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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孑沉默,起身問他:「白離佛,你想嗎?」

  白離佛點頭:「想。」

  「為何?」

  白離佛不明白,不是將軍讓他參軍嗎,為何又要問他。

  白離佛老老實實回答:「因為是將軍說的。」

  霍孑點了點頭,告訴他:「要當戰士,以後的苦少不了。」

  白離佛回答:「我不怕吃苦。」

  自那日他從死人堆里爬出來被霍孑撿了回去,就扎紮實實練功,練兵法,讀書。霍孑盡心培養白離佛,同時給了白離佛兒時的溫暖安心。

  白離佛記得他第一次握上自己的兵器——一把戟,是霍孑送他的。

  霍孑拍著白離佛的肩,道:「以後拿好它,好好練。」

  白離佛點頭,握緊了戟。

  霍孑看著白離佛漸漸長成,心下覺得白離佛以後會是一位好將軍。

  ……

  白離佛在回憶中失神,直到聽譚樾喚他,才回過神,茫然的看著譚樾。

  譚樾望著白離佛,口中說不出的話,眼神已經傳遞給白離佛。

  白離佛自言自語:「霍孑,他是一位很偉大的將軍,是我的師父,也是父親,他沒有苛待過我,教我練功,養我成人,帶我上戰場。」

  譚樾輕聲道:「今日你去祭拜……」

  白離佛喃著:「那是我自己給他立的冢。」

  譚樾意外,聽白離佛說:「他戰死沙場,他堅持到了最後,可,尋不見他最後的……」

  譚樾聽不下去,打斷:「白汀。」

  白離佛壓住眼角,穩定自己的情緒,譚樾親了親他的眉骨。

  努力讓聲音正常:「白汀,你恨鄔國人嗎?」

  白離佛沉默,譚樾問:「白汀,回答我。」

  白離佛望著譚樾,有些無力:「我不知道。」

  譚樾幹了半壺酒,紅著眼眶,盯著白離佛:「鄔國人殺了你父親,又讓你的師父戰死,你不恨?」

  白離佛扭過頭,回答:「我恨有什麼辦法,我不能恨。」

  譚樾不解:「為什麼?」

  譚樾多希望白離佛能恨,這樣他借酒勁說出真相,他會對白離佛的愧疚少一點,這樣他和白離佛的結束誰都可以接受。

  白離佛一字一頓道:「霍孑告訴我,在戰場,所有人都生不由己,或生或死,是命。」

  譚樾快瘋了,他捧著白離佛的臉,吼著:「你要恨啊。」

  白離佛愣住,問:「為何?」

  譚樾頓了一刻,他張不了口,他怎麼都說不出口他是鄔國人,他覺得白離佛更接受不了日日相陪,親密的人,是一個敵國人。

  譚樾眼淚順著眼尾滑出,他的聲音顫著:「白離佛,我恢復記憶了。」

  白離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最初的確是很在意樾君是誰,也的確存在一些私心把他放在自己身邊,這樣可以隨時關注他的動向,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關注變了味,他分不清這種感覺是什麼,開始焦躁,直到那一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為彌補自己對樾君的懷疑從而有的愧疚,他在盡力對他好,到現在,他離不開樾君,他害怕樾君離開他,他也不在乎樾君到底是誰。

  譚樾見白離佛沒有太大反應,他問白離佛:「你不在乎?」

  白離佛笑了:「我不在意你是誰,樾君,我只知道我心悅你,不想離開你,足矣。」

  譚樾手上脫了力,手指離開白離佛的面龐,可他必須說,再拖,是真的沒機會了。

  譚樾強迫白離佛看著自己,眼裡狠下來:「白離佛,我告訴你,你心悅的是一個鄔國人,是五皇子譚芷卿!」

  白離佛望向他,挑眉:「誰?」

  譚樾苦笑:「譚芷卿,字樾,稱為樾君,就是你面前這位。」

  白離佛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譚樾鬆開手,把剩下的酒飲盡,伸手準備再開一壺。

  白離佛抓住他的腕,阻止:「別喝了。」

  譚樾甩開他的手,自嘲:「也是,一個鄔國人,怎麼能隨意喝靖國戰神府里的酒。」

  白離佛心裡一緊:「樾君,我不是那個意思。」

  譚樾背著照進來的月光,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笑著:「白離佛,你得恨我,我才能離開的安心些。」

  白離佛抓住譚樾的手腕:「你要去哪?」

  譚樾撇過頭,冷淡道:「回我該回的地方。」

  白離佛用手指觸碰了譚樾的眼尾,笑的勉強:「你撒謊,樾君。」

  譚樾要推開白離佛,可白離佛說:「你捨得離開嗎?」

  譚樾惱怒:「你怎麼會覺得我捨不得。」

  白離佛吻住譚樾的唇,混著酒香,再帶一絲腥甜。

  譚樾掙扎,他不能沉溺下去,他必須要離開。

  白離佛放開譚樾,眼尾泛紅:「憑你還是會打開牙關。」

  譚樾紅了耳朵,扭頭:「無恥。」

  白離佛抱住譚樾,待譚樾還沒有反應過來,譚樾就已經被扔在了床榻上。

  譚樾掙扎:「夠了,白……」

  譚樾被白離佛吻住,感受著他的霸道與占有。

  ……

  譚樾最後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白離佛擁住他,低喃:「別離開我,譚芷卿。」

  第二日,譚樾醒來,想起昨夜的荒唐事,他用力給了白離佛一拳。

  白離佛直接被他砸醒,啞著聲音問:「怎麼了?」

  譚樾冷著臉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白離佛。

  白離佛不自在,坐起來問:「怎麼了?」

  譚樾用指尖點著昨夜他在白離佛脖頸,鎖骨,肩膀上留的印記,夸著:「真美。」

  白離佛湊過來,笑的欠打:「那要再來幾個嗎?」

  譚樾沒心情和他再鬧了,說:「我要去收拾東西了,你忙你的。」

  白離佛皺眉:「非走不可嗎?」

  譚樾不看白離佛,他怕一看,他就會心軟,再也裝不起這幅冰冷的樣子。

  譚樾繼續說著狠心話:「就算你不介意,不恨我,可我在意,你是靖國人。」

  白離佛感覺自己的胸膛被刺進來一把刀,譚樾下榻理著衣裳,說:「將軍,你還是恨我吧,這樣對你才公平一點。」

  白離佛下榻,凶起來:「你別忘了,譚芷卿,你還是我將軍府的書侍,沒主人的准許,你離不開這裡。」

  譚樾垂下頭,開口:「白離佛,我要走的話你攔不住我。」

  白離佛頭疼,他不明白為什麼譚樾就不能服個軟,說點好聽話呢。

  譚樾推開門,大踏步的往自己臥房走,他不抬頭,他怕再看見這裡的花花草草,會真的捨不得。

  譚樾在心裡道歉:「抱歉,白離佛。」

  譚樾還是離開了,童亦看著沒有拿走一物的臥房,愣住了。

  譚樾進了房也是才反應過來,自己收拾什麼東西,有什麼可收拾的,現在最大的物品也只是自己。

  譚樾是在黎明前出的城,看著東方的魚肚白,他深吸一口氣,策馬離開。

  白離佛趕了過來,看著一切如往常一樣的臥房,白離佛讓他們都下去,心裡發狠:「譚芷卿!」

  第28章 獨自飲酒

  譚樾快馬往回趕,帶著點逃避的意思,譚樾半月後到了卉都。

  譚樾看著熟悉的人和物,心情變得好了點,莫名有點思念泗艽和甫祁那兩個傻小子了,也不知道府里的花草被照料的怎麼樣了。

  甫祁低頭擺弄著花草,夸著:「泗艽,你看我把花養的多好。」

  泗艽白了他一眼:「沒我養的好。」

  「吾看,都很好。」

  甫祁和泗艽愣住,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泗艽一看,是他的殿下!

  泗艽跪下行禮:「恭迎殿下回府。」

  甫祁起身後,上前問候:「殿下,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累壞了吧,祁這就去給殿下準備晚膳和洗浴。」

  泗艽興奮道:「艽這就給殿下泡茶。殿下,請——」

  譚樾眼底浮著笑意,看他的這兩個活寶為服侍自己忙碌起來。

  譚樾慢慢把身體浸入浴湯,擺手讓兩人下去忙其他的。

  譚樾支著胳膊,眼睛盯著一處水面,蒙上了一層水汽。

  這個時辰,白離佛應當是在舞劍,頎長的身影在月下精妙的變換,一柄寒劍悠悠的懸著月光,衣帶隨著動作飛動。

  譚樾神遊著,白離佛好似又在眼前,好似劍一頓,隨即抬眼含著笑,望著自己,讓自己溺在柔情里喘不了氣。

  叩門聲響起,譚樾被驚醒,看著周圍與將軍府完全不同的陳設,他意識到自己回到了與靖國相隔萬里的現實。

  一股失落填滿了譚樾的心,譚樾低垂著眼瞼,盯著浴湯上晃悠著的光影,半晌才答應:「何事?」

  儘管被一扇門隔著,殿下看不到自己,可甫祁依舊躬身道:「殿下,床榻已經備好,久泡涼湯對身子不好。」

  譚樾聽甫祁這麼一說,才感覺到有點涼,扶著桶沿起身,帶起一片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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