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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弦和顧確雖是士族中較有才幹的人了,卻平時也不太重吏事,這乃是江左清流的通病了。因此除了一些要事他們會過目,大體也都是放手交給下面的小官小吏去辦的。

  但他們好歹有些才能,時不時也會給出有用的意見,因此謝宜瑤還是打算用他們的。雖然謝宜瑤之前拿柳家開刀,免了好幾人的官,甚至有廢為庶人的,但她總體對士族們還是十分敬重。

  這些家族雖然彼此間有齟齬,但有姻親故而也有緊密而雜亂的關係,牽一髮而動全身,謝宜瑤不敢懈怠。

  謝宜瑤將那份涉及官員任免的奏表拿給蕭顧看了,又說:「你們若是沒有仔細看過,現在且看一看。尤其是這位庫部郎的事。」

  這位庫部郎要被免官,倒不是因為他本人做了什麼錯事,乃是手下人犯了大罪,他作為長官監察不力又或是知情不報,總之是沒能及時預防或上報,自然要負責。至於為何,多半是這位也是個唯好清閒的人,不怎麼管事,反倒給自己招了禍。

  免官,雖然不至於就此與仕途無緣,但總歸是個難以忽略的挫折。真要說起來,卻也是無可無不可的事,吏部的人呈上來是這樣的結果,多半是猜度過聖心的。

  謝宜瑤自然是想罰的,她最厭惡這些尸位素餐之輩,並且一直有心整頓浮華風氣,只是這庫部郎與先前那位孔太子妃乃是同祖父的堂兄妹,謝宜瑤怕罰得狠了,要落人口實,叫人說她是打壓異己。

  她把蕭弦和顧確叫

  來,也是為了給最終決定分分責,且顧家和孔家有姻親,謝宜瑤也順便可以探探顧確的想法。

  蕭弦道:「不論此人是故意還是無心,都是失職,依臣看免官是要的。」當然,這只是最基本的,其他的懲罰自然也該要有。

  顧確沒多說話,只說同意蕭弦的看法。

  「那麼就這麼辦吧,」謝宜瑤點頭,「只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這明顯是要讓蕭顧二人主動說些什麼了,他們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顧確開口道:「陛下是說,這類遊手好閒之人……」

  「是,考功的事情,朕最近一直有心想看看,只是有更要緊的事耽擱了。」

  不僅是武將有功勞,文官也是該有事功的,按理說是做得好的升官,做不好得不升或降,可實際上運轉起來卻不是這麼回事。

  謝宜瑤也知道,那些名流請貴,能力有缺的未必是多數,更多是其實是不願案牘勞形而已。因此適當地推一推他們,或許會有點用也不一定,但同時又不能把他們逼急了。

  顧確道:「這自然是要的,也是吏部這些年一直是有些亂的,因此考課也有所耽誤,雖然臣有意整頓,卻不能立竿見影,也是臣的過失。」

  說是耽誤,其實也一直有按流程在辦,但都辦得不太經得起考量,只是之前謝況已經不像咸寧初年那樣常關注這些事,故而底下人有所鬆懈也十分正常。

  「好了,這也並非卿一人的責任。真要論其根本,朕也有罪。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多想著以後才是正道。如今離歲末還有些月份,或許可以考慮定在年底,要是來不及,明年年初也是可以的。」

  「臣回去便擬個章程出來。」

  謝宜瑤又與二人論了些旁的事,才將他們放了回去。

  蕭弦顧確並肩走著,小聲議論道:「陛下可是有警告我們的意思?」「多半如此……」

  然禁中耳目眾多,二人不敢多說,都點到為止。

  蕭、顧也摸不准謝宜瑤到底能在這位置上坐多久——不像有些人覺得她是在胡鬧,他們是看到了她的決心的,然而事情未必就會那般順利,因此他們也忖度著自己該努力到哪個份上,才不至於招禍。

  ……

  要緊的事務大都處理完了,午間謝宜瑤便稍作休息,也好叫沈蘊芳和崔朝華她們也歇一歇。

  雖說如此,謝宜瑤下午是還有安排的,她今天要見陸安和褚秋澄。

  「外頭天氣不錯,靈鵲,等下去華林園好了。」

  靈鵲笑道:「這樣是最好,陛下該是走幾步路散散心。」

  「順便把秋澄他們也請過去。」

  「唉,這才是你嘛。」

  謝宜瑤偶爾也會親臨官署,但主動召見某人又是不同的意義了,尤其是在華林園這種地方,顯得沒那麼莊重,也就更好談論些事,混帶著私情也無妨的。

  像她前幾天見過周祿,親口問了:「周將軍可有想做之事?這輩子一定要做才沒有遺憾的那種。」

  謝宜瑤對周祿的態度素來是有一份恭敬的,因為他的功勞和年歲都擺在這裡了。功勞不僅有當年宮變的,更是有對外征戰的。

  周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他是不願繼續呆在京城的,具體的原因雖未多說,但謝宜瑤大概也都猜到了。

  謝宜瑤口頭上先同意了,但又說:「要等大局穩定下來,不過不會太久的。」

  「哪裡,陛下願聽老臣一言就已經足夠了。」

  這話提醒了謝宜瑤,周祿是不年輕的了。

  而且她自己也有迫切的證明自己德能配位的心思,然而理智上卻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是急不得的。誰不想蕩平六合?若是不考慮實際,反而要貽笑千古。

  因此謝宜瑤也並沒有和周祿打包票,只是給了積極的信號而已。

  說回當下,謝宜瑤今日特地召陸安和褚秋澄進宮,主要是為了聯絡感情。要說在謝宜瑤上位的過程中誰出的力最大,陸安是可以爭一爭的。謝宜瑤來日要是倒了,陸安和褚秋澄也都逃不了。

  不過這三人聊著聊著,也就自然聊到了正經事上去,說的是宿衛兵的事。謝宜瑤養了十幾年的私兵是最信的過的,歷練了好幾年的女兵也是,因此宿衛兵大致暫且由他們充任,其中大都是女子。

  然而光這樣還不夠,謝宜瑤總想著要擴充自己能牢牢掌控的兵力,尤其是女兵,她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都快成了心結了。

  褚秋澄是了解她的,便說:「其實先從宿衛軍辦起是最好,一是就在京中,陛下也好掌控,二是也有很合適的理由,畢竟如今要護衛禁中安全,肯定是女子更為合適。」

  陸安道:「然而原來的並不能同時裁撤,否則要生隱患,這開支便會多不少了。」

  謝宜瑤道:「你們說的朕都明白。錢,倒不是問題。若是能多找到幾個像白鵠那樣的好苗子,朕是很樂意的。這件事到時候還要多仰仗秋澄出力,當然,相應的封賞定然不會短了你的。」

  褚秋澄沒有辭讓,直接行了個禮,果斷應下了這件事,陸安雖有不安,卻也並未多說什麼。

  陸安不是閒人,褚秋澄也馬上要有的忙了,因此謝宜瑤沒留他們太久,又談了些瑣事便派人看顧著他們出宮了。

  謝宜瑤也沒繼續呆在華林園,而是回了西堂,這期間又有些要她看的文書送來了,但都不是什麼急事,謝宜瑤便一邊吃點心一邊看了。

  有一件事,是二妹謝宜琬想見她,這當然沒有什麼不妥,雖然謝宜瑤沒空出宮,但讓他們進宮還是不成問題的。謝宜瑤和靈鵲對了下將來的安排,在十天後定了個日子,召謝宜琬一家入宮,其中自然也包括作為國戚的蕭延。

  「對了,」謝宜瑤突然想起來,「三妹那邊,還是沒動靜嗎?」

  靈鵲回道:「還沒有。他們到了吳郡有很多要辦的事情,估計會很忙吧。」

  這說的是謝宜環了,朱雲在謝宜瑤正式登上帝位後主動辭官,還連帶著謝宜環也要一道回家鄉。謝宜瑤勸過,但這也是謝宜環自己的意見,便也只能允了。

  謝宜瑤又說一定要多書信往來,但就三妹和自己間的那些隔閡,謝宜瑤知道大概是不可能的了,人心最是強求不得。

  謝宜瑤沒多糾結,繼續看文書了。

  夕陽西下,謝宜瑤用了膳,這一頓依舊是簡單的,沒幾樣菜,謝宜瑤的口腹之慾早就不似曾經濃烈,更不必說那些並無用處的奇珍異寶了,然而她對臣民沒有下什麼要求節儉的詔令,僅是做個表率。

  天黑了,謝宜瑤就不再去太極殿,只是在自己的寢殿呆著,又叫飛鳶鋪開輿圖,一同討論戰事。

  北燕一開始想著趁火打劫,在南國內亂時奇襲,沒想到謝宜瑤早就有防範,何況北邊如今也是主少國疑,南北就這樣僵持著,很久都沒有一方主動進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壽陽拿不下來,謝宜瑤確實也是不安心的。

  飛鳶道:「如果只是要拿下壽陽,倒不必一開始就多線作戰,這樣一來,兵與糧還是負擔得起的。」

  「話是如此,我卻實在不知道該用誰,或者說,不知道要不要用周祿。以前我是最看不起謝況這一點的,現在倒更理解了。周祿本來就有極好的名聲,再立功……多少人盼著朕從這個位置上下來,就算周祿不願,也未必沒人借著他的風起事。」

  飛鳶道:「聽聞周將軍的幾個兒子都不是很有出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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