,座位上居然擺著吳優藉機送的一套Wedgwood樹莓浮雕骨瓷杯碟。

  喬靚啼笑皆非:「我怎麼也想不到冬至也能有禮物,過農曆節還收的洋品牌。」

  吳優振振有詞:「這碟子盛醋正合適,餃子配咖啡、一杯又一杯。」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嘴毒的悠悠待人就是這樣的簡單直接,有點粗枝大葉。哪天能迂迴地說點好聽話對她是不可能的。

  跟李執在一起後,吳優的一些收藏找到了出口。他有點潔癖,臥房裡冷冷清清的,像隨時拎包結帳的酒店客房。

  也仿佛是,在等待一個人來填滿他空蕩蕩的世界。

  起初李執以為悠悠是特意買來的那些各系調子的香薰、綿軟細膩的圍毯,以及,和她冷冰冰外表截然不同的可愛裝飾小衣物。

  後來才知道,悠悠這是囤貨再利用。也行吧,反正都是他一起享用了……在那些熾熱如火的寒夜裡。

  李執還會自我攻略:悠悠這麼怕麻煩,那些玻璃燈盞、瓶瓶罐罐,一看就是歸置整齊、在家裡儲存良久。也只是因為恰巧能同居,歪打正著,他有幸是唯一的特許。

  要吳優直接低頭那絕無可能。但她有別的方法。

  蹲下身來,劃亮火柴。「呲啦」一聲響,躍起的光亮之後是裊裊白煙,以及木頭燃燒的尾調。

  不需多言,彼此間默契的信號,也是「乾柴烈火」的具象化。像兩人的關係,時常晦暗不明,卻也能驟然閃耀。

  可惜……這次李執似乎並不買帳。

  既然悠悠說「不過就是睡了幾次」,李執覺得男人應該有點骨氣,乾脆別再睡了。

  視線掃過床上,悠悠已經換好了睡衣。她趴著一動不動,枕下的胳膊百無聊賴地伸著,垂在床邊。

  可那袖口的薄紗盪下來,像水妖舞動著觸角。一不留神,就想捉拿走他的魂魄。

  李執覺得在繞過為他布下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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