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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網絡上也吵得不可開交——

  【真正裝白蓮花的是周啟召吧?他都被人扒出來了,以前是靠炫富起號的,怎麼還有那麼多人無腦站他?[圖片][圖片]】

  【樓上的多少錢一條啊?之前刪評控評還不夠,現在又來打「受害者有罪論」這一招了是嗎?周啟召受傷是實打實的,鬼知道那些給蘇澤歲發聲的人是不是顧熠闌花錢請的】

  【最恨校園霸凌。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這波支持蘇澤歲】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語言上pua是真的,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一個是道德問題,一個就是法律底線問題了】

  ……

  顧熠闌掛了蘇銘宇的電話,將一些惡評直接舉報刪除,然後才將手機放到了少年通紅的雙眸前。

  蘇澤歲全程捂著耳朵,驟然看見面前的手機屏幕,才緩緩地放下了胳膊,不解地看向身後的男人。

  顧熠闌道:「有很多人默默支持著你,你從前的朋友也都想為你撐腰。別想太多,哥哥會幫你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只需要好好休息,為初賽做準備,好麼?「

  蘇澤歲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馮成文,也看到了評論區為他說話的網友,哭得紅腫的眼眸微微瞪大,有些難以置信和擔心。

  ……他們,是不是也會因為幫自己說話而被罵?

  見少年目不轉睛,瞳孔卻逐漸失焦,顧熠闌收起了手機,問道:「頭暈麼?」

  蘇澤歲點了點頭。

  他現在不僅僅腦袋沉悶得像是被灌了漿糊,而且眼前陣陣發黑,胃也很難受,很想乾嘔。

  這是曾經精神治療留下的後遺症,只要情緒極端低落,就會出現軀體化症狀。

  「先睡會。」顧熠闌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眸,為他遮住了刺眼的光線,「過會到家了,哥哥抱你下去。」

  蘇澤歲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腦袋一歪,就依偎在男人懷裡昏睡了過去。

  就算是在睡夢中,少年似乎也並不好受,口中喃喃著不成語句的話,身體時不時抽搐,額間漸漸浮出了一層冷汗。像是做了一個又一個連環的噩夢。

  顧熠闌眸底染著一片血紅,一隻手輕拍著少年的後背,一隻手還在不斷地打字交代蘇銘宇要事。

  回到家後,他剛沉寂了沒多久的手機又開始進未接電話了。

  但他安撫著少年,直到少年發顫的身體漸漸平息,才拿起自己靜了音的手機,準備接著處理網暴這件事。

  其實早在這件事剛發生時,他就安排了偵探調監控,剪輯周啟召在學校里霸凌其他同學的影像證據。

  但礙於未成年人隱私保護法,這些證據暫時無法發揮作用。此時,馮成文等人的發聲,其實無形之中也取代了視頻證據的一部分作用。

  網絡風波並非直接強行壓下就完事了,壓得過狠,很有可能招致輿論反彈,惹來更大災禍。處理上非常需要平衡。

  安排好接下來的公關手段後,顧熠闌又打給了心理醫生,將剛才發生的事大概講了下。

  「唉,要是再晚一段時間就好了,我看這風波都快過去了。」心理醫生也嘆了口氣,惋惜道,「他現在軀體化了吧?表現得越安靜,身體上可能越難受。如果生氣得亂砸東西,甚至反而還好些。」

  顧熠闌悶悶「嗯」了一聲。

  「希望他能堅強地挺過這段時間,你們也要多多關心他,別再給他看到惡評了,那些都是極其負面的反饋,對他是致命的打擊。」心理醫生道。

  「我的建議吧……這幾天讓他先休息休息,等他情緒穩定後,可以帶他到外面走走,戴著口罩帽子,別讓路人認出來。讓他看看社會上還是正常人偏多的,大多數人都只關心自己的事,而非像網絡上展現的那樣一邊倒地黑他。這樣或許能讓他從輿論漩渦中走出來……」

  顧熠闌嗓音喑啞道:「好。」

  ……

  蘇澤歲昏昏沉沉地做了許多噩夢,夢中他的驚恐而無措,但一覺醒來,卻全然不記得夢裡的具體內容了。腦中留下的,只有濃稠的情緒。

  他撐著胳膊從床上坐起,目光渙散,落在不遠處的某個虛無的點上,獨自平復著翻湧的心緒。

  沒過幾分鐘,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顧熠闌朝他走來,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他還暈不暈。

  蘇澤歲知道顧先生之所以沒在他身旁陪他,是要處理他被網暴的事情。

  顧先生很忙很累,他不想再讓對方為自己操心,就算依舊生理性反胃,也只是道:「不暈啦。」

  但他話音還沒落下幾秒,顧熠闌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其繁忙程度,甚至超出了蘇澤歲原本的預料。

  男人看了眼來電備註,就又把手機調了免打擾模式。

  「哥哥……公司是不是受到了牽連?」蘇澤歲愧疚又害怕地捏了捏手指,「他、他們是怎麼罵的……」

  他還記得,當時在手機上看到了無數說要搞垮顧家企業,將他們百年世家變成赤貧底層的評論。

  「還好,可以控制。」一言概之後,顧熠闌隨即便轉移了話題:「這件事只是個意外,很多人幫你,局面越來越好,過去只是時間問題。我們以後還要好好生活,對不對?」

  蘇澤歲愣了一下,道:「嗯。」

  顧熠闌把少年抱坐到了自己身上,就著這親昵的距離,用低沉的嗓音,悠悠地細數著他們的未來:「過幾天就要初賽了,這段時間要複習物競。然後,等你決賽結束,我們還要搬家。你也得把身體養好,不然,我怎麼兌現給你的獎勵?」

  蘇澤歲喃喃地重複:「……獎勵。想要。」

  「嗯。」顧熠闌道,「初賽前一天哥哥帶你出去放鬆一下,好麼?」

  感受到少年的身體倏然緊繃,顧熠闌又補充道:「你要是願意的話,未來的獎勵可以加一次。還記得我們之前去的那家冰淇淋店麼?它出新品了,你之前想要的草莓冰淇淋、果醬冰淇淋聖代、草莓奶昔之類的,我們也都把買回來放在冰箱裡,想吃就可以拿。」

  蘇澤歲對了對手指:「……好。」

  顧熠闌無聲地笑了笑,緩和氛圍道:「之前出門你遛了幾隻小白兔,這回還想帶麼?想帶哥哥可以幫你抱著。」

  蘇澤歲想了想,湊近男人耳邊,很小聲地道:「我想……養一隻小貓咪。」

  小貓咪很單純,無條件地喜歡人類,並且不會突然就背刺主人。

  顧熠闌道:「可以,那到時候我們就去寵物店看看。順便挑一些寵物用品。」

  ……

  也不知是不是這番關於未來的規劃感染到了蘇澤歲,在後來幾天的時間裡,蘇澤歲要比心理醫生預測的堅強很多。

  他每天都認真地吃飯、睡覺、刷題,從未主動問起過網上輿論的動向。但他常常會問顧熠闌有沒有心理難受,然後再跟顧熠闌親吻。

  每日都要親。

  到了初賽前一天,顧熠闌早早就起了床。

  今天下午他要跟蘇澤歲出門,去逛他們在結婚前一起逛過的那條街,去玩偶店買點新的毛絨玩具,去冰淇淋店囤點蘇澤歲愛吃的東西,再去寵物店買只可愛的小貓咪。

  而上午,他要抽出點時間把網絡輿論風波的事最後安排好。

  本來隨著時間的發酵,網絡局勢已然越來越可觀了。周啟召受不住對他的網暴,在直播間一次次地原形畢露,破口大罵,盡失風度,露出了很大馬腳,狠狠地掉了一波粉。

  但在昨晚,周啟召魚死網破般收買了學校的監控室管理,不顧侵犯肖像權,發了當時自己被打的監控錄像。

  錄像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啟召跟著幾個朋友一起來到了班級門口,注意到樓梯口那一排不加掩飾的目光後,這才朝蘇澤歲走了過去。

  他全程無任何霸凌的意圖或行為,結果下一秒,就被突然暴起的蘇澤歲用消防瓶砸破了腦袋。而蘇澤歲那幾個朋友拉偏架,導致他無處可躲,又挨了幾下。

  就從這份錄像來看,周啟召似乎才更像是校園霸凌的受害者。

  緊接著,周啟召又放出了法院出具的和解書,再一次坐實了顧熠闌用見不得光的手段逼他妥協的事實。

  兩相證據下來,網絡風向再次反轉。

  當初「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那一種說法被安到了周啟召頭上,網暴者以壓倒性的優勢,又一次攻陷了蘇澤歲的評論區。

  再度看到完整錄像的顧熠闌雙目陰沉,無意識地磨了磨後槽牙,心裡只有心疼和暴虐兩種情緒。

  今日凌晨,周父周母已經通過學校監控管理,成功抓到了自家兒子,準備負荊請罪,讓兒子刪視頻、出澄清。

  顧熠闌拿起手機,看了眼蘇銘宇發給他的地址,對床上寫競賽題的少年道:「哥哥出門一趟,去拿你之前說要送我的日記本。」

  「日記本……好呀。」蘇澤歲拍了拍手,看起來狀態很好,「到了下午,我就要養貓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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