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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前生的事依舊沒有任何興趣。」

  穆若水看著她,認真道:「但如果這份記憶里有你的話,我願意。」

  還有一個理由穆若水沒說。

  她不想漫長的時光都由傅清微一個人背負,不想她獨自守著沉重的回憶,不時流露出悲傷的眼神,她想和她一起分擔過去的辛酸與痛苦。

  傅清微點了點頭:「如果你想好了的話,為師……我可以幫你解開。」

  「我想清楚了。」

  穆若水毫不猶豫,這是她深思熟慮後的回答。

  傅清微讓她脫了鞋躺到床上,說:「你會睡上一夜,醒後封印就不存在了,現在閉上眼睛。」

  穆若水閉眼。

  傅清微指尖一點金光浮現,點在女人的眉心。

  「乖,不要抵抗我。」

  穆若水順從地放下所有戒備,身心放鬆地睡了過去。

  月亮東升西落,樹梢掛上清晨的太陽,朝霞給山肩披了一條彩色的緞帶。

  翌日。

  穆若水緩緩睜開烏黑深邃的眼睛。

  傅清微守在她的床頭,期待忐忑,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第164章

  穆若水睡了沉沉的一覺醒來。

  「你感覺怎麼樣?」守在床頭的女人迫切又忐忑。

  穆若水在她的攙扶之下坐起來, 迎著傅清微的眼神,抿了抿唇,道:「什麼都沒有。」

  「記憶嗎?」

  「嗯。」

  古法煉屍, 前塵盡忘。姓甚名誰, 一張白紙。

  即使沒有傅清微那道封印, 她也早將曾經姬湛雪的人生忘了個一乾二淨。

  七情六慾皆化作塵土。

  傅清微料到有這種可能,仍抱了一絲希望, 如今最後的幻想也破滅。

  她的記憶, 恐怕回不來了。

  穆若水在腦海里搜尋她在民國生活的記憶,沉入了一片空白, 五味雜陳。

  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去接受過往, 過往卻甩了她一巴掌,告訴她此路不通。一番掙扎,白費工夫。

  傅清微安慰她:「沒事, 想不起也沒關係。」

  穆若水看著她:「你看起來比我更介意這件事, 會不會很失望?」

  傅清微搖頭:「只要你在我身邊,其他都不重要。」

  穆若水起來洗漱穿衣,對著鏡子發了會兒呆, 走到了鋪滿晨曦的小院,和正在藤椅看風景的傅清微坐在一起。

  傅清微讓了一半位置給她,手落在女人的後背。

  穆若水道:「在你解開封印之前,我有時候會想起一些片段。」

  嗯?

  傅清微正襟危坐看她。

  穆若水說:「因為記憶被動過手腳, 所以我每次想起就會很快遺忘,於是我在自己的掌心留下掐痕。記憶會立刻消失, 但掐痕不會。」

  「你記不記得我們去閣皂山那次, 我剛收你為徒,回程的最後一天, 我們在一個地方逛街。」

  傅清微有印象。

  她們倆坐在麵館吃麵,太辣了所以穆若水去買水,在原地發呆。

  後來傅清微問她,她說她忘了點事情。

  「所以……」

  穆若水道:「那天我不是忘了一次,是兩次,所以我應該有兩次想起了你。」

  傅清微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

  「也許有機會恢復記憶,即便不能完整,至少能想起一些。」

  「需要契機。」

  「嗯。」

  傅清微鬆了口氣,不是全無希望就好。

  穆若水瞭然:「清微,你真的很在意我能不能恢復記憶。」

  傅清微就坡下驢:「你也很在意我的感受,對不對?」

  「……」

  穆觀主愛妻之心又被堂而皇之戳穿,輕飄飄地一拂衣袖,起身走了。

  以穆若水的性格哪裡會執著記憶,又怎會主動說起不確定的事,給傅清微一個希望。

  傅清微望著她離開院門的背影,輕輕一笑。

  忽然臉色又一變。

  「若水!」

  她的身形從原地消失,出現在穆若水前方,穆若水看著她驚慌失措的神色,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她不該再給她看自己的背影。

  穆若水伸手抱住她,吻著年輕女人的鬢角安撫道:「我錯了,我只是想去林子裡散步,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傅清微埋在她肩窩裡點頭。

  穆若水牽著她的手並肩往樹林裡走,傅清微的目光在一個方向停頓了幾秒,收回來。

  傅清微除了上下山的路,還沒有在現世完整地到密林里散過步,兩人走著走著,面前一片小菜園,冬季綠油油的小青菜,賞心悅目。

  穆若水停下來,問:「菜地也是你開墾的嗎?」

  「對。以前我翻土播種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的空地練劍。」

  傅清微觀察妻子的表情,穆若水果然在這時換成了木頭臉。

  「還會……」傅清微聲音低了低,「叫我姐姐,讓我教你。」

  穆若水哈了一聲。

  總之不是高興得。

  師尊變徒弟,又變小妹妹,超級減輩。

  她懷疑自己想不起來的部分原因里,肯定有她不想面對這些的緣故。

  穆若水離開了菜地,路過練劍的結界,由於她不通陣法,肯定也是傅清微布置的。

  道觀上空划過一道流虹,相思劍應傅清微的召喚而來,傅清微劍柄朝外,將劍遞給她,溫和地說:「試試?為師看看你的劍術長進如何了?」

  穆若水面無表情道:「正好,為師也想看看你如今修行精進怎樣?」

  傅清微唔了一聲。

  兩人「僵持不下」,穆若水道:「乾脆我們倆打一架。」

  傅清微:「這個結界撐不住,山會塌的。」

  穆若水:「床上打也行。」

  傅清微:「那和我認輸有什麼區別?」

  兩人打趣玩鬧了幾句,相視一笑。

  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傅清微席地而坐,相思劍在她左邊,穆若水坐在她右邊,兩人並肩靠在樹下聊天,涼風習習。

  「師尊,你的水好少。」

  「你前天晚上就想說吧,忍到現在,難為你了。」

  「為什麼呢?你明明叫若水。」

  「你給我起名的時候真沒有半點私心?」

  「有啊,希望你是一隻水多的小貓咪。」

  「從今天起,你叫穆若水,我叫傅清微,誰讓你水多呢,你有三點水,我只有一點。」

  「哎呀,我們倆聊這種話題會不會不太好?」

  「誰家感情好的道侶不聊床笫之事,再說我們在結界裡,無妨。」

  「其實我一直幻想有一次幕天席地,你和我……」

  「對不起,這個尺度為師接不住。」

  「哈哈哈哈。」

  最後兩人幕天席地地躺了下來,什麼也不干,閉著眼睛睡覺,浪費時間。

  她們有漫長的時光可以消磨。

  躺著躺著,穆若水的腳和傅清微的腳同時朝對方伸過去,搭在對方小腿,一上一下地錯開,穆若水略勝一籌,居於上位。

  可是她忽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奇怪,自己不是一向讓傅清微架在她腿上的嗎?怎麼先發制人了?

  甚至想爬到她身上睡覺。

  不是做她,純睡覺,哪怕她們倆個子一般高了。

  穆若水側身,望了望閉目養神的傅清微,爬了上去。

  身體陡然壓上一副重量,傅清微睜眼:「師尊,你……」

  該不會真的要和她在這野戰吧?她她她還沒準備好。

  穆若水往下睡了一點,兩手抱住她的腰,臉頰枕在年輕女人軟軟的胸口。

  傅清微心念一動,柔聲細語:「這是誰家的小貓咪呀?」

  穆若水的大腦不聽本人使喚:「你的。」

  完蛋!這肯定不是她的嘴說出來的。

  傅清微彎了眉眼,親了親女人的唇,說:「小貓咪也可以翻身做主人。」

  穆若水神魂歸位:「我懷疑你說的做不單純。」

  傅清微無辜:「你也可以不單純地做我。」

  穆若水瞧了瞧白日昭昭,野外毫無遮擋,說不定還有蟲蟻,到時爬到傅清微光裸的身體上就不好了。

  她的身體只有自己能在上面。

  穆若水好大一隻了,不是四歲的姬湛雪,也不是十三四歲,她埋下來吻了吻傅清微的頸線,便翻下來躺到另一側。

  換成傅清微鬼鬼祟祟爬到她身上。

  穆若水:「……」

  好幼稚啊。

  堂堂兩代蓬萊觀主,加起來快二百五十歲,還做這麼二百五的事。

  穆若水腹誹著,抬手摟住了傅清微的後腰。

  傅清微手掌按了按:「怪不得你以前喜歡睡我身上,原來這麼軟。」

  「我睡到幾歲?」

  「十來歲吧,開始發育就不讓了。」

  「你還挺寵她的嘛。」

  「……師尊,你這樣精神不會錯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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