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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岄輕笑出聲:「沒想抵消,但總得讓她出出氣。」

  姜林暉連忙繞到黎岄身後,撩起他的長髮查看:「你不會也給自己心口上扎了箭吧?」

  「……沒。」黎岄側了側身,避開姜林暉大膽的動作,「我留著血還有用,等她醒了,想怎麼對我都行。」

  姜林暉咕噥道:「千萬別,回頭折騰的還是我。」

  黎岄偏過頭去看他。

  姜林暉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這話變相地像是在告訴黎岄,他也認同穗歲會有醒過來的一天。

  「你再做這種事,小心主神陛下和神後殿下心疼你,埋怨起穗歲。」

  黎岄淡淡道:「他們不會的。」

  父神和母神原本就對他的身份有些敬而遠之,只要他袒護穗歲,他們應當是不會多說什麼。兄長如今怕是以為自己會徹底記恨上他,只怕讓他做什麼彌補穗歲都願意,如果父神母神有不滿的意思,他會比自己更著急地勸慰他們。

  但姜林暉這話忽然提醒了他:「她從前什麼都和你說,有與你談及過我在孽海時的樣貌嗎?」

  「……?」

  黎岄起身,將一頭銀絲染黑,灰紫色的眸子也在頃刻間化為墨色,沉吟片刻後,他伸手去衣架上取下一件青色的外袍披上,然後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說:「應該同我被司乘拉入萬家陣時差別不大吧。」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孽海深處的時候究竟如何與穗歲相處,如今雖然喜怒哀懼歸體,他卻早就習慣了原先淡漠的性子,一時也沒有太大的改變。

  穗歲倒是曾經與他說過幾嘴,但黎岄沒法確定她說的是否屬實,還是只是為了激怒他下手隨口扯的謊言。

  她對他說過的假話實在是太多了,黎岄只好向姜林暉求證。

  姜林暉整個人僵在原地,好久才哀傷地說:「其實殿下……您不必做到如此。當初在孽海的時候您救了穗歲一命,她現在把神骨歸還,也算兩清了。」

  「可我不要與她兩清。」黎岄俯身,在穗歲額頭落下一個顫抖的吻,「你不是只喜歡禾山嗎?只要你醒過來,我可以永遠用他的模樣陪在你身邊。」

  「黎岄。」姜林暉喊了一聲,「穗歲那麼憎惡你執意要救的蒼生,可她為了和你比肩,去做了這天地間的英雄,你就該知道她有多麼愛你。」

  黎岄摸了摸穗歲冰涼的臉頰,沒有回話。

  「你說這妄自菲薄的話,不是在傷她的心嗎?」

  「不是妄自菲薄。我若是她,在我做了這麼些事情以後,肯定也不願意輕易地醒過來見我。」黎岄沒有要將他前陣子與穗歲之間發生的一切告訴姜林暉的意思,只一邊說著,一邊取出穗歲的一縷頭髮在指尖纏繞著。

  從前他不理解穗歲為什麼總喜歡玩他的頭髮,現在他只要坐在床畔,便忍不住伸手去勾她的髮絲。

  這樣的舉動太過親昵,會讓他有一種離穗歲很近的感覺。

  「任何有可能讓她高興的事情,我都願意去做。」黎岄繼續解釋道,「萬一她滿意了,就肯原諒我了呢。」

  但黎岄並沒有如他期盼的那樣等到這一天。

  他第二次請完瑤鯨骨鞭回寢殿後,只看到了一張空蕩蕩的床鋪。

  三道銀色的枷鎖終究還是沒能鎖住她,他親手給穗歲換上的衣裳整整齊齊地鋪在被窩之下,維持著在她身上時的形狀。

  而本該穿著那衣服的人憑空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姜:真正受傷的反正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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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想日3的我,現在看了看四千六的字數自己都覺得有點少。

  我變強了,也變禿了(。

  等正文完結以後會去wb上放一些自己畫的人設圖

  第86章 還有什麼辦法能再見她一面。

  黎岄看著冰冷的床鋪, 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有這樣的一天,當這一刻真實到臨的時候, 心中也不過是感慨著「終於走了」,沒有一絲一厘的意外。

  然後他將穗歲的衣服攏了起來,抱到懷中, 慢慢躺到她原先一直睡著的位置, 再輕手輕腳地蓋上被子。

  那一場大戰以後, 哪怕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黎岄也並沒有安心地合上過眼。

  他怕一睡過去,很多東西就不再受他掌控,從而錯過與穗歲相伴的時光。

  與此同時, 黎岄甚至不敢躺到穗歲身側, 將她正大光明地攬入懷中,像過去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她還沒有親口告訴他有沒有原諒他,黎岄不想穗歲醒來的時候看到他做出任何讓她可能心生不滿的行為。

  他居然曾經還在這裡讓她從自己的床上滾下去過。

  黎岄每每想到這件事,就忍不住痛苦地握住穗歲的手, 然後俯下身吻著她的掌心與面頰,輕聲說著道歉的話語, 不住求她原諒。

  可她到底還是不肯寬恕他, 不管他做什麼, 仍然堅持要離開他。

  黎岄把穗歲的衣服緊緊貼在自己胸膛上, 側過頭想要去感受她留在枕巾上的氣味, 可她往日身上若有似無的清幽香味並沒有在床上留下多少, 稍微離開衣服與床上被子枕頭一點便再聞不到屬於她的味道。

  「穗歲……」一滴滾燙的淚水順著黎岄眼角滑落到枕上, 他摩挲著手中柔軟的衣物,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

  神宮中知道黎岄狀況的人並不多, 大部分神官只以為黎岄這麼多時間沒有出現在晨堂議事上只是因為當日受傷太重,至今仍未恢復過來。

  在姜林暉的默認之下,諸神對黎岄的敬重之情上升到了不可比擬的高度。

  因此第二日黎岄出現在神宮主殿中時,眾神官紛紛與他行禮。

  見黎岄神色如常,便有身居高位的走來對他說:「神影大人的事下官等都知道了,還請殿下節哀。」

  黎岄點了點頭,沒想多與這些人辯明什麼。

  姜林暉卻在一旁默不作聲地交疊著手,緊張地看著黎岄。

  他應當是已經發現穗歲消失了,可黎岄看起來安之若素,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讓姜林暉感到更加不安,他寧願黎岄發瘋似的來質問他們都做了些什麼,那至少是他們預料中會發生的狀況。

  而他如今這樣,只讓姜林暉心中愈發沒底。

  因此散會的時候,姜林暉走上前去站到黎岄身側,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黎岄卻先開了口:

  「你在主宮外等我一下,我與父神說幾句話,等下找你。」

  姜林暉點了點頭,然後與其他神官一起走了出去,等著黎岄給他的最終審判。

  他有些心不在焉,因此走得有些慢,便將身旁幾個神官的議論全都聽了一耳。

  「不是說殿下的元神已經歸體,也再不會有神相失控的困擾,為什麼殿下看起來同以前沒太大差別?」

  「何止沒有差別,總覺得比以前更具威嚴了。」

  「你們說陛下會不會很快就要把主神之位傳給太子殿下了?」

  「很有可能,畢竟殿下是那樣的身份……」

  姜林暉撇了撇嘴,黎岄的情況可千萬不能再壞下去了。

  明梧路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姜林暉對她略一頷首:「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穗歲那邊不必多擔心。」

  明梧還沒來得及再打探什麼,看到黎岄走出主殿的身影后,遙遙行了一禮,只得先一步離開。

  「你們在說什麼?」

  姜林暉:「托殿下的福,一句話都沒說上。」

  「……」黎岄提起衣擺向前,「去掌醫殿。」

  回去的一路上,黎岄沒有開口,姜林暉便只是忐忑地跟在他身後,心想:難道殿下又受了什麼傷?可是看他健步如飛的模樣,應當沒到必須要去掌醫殿的程度。還是他猜到穗歲消失與自己有關,要尋個地方與他清算?

  姜林暉走快兩步,側目看了看黎岄的神色,沒瞧出任何端倪。

  等他心緒不寧地回到自己宮中,才終於知曉黎岄走這一趟的目的。

  黎岄一改往日進屋就坐下,有事說事的模樣,少見地四處張望了起來。

  他取下窗檐上的一串螢石風鈴的時候,姜林暉還沒意識到黎岄想幹嘛,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黎岄拿走了他書案上的一個狐狸鎮紙,又將一套藏青色的茶具收入法術囊中後,才驚訝地問:「你是來我這兒順東西的?」

  黎岄:「穗歲還給你做過什麼物件?」

  姜林暉挑了挑眉,下意識地就去摸自己頭上的木簪,手伸到一半就想收回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他在黎岄涼涼的審視目光中,無奈地將木簪取下,遞了過去,悶聲悶氣地問:「殿下這又是在做什麼啊。」

  沒等姜林暉從黎岄口中問出些什麼,掌醫殿的門就被推開。

  林勻激動地抱著一盆植物跑進來:「表叔你看,我又……殿殿殿下?」

  他給黎岄行禮的時候都沒捨得把植物放下,隨後便見到了書案上擺著的幾樣器物,說:「這不是神影大人做的東西嗎?這是有什麼問題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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