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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這本就是有利於民之事。

  瞧著二子臂膀上的痘印,李淵冷硬的心猛地顫了顫,他長嘆一聲道:「罷了,傳朕旨意,就由莫卿全權推行罷,退朝。」

  看著李淵離去的背影,蒼老中帶著幾分頹然,只是李世民心中再已升不起半分心疼。

  果然,方退朝,李淵就下旨派裴寂去抵於劉武周。

  他的父皇寧願信賴一個外臣,都不願他的至親之子爭得半點軍功,大唐的疆土遠沒有他的皇位重要!

  只是,李世民此刻卻是揚起了真正的笑,他知道,阿婤說的墊腳石來了。

  裴寂帶兵打仗的三腳貓功夫,李淵被其花言巧語蒙蔽了雙眼,但他卻是再清楚不過。

  此戰必敗。

  承香殿外,莫婤接旨謝恩後,領著女官、女史們忙活開了。

  翌日,長安城內諸般有品階的接生館,皆得嗣昌局之告牒,命其三日內上報館中願意學習接種花苗技法的穩娘名單,嗣昌局將派專人指導授課。

  只是,在習得此法之前,必先接種花苗。

  此消息一出,長安城中的接生館又熱鬧起來,穩娘們爭先恐後報名,送入莊蘭亭手中的穩娘名單,都能裝訂成本書了。

  「高品月滿閣,高階穩娘,靈芸。」

  「中品祥瑞館,中階穩娘,襄睿。」

  「低品喜緣坊,高階穩娘,袁巽。」

  「……」

  莊蘭亭唱著名,盧曉妝和楚鸞鏡奮筆疾書,莫婤則拉著王清歌核實花苗液數,太醫署署令孫大人前來拜訪。

  「孫大人,出了何事?」莫婤瞧著愁眉不展的孫署令好奇地問道。

  「莫大人,您是如何做到的,太醫署現今報名的醫者寥寥無幾啊!」孫太醫焦心地道,摸著掉了不少的鬍鬚更心痛了。

  雖然朝中大臣頗多質疑,但從安興坊活著出來的莫婤和太醫們皆知,這是一份天大的功績。

  因太醫署在花苗的製作與推廣上也出了頗多力,她自不能厚顏無恥地讓嗣昌局獨占這份功勞,便帶上了太醫署。

  怕被人動了手腳,兩司專賃了長安城中最大的奶牛坊,經過層層排查,抽調出最可信的人手,封閉式製作花苗。

  幸而裴寂被派去征伐劉武周,他的爪牙們忙著出謀劃策,又有秦王的震懾,他們無暇也無膽來招惹嗣昌局和太醫署。

  太子李建成不會對有利於民之事出手,齊王李元吉根本未將莫婤這一女子的功績放在眼中,兩司得以順利製作出首批足量的花苗。

  兩司還約定,由太醫署負責長安城中男子的接種,嗣昌局則主導長安城中婦孺的接種。

  只是嗣昌局這邊培訓穩娘,宣傳接種,日日搞得風風火火;太醫署那頭招安醫者,教導技法,日日吆喝斷了嗓子都無人問津。

  孫大人無法,只能厚著老臉來尋她,求破局之法,她卻知是太醫們脫離百姓的弊端開始顯現。

  穩娘們無所顧忌是因她一手創辦接生館,無半點私藏地教導她們接生技法,她們足夠信任她。但尋常醫者們,顯然對太醫署沒有這般信任。

  「其實,不難。」心頭百轉千回,她口中卻徑直建言道,「太醫署只須招安一批醫館歸於爾等名下,日常也無須耗心神打理,只時不時傳授些宮中獨技,就會讓他們心悅誠服。」

  「這如何行?」孫署令下意識拒絕道,「宮中技法斷不能外傳!」

  「太醫署獨技皆是治病救人之用,為何不能?」她冷冷的反問,肅著臉壓抑心頭的不悅。

  她當然知為何不能,人命被分為三六九等,自詡高貴於民間醫者的太醫們,他們的技法自然也只用來救上等人。

  但她偏要打破這個無形的規則。

  她繼續循循善誘道:「若不這般,爾等如何能勸說民間醫者們加入,若你們無法,就不能怪嗣昌局獨吞此功了。」

  見孫署令面露掙扎,她又加碼道:「花苗製法我也未私藏,若諸位醫者都若太醫署一般,醫道危矣。」

  驟然,孫署令似被天雷擊中,愣了半晌,方顫抖著回道:「我同其餘太醫們商量商量!」

  說完便似身後有惡鬼在追般,拔腿跑了。

  三日後,太醫署召天下醫者傳授接種花苗之法,還許諾學成並配合官府實施者,太醫署將再另教予他們三門宮中太醫獨技。

  「也算有進步罷。」她在心頭暗嘆,畢竟破除守舊非一朝一夕之功,也只能慢慢來了。

  正當長安城中,花苗的接種開展得如火如荼時,裴寂帶著殘兵敗將,屁滾尿流地逃回了長安。

  第129章

  劉武周擊潰裴寂,只用了一個晝夜。

  他從晉州膽喪魂驚逃回長安時,騎著一匹瘦骨嶙峋的瘸腿棕馬。

  身形佝僂,面容憔悴,方領著殘部灰溜溜潛入坊門,就被坊中張燈結彩的場景慎住。

  街巷兩旁掛著紅艷艷的燈籠,像一串串熟透的柿子,彩綢從街邊閣樓垂下,隨風飄舞,好似天邊五彩的雲霞落入人間。

  「何處來的乞丐幫子?真會挑時辰!」

  為掩人耳目、逃得迅速,裴寂同殘兵們皆脫了顯眼厚重的盔甲,一路狂風怒號、沙塵漫天,衣衫襤褸、灰頭土臉與乞丐無兩樣。

  酒肆老闆娘唾了他們一口,想著大好的日子,又擠出個笑臉,塞了把金花五色綾紙包著的糖酪,讓穿得紅彤彤的酒肆夥計將他們掩了去。

  裴寂倍感屈辱,卻聽身旁捧著糖抹淚的小將,同老闆娘道謝後問道:「今兒是什日子,這般熱鬧?」

  「過幾日更熱鬧!」老闆娘喜滋滋道,「今兒還只是長孫大

  人同莫大人納徵,之後大婚更喜慶呢!」

  「莫大人?是莫君?!」小將眸中神色驟亮,不顧裴寂憤恨的目光,哀求老闆娘多說些。

  老闆娘搖搖頭道:「沒聽過莫君,是嗣昌局主持接種花苗的莫婤,莫大人!」

  莫婤在長安城中婦孺間頗負盛名,花苗推行後,就成了家喻戶曉的莫大人,因而她與長孫無忌的婚事,從他納采送雁之日起就備受關注。

  得知長孫無忌今日納徵,百姓們天不見亮就自發掛起紅燈籠、高懸五彩綢、門貼雙喜字……

  食鋪酒肆更是煮了紅雞子,用金箔紙裹了喜糖,還悄悄往莫府門前撒了五穀雜糧、紅棗、花生等。

  是的,不要懷疑長安城百姓的八卦能力,他們連莫婤同長孫無忌成親後的住所都打探了出來。

  「長孫大人點骨氣都無!」一尖嘴猴腮的歪嘴男,望著門上莫府的牌匾,酸溜溜地道。

  話音方落,就被身旁的女子狠狠擰住了耳朵,拳拳到肉,揍得他哭爹喊娘。

  「你懂個屁!這是愛慕!這是尊重!」

  「不就是妻管嚴嗎。」

  「你還敢頂嘴!」

  「啊~」

  兩人的爭執莫婤和長孫無忌無從得知的,未來小兩口正在害相思病。

  將門開了個縫,莫婤探出小腦袋正驚訝於百姓們的大手筆,就被莫母塞了回去敲打:

  「你可老實些,別想趁著他來下聘,偷溜出去見他!」

  「我們許久未見,我想他了!」她水汪汪的雙眸可憐兮兮地望著莫母,義正言辭地道。

  莫母翻了個白眼道:「就一旬未見,我不信能想死你?」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

  單大人見母女倆又拌起嘴來,忙上前勸架,心頭卻是對她們的語出驚人頗為無奈。

  莫母撇開他,點了點她的眉心,學著大戶人家夫人的口吻,語重心長地道:「未出閣的小娘子,矜持些才招人喜歡!」

  「我怎樣他都愛慕的!」頗為硬氣地回嘴,單大人又想嘆氣,卻見莫母很是贊同的頷首。

  只是莫母雖附和,面上卻還是箍著她,聽外頭敲鑼打鼓、嗩吶聲聲,她只能托著腦袋嘆氣,遺憾不能去湊自己的熱鬧。

  前些時日,從安興坊出來後,她忙著鋪開長安城中花苗的接種,長孫無忌也忙得腳不沾地,還日日同她匯報行蹤。

  今兒個畫好的家具樣式,要讓她過目;明兒個院中栽何種果樹,要她定奪;連臥榻的板材都帶回了小樣,供她挑選。

  這是兩人日後的小家,她也頗為重視,不需她出力,只是挑挑款式材料,斷不會不耐煩,就是有些選擇恐懼症了。

  「你有什要求?」瞧著都頗好的床板材,她糾結地問他。

  他不仔細琢磨板材,反定定看了她半晌道:「無甚別的,但要結實。」

  想著中年發福的長孫無忌,她煞有介事地頷首,口中還安慰道:「成親後我會督促你鍛鍊,不會重得將床板壓垮的!」

  「若不結實,如何鍛鍊?」他眸子幽深,裡頭透出些讓她心悸的光,意味深長地道。

  「鍛鍊又不在床……上。」話說到一半便琢磨出深意,她耳根泛起熱意,瞬時就紅了。

  淡定自若地抬手,他用修長的玉骨逗弄著她肉肉的耳垂,或挑或捻,還順著耳廓輕撫。<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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