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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再與你有關係的辦法。謝至嶠,我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把握的。」

  聽上去有點委屈,沈邇停頓,看向謝至嶠,很誠心的說:「不管怎麼說,我的高傲和自以為是帶給你傷害……」

  不等謝至嶠出聲,他站起來,「抱歉,我先去換身衣服。」

  脫下襯衫赤裸著上身,沈邇拎起一件毛衣準備套,他像有所感應似得驀然回頭,謝至嶠斜靠著門框,望著他。

  他始終沉默,沒有對沈邇那番剖白髮表看法。雖然謝至嶠看上去很友善,結合他的家世,成長環境和商場沉浮經歷讓他比Alber更沉得住氣。

  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再說些這裡臥室請你保持距離的話未免假惺惺。

  於是沈邇看著他,說:「靠近點兒,我看不清你。」

  沉默中,謝至嶠緩緩走近。

  依舊是在整個空間一眼就能吸引目光的臉,不同於華麗的正裝和名貴豪車。

  踩著拖鞋,穿著黑色衛衣,英俊又矜貴的謝至嶠,比以前的他更吸引著沈邇。

  謝至嶠凝視著沈邇蒼白的臉,那雙很淺的眼眸也正望著自己,眼睛裡的神色他看不懂,隱約覺得有些懺悔,有些內疚。

  沈邇的手指順著謝至嶠的胸膛挪移到領口,指腹摩挲著鎖骨處細薄的皮膚。

  謝至嶠的體溫將他的手指也染上熱。

  沿著謝至嶠的脖頸,繞後,沈邇一把攏住謝至嶠的後腦勺,壓著他向自己傾斜。先仰起下巴,用鼻尖蹭謝至嶠的。沈邇主動掌控著全局,親吻謝至嶠的唇,動作急切又顯得小心翼翼。

  像主動翻身貢獻柔軟肚皮供飼主撫摸的小貓,又像跪在太陽下虔誠的信徒,熱烈的吻和緊緊閉著的眼睛將矛盾的心態展現的淋漓盡致。

  沈邇等了半天沒等到謝至嶠的回應,眼裡有些許失落,正要往後退,忽而臉頰被大手捏住。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氣息淹沒了他。

  謝至嶠眼神深極了,濕熱的,粗喘的氣息貼近耳邊,細細密密的吻和熱順著沈邇的脖頸滲透皮膚。

  他本能的瑟縮,手在虛空中無助的抓了一下。被謝至嶠握住,五指與他相扣,嘴角緩緩上揚,眼眸里最後一期清冷被逼到極致。

  他問:「喜歡我親你?」

  沈邇只聽見最後兩個字,跟隨本能重複:「親我。」

  輕撥慢捻,觸手一片冰冷,他像一隻豐盈嫩白的花苞在謝至嶠手裡一層層綻放。

  投射到牆壁的人影不斷晃動,沈邇咬著下唇顫抖。謝至嶠微微後退,又吸住唇珠,嘴角,描繪著對方的唇形。就在沈邇以為結束,纏上來的時候又惡狠狠的咬他。

  唇瓣貼著唇珠,謝至嶠貪婪的汲取著沈邇的氣息。

  最後一束煙花在頭頂綻放之前,謝至嶠突然撤離,空虛感和寒冷席捲而來。

  謝至嶠的眼神變得複雜,很多道裂縫在心房上密密麻麻的延伸,風和海水灌進去,堅固的防線已有潰敗之勢。

  沈邇仰頭看他,眼裡餘留欲色和濕潤,他擔憂的問:「怎麼了?」

  空了的懷抱,失去了溫度和可以攀附的安全感,沈邇舔弄嘴角,問:「不做嗎?」

  謝至嶠平靜了一會兒,用手指抹去唇邊的水痕,說::「我說了我要清清楚楚的。」

  以前的種種陰錯陽差,匯聚到這幾秒種,讓沈邇徹底按耐不住。他原本不想這個時候說這件事,不討巧也不合適。

  他拽著謝至嶠的衣擺,站穩,然後說:「去年從日本飛義大利,我又經歷了一次迫降。」

  謝至嶠猛然間睜大眼睛,臉部肌肉也變得僵硬,他張嘴,沒等他問,沈邇繼續說:「別擔心,沒有再出現應激依賴反應。」

  「很不可思議的是……」沈邇聳聳肩,「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時車隊的人在你身邊嗎?」

  「Ethan跟我一架飛機,但不坐在我身邊。」

  謝至嶠慢半拍的點了一下頭,「那你身邊是誰?」

  「不記得。」

  沒有出現應激依賴,身邊陌生人自然不會有印象。

  一切都跟那年夏天不同了。

  沈邇走近,碰到謝至嶠的小臂很輕的說:「謝至嶠,我不害怕了。」

  臥室里放一種不知名的香,若有似無的撩動著謝至嶠的心弦,他任由沈邇靠近,看著他仰頭對自己說:「我甚至去了精神科鑑定,沒有異常。關於上次的應激依賴,你知道Dr.Smith怎麼說嗎?」

  「怎麼說?」

  謝至嶠開口被自己沙啞的聲音驚著了,那是刻意迴避,絕口不提,每一次夢到都判定為噩夢的回憶。

  沈邇眨了眨眼睛,他不確定說出去會有怎樣的結果,也許會被謝至嶠認定是居心叵測,巧舌如簧,信口雌黃。

  他仍然要說:「Dr.Smith進行催眠,三次,根據對當時我們的相處模式,病發時間和結束原因進行綜合判斷。他說……我當時並不是應激依賴創傷。」

  謝至嶠覺得自己聽不懂中文了,他猛地後退,嗓音冰冷的說:「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

  舌頭僵直,沈邇說的越來越艱難,他不善於剖析自己,尤其是柔軟的內心。他一直以為自己並沒有這種東西,他也不喜歡向誰展現。

  但比起害怕袒露自己,他更害怕黑暗。

  於是他說:「當初我對你不是因為應急依賴,也許……有很大概率是……」

  沈邇沒卡殼一次,謝至嶠臉上的冰冷就加一分。

  沈邇仰著頭,看著他,四目相對,他終於完成了剖白。

  「是喜歡你。」

  第52章 意外

  謝至嶠兩手插在衛衣口袋裡,掛著淡漠的神情,扯著唇說:「沈邇,你還是不懂我想要什麼。」

  沈邇怔住,他沒有想到謝至嶠會是這樣的反應。

  過期診斷從他自己嘴裡說出來缺少可信度,他想過謝至嶠如果信了會開心的抱住他,他想過謝至嶠如果不信會氣惱的罵他騙自己。

  而不是如此刻這般……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沈邇心跳如雷,問:「難道不是我之前生病?或者因為那個時候我得回去工作,我以前對你的態度冷漠,我可以彌補,但謝至嶠你不說,我……」

  該如何走向你。

  謝至嶠攥緊口袋裡的拳頭,繃直嘴角,一言不發直接繞開沈邇走出臥室。

  他氣上頭了,埋著頭直接朝門口走。

  沈邇的背脊僵住,過了兩秒,飛奔出去。

  「Felix!」

  沈邇站在客廳中央,腳上一隻拖鞋不翼而飛,緊張而不斷起伏的胸口。

  謝至嶠腳步驀然停住,不敢置信的回頭,他竟然叫我Felix!

  「Alber,anything else?」(還有事嗎?)謝至嶠不甘示弱的直接講英文。

  裝不熟是吧,乾脆都他媽別處了!還要說什麼?辭職?還是要回英國了?

  懶得裝,也不想哄了。

  謝至嶠!對一隻頭戴皇冠的白孔雀付出一片真心,算你丫活該!

  謝至嶠的呼吸跟著急促起來,等不下去了,他扭頭就走。

  沈邇的聲音變得尖銳:「Say something please……」

  茶几上那隻潔白瓷瓶里插著三隻枯樹枝,其中一隻的頂端,隱隱有了青綠色,

  美觀壁爐的屏幕上閃動著火光,火焰從天外而來,划過大氣層形成鬼魅的流星,落下一道人影,又燒進心裡。

  屋門被關上,謝至嶠靠在牆上,電梯口的燈應聲啟動,很亮。

  從橙黃色的室內燈換到明亮的環境,謝至嶠眯著眼適應了一會兒,嗤笑一聲。這仿佛是老天爺的警示,世上不可言喻的曖昧大抵都經不住明亮燈光的考驗。

  不到20個平方,幾顆鋥明瓦亮的燈泡就將他倉皇離開,狼狽不堪照的無所遁形。

  電梯門突然打開,物業經理拎著一籃橘子,愣了一下,「謝先生?」

  馬路對面的兩個高檔小區用的是同一家物業公司,春節人手不夠用,李經理被分派到馬路對面巡視。

  「您怎麼……」

  按理說他不該打聽業主的私事,但謝至嶠急於轉移注意力,笑著說:「有個朋友在這兒住。」

  他沒說是誰,但大晚上站在人家門口,還不是明擺著的事兒。

  李經理說自己是來巡視的,還說:「聽說沈先生是第一次在北京過春節,我送點吉祥果來。」

  經他提醒,謝至嶠才想起來今天是大年初六。

  他懊惱的閉上眼睛,李經理問他怎麼了,謝至嶠擺擺手,心裡踏過一百隻羊駝……

  初六安康。

  他想起去年這個時候,自己對著床頭那隻蓮花兔兒爺拍照,還特意發到微博。今年兔兒爺的主人就在身邊,他們卻再一次不歡而散。

  是不是因為應激依賴,在哪裡工作謝至嶠不在意。

  他喜歡的就是那隻高傲的,總戳人心的白孔雀。

  他只希望沈邇健康,不管是冰冷高傲,還是熱情粘人,怎麼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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