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乞丐走的慢,隨從見太子等著,朝乞丐腿彎處踢了一腳,催促:「快點!」

  鈞鏈換上如同往日的溫和,阻止道:「住手,怎麼能如此對待有功之臣?」

  那乞丐聽到最後四個字,情緒有些激動,掙扎著撲倒在鈞鏈的腳下。

  老淚縱橫:「殿下!拜見殿下。」

  鈞鏈沒嫌棄乞丐衣衫襤褸,扶起他道:「老伯,我們進去再說。」

  乞丐答應著去開門,鈞鏈用眼神示意隨從守好門。

  第42章 鴻門之宴

  乞丐點頭哈腰著請鈞鏈進門,鈞鏈掃了一眼簡陋破敗的院落,還是踏了進來。

  鈞鏈看著搖搖欲倒的坐凳,沒有坐,依舊站著,乞丐翻來翻去的找茶壺。

  鈞鏈開口打斷:「歇著吧,不必忙了。」

  乞丐尷尬的停了動作,彎著腰站在太子身旁。

  鈞鏈無法,找了個結實點的坐凳坐下,示意:「你也坐罷。」

  乞丐擺手搖頭,腰彎的更低了。

  鈞鏈沉思片刻:「我記著你有個兒子來著?」

  乞丐突然跪地痛哭起來,鈞鏈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但依舊問:「是發生了何事?」

  乞丐抬頭望著太子,哭訴:「殿下,等臣打仗回來後,內室病的就剩一口氣,好不容易等我來,只交代了半句話就走了,是我一手拉扯著兒子長大,可恨那白離佛,生生將我兒子的腿打斷,扔出了將軍府,是我抱著我那可憐兒回來,家裡是一點藥都沒有了,我咬牙去鄧先生那偷了藥,可,可我那兒還是死了!」

  乞丐悲痛到直起不了身子,鈞鏈淺淺勾起唇角,心想:很好,就要這樣,才能勾起你對他的恨。

  鈞鏈嘆氣:「這也是我們的疏忽,若當時打仗結束後,及時給你發補恤,您何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

  鈞鏈繼續道:「昨日父皇還問我,打仗有功的將士們可都有周到的照顧,幸好我之前仔細瞧過兵冊,還記著您呢。」

  乞丐抬起眼,望著太子,鈞鏈熟悉那個眼神,他信了,這是他鈞鏈給他的希望。

  不等乞丐開口,鈞鏈話鋒一轉:「不過,在此之前,還得請您到察事衙一趟去,好讓辦事的知道。」

  乞丐聽到後,不確定道:「為何要去……那?」

  鈞鏈忙打消對的疑慮,故作親切道:「因為在察事衙有了新法條,親信亡了的,還可以額外領銀子。」

  乞丐眼珠轉了轉,點頭:「我去我去。」

  鈞鏈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在眼底浮起又沉下去。

  「好。」

  ·

  「滾出去,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乞丐掙扎著站起來:「你們,你們!」

  察事衙的人看他還賴著不走,出來兩個拿著棍棒的人,威脅:「怎麼,要我們請你走?」

  乞丐捏緊拳頭,咽下委屈,他從軍數十載,曾經的將軍哪有一個會如此待他。

  「陳……副將?」

  乞丐聽到有人不確定的喊他,原想回頭,想到自己現在是這般境地,忙埋著頭往出跑。

  齊姜看到人跑了,疑惑:「是我認錯嗎?他怎麼還活著。」

  乞丐跑到街角,聽到鈞鏈道:「可是領到了?」

  乞丐怎麼敢對鈞鏈發火,悶悶道:「裡面的人說無人能證明我是陳承,將我,我請了出來。」

  鈞鏈:「這樣啊,可惜了。」

  陳承沒想到鈞鏈就這麼放棄他了,跪地祈求:「太子殿下,您幫幫我,我的生計實在維持不下去了。」

  鈞鏈等的便是這句話,附在他耳邊道:「昔日善戰的陳副將,也會這般?是誰害的呢?」

  陳承心一橫:「現在已經只有這爛命一條了。」

  鈞鏈轉身:「今夜我會來告訴你該如何。」

  白離佛騎著馬,往皇宮走去,馬突然一停,白離佛飄散上思緒回來,看到又是那個乞丐,不偏不倚,正好在他面前。

  白離佛拿出銀囊,下馬正要放銀子,那個乞丐開口:「白將軍,你欠我的何止這一點銀子。」

  白離佛頓住,抓住乞丐手腕,冷聲:「你是誰?」

  陳承盯著面前這張臉,苦澀:「貴人多忘事。」

  白離佛對上對方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他還有要事在身,沒那麼多時間和這種人計較。

  白離佛鬆手,上馬前道:「有胳膊有腿的,何苦跪在別人腳下謀生。」

  陳承聽到,猛的站起,紅了眼:「你以為我想嗎,是我要過這種日子嗎,我的兒子,是你扔在別人腳下的。」

  白離佛愣住,想到那個書侍。

  原來是他。

  白離佛看著他,勾唇:「他手腳不乾淨,收了點小錢便能替別人做事,這麼看,你這父親當的也太失職了。」

  陳承怒喊:「白離佛!你別太過分。」

  羌塘上前,擋在將軍面前,沉聲:「你是什麼人,能對將軍大呼小叫!」

  陳承冷笑,扭頭離開時,撇下一句:「原本還想看在霍將的面子上呢。」

  白離佛皺眉:「你說什麼?」

  陳承陰險一笑:「您是大忙人,可別耽誤在我這裡太久。」

  白離佛上馬,越想越奇怪,今日本來無事,可突然收到詔書,讓他進宮,但今日本不是他面聖的日子,靖帝不會不知道。

  羌塘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他只能陪著殿下,此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在大殿外站定,白離佛聽到雷聲,抬頭一看天邊黑沉沉的。

  大雨要來了。

  「將軍,您請。」

  白離佛收回視線,抬腳邁進殿內,只看到了靖帝。

  白離佛行過禮後,靜靜站著等待,他不知道皇上找他何事。

  靖帝努力保持著帝威,道:「白離佛。」

  「臣在!」

  靖帝盯著白離佛:「朕今日詔你來,是想把靖國的安危交與你,你可明白?」

  白離佛抱拳跪地:「臣明白。」

  靖帝聲音弱下:「無論何事,可否?」

  「臣領命!」

  白離佛走出大殿,風正刮的起勁,他沒有停,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將軍!快些回府罷。」

  白離佛策馬離開,只丟下一句:「你先回,不必等我。」

  鄧小子看見將軍來了,高興道:「白將軍,爹!將軍來了。」

  鄧先生聽見自己兒子喊叫著,忙丟下醫書出來,笑:「將軍,見笑了。」

  白離佛搖頭:「小孩子罷了,無妨。」

  鄧先生看著白離佛的面色,道:「將軍是有哪裡不舒服了?」

  白離佛斟酌道:「今日來,有個不情之請。」

  鄧先生示意白離佛落座,又將鄧小子趕回裡間,道:「將軍但說無妨。」

  白離佛輕嘆:「您的醫術靖國都是有名的,如今皇上病重,宮中只是一堆庸醫,好的郎中早被人打發了,所以,我想請您醫治皇上,皇上絕不能有差錯。」

  靖國的皇帝現在絕對不能換。

  絕對。

  白離佛生怕自己有些冒昧,忙道:「所有銀子用度什麼的,我全權負責……」

  鄧先生搖頭:「不,不是銀子事情。」

  白離佛知道伴君如伴虎,更何況是治病這種大事,白離佛起身準備告辭。

  鄧先生開口:「您為何不早點說呢?皇上身子不好,慢慢的,國就亂了,將士又要打仗,百姓的日子就不好過。」

  白離佛怔住,說不出話來。

  「將軍,若不是你們守住靖國一方和平,我哪能安心在這裡開鋪子,一家人安安穩穩過日子,過去那個混亂啊,真是一點都不想再經歷了。」

  白離佛道:「謝……」

  鄧先生擺手:「你說什麼呢,不必謝。」

  白離佛招手離開時,眉頭舒展開,他明白,靖國的儲君從不是鈞鏈,更不是淮四王,若要一定是誰,那便由靖帝權衡了。

  靖帝交與他的第一件事,完成了。

  白離佛回來,正用晚膳,羌塘進來,一臉的急切。

  白離佛問:「何事?」

  「淮四王回信了,現在希望見將軍一面。」

  白離佛的筷子頓住,只問:「登門禮可備好了?」

  白離佛站在淮四王的庭院,這麼多年,只有宮中此處未改變,淮四王還真是位懷舊的人。

  白離佛想著,有人出來,請:「王爺等著您了。」

  白離佛讓羌塘將禮給那人,跟著另一個人進了房門。

  「王爺,人到了。」

  說完,那人離開,只留下白離佛一個人站在客室中。

  白離佛環顧了四周,彎彎繞繞,一個會客室這般複雜幹什麼,還有,他怎麼這麼失禮。

  「離佛,過來罷。」

  白離佛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腳往裡走一步,看到裡面的茶案前端坐著的王爺。

  他還真是一點沒變。

  白離佛依舊行禮:「見過淮四王。」

  對方抬眼,眼底的野心勃勃在白離佛面前絲毫不藏匿,微笑:「坐罷。」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