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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戰將選擇的權力交給了他,但他們誰都心知肚明,南溪沒得選。

  祈戰這人真的很可怕,他總能抓住南溪心中最薄弱的那一點加以利用,明明知道他別有所圖,可偏偏做不到去恨他,甚至還會為之觸動。

  「當真只是演戲嗎?」

  燭光下,祈戰的雙眸漆黑如墨,眼底倒映不出半點光亮,像一把暗藏鋒芒的刀,將人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剖開曝光在明面上。

  南溪目光閃躲,掩飾般又舉起了茶盞,但祈戰卻不讓他逃避話題,一手握緊了他手腕,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牢牢鎖定他的雙眼,直白而又篤定的問:「八皇子當真就沒想過藉由這次機會,趁著孤專心應付南寰的探子無暇顧及你時,偷偷甩開雙方人馬自己逃走嗎?」

  南溪心中慌亂,但又暗藏著幾分惱怒。

  祈戰不信他。

  南溪反問祈戰:「我確實想過,但陛下會讓我成功嗎?」

  祈戰毫不猶豫:「不會。」

  他可以給予南溪最大限度的自由,給他唯一的偏寵和愛意,甚至南溪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無條件的給予,哪怕他要求自己明日就出兵踏平南鈺國砍了南寰的頭顱回來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他絕不容許南溪脫離他的掌控。

  祈戰向來信奉想要什麼,那就不折手段的爭搶過來,只有牢牢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人也一樣。

  沒人能從他手中奪走南溪,他自己本人也不可以。

  南溪久久不語,祈戰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只是短短几息的時間,祈戰內心划過無數陰暗的想法。

  他想,或許可以為南溪建造一個巨大又漂亮的鳥籠,將他關進去,這樣他就沒法離開自己了。

  祈戰越想越覺得可行,甚至連鳥籠該如何裝飾都想好了,卻不期然聽到南溪無奈的輕嘆了一聲,而後反握住他手臂輕輕往前一拉,祈戰下意識就順著力道傾身向前,緊接著冰涼卻柔軟的唇便帶著一絲淺淡的苦澀藥味貼到了自己唇上。

  祈戰一愣,當意識到南溪做了什麼後,他立刻反客為主的伸手按住南溪的後腦勺,不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舌尖長驅直入撬開牙關,而後霸道又不容抗拒的開始攻城略地。

  黏膩又曖昧的漬漬水聲伴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喘息,屋內的溫度好像也陡然上升,燒得理智也變得不那麼清醒。

  兩人親得忘我又肆無忌憚,一旁被徹底忽視的李延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他只恨自己沒眼色,送完了茶水不知道趕緊跑非要留下,如今就是想走也沒了機會。

  這一吻十分綿長,直到南溪憋得快喘不過氣祈戰才意猶未盡的將他放開。

  南溪雙眼迷離,雙唇水亮亮的發著腫,胸膛一起一伏的急促喘息,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瞧著就讓稀罕。

  祈戰捧著他的臉,指腹按壓著唇瓣有一下沒一下的碾壓摩挲,內心的陰鬱得到了空前的滿足,但被勾起的慾念卻溝壑難填。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克制的將內心的悸動壓下。

  南溪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他舔了舔發麻刺痛的嘴唇:「如此陛下可相信我了?」

  祈戰嘴角揚起,眉眼之中全是歡喜,他將南溪從椅子上抱起挪到自己懷中,低著頭在他眉間一下又一下的落下輕吻。

  他說:「還不成,孤要八皇子殿下親口跟孤保證,不會不經過孤的同意離開孤。」

  南溪又嘆了一聲:「我保證,無論去哪裡,做什麼都與陛下報備。如此可行?」

  祈戰暗爽不已,故作矜持道:「孤允了。」

  南溪:「…………」

  .

  南溪發現祈戰真的很好哄,只要順著他的心意,要求什麼都能答應。

  他告訴祈戰南鈺國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回去一趟,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原以為祈戰聽後會生氣,卻不曾想他竟一點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

  「陛下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南溪很是意外,祈戰卻說:「自然不怕。」

  南溪眉心微蹙,祈戰答應得這麼幹脆,明明應當是一件讓人高興的喜事,可南溪卻並未覺得有多開心,反而漸漸變得坐立難安起來。

  祈戰為什麼不阻止?是因為自己對他而言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嗎?還是說,祈戰要的或許只是一個不會脫離他掌控,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金絲雀?

  南溪咬緊了牙關,思緒很亂,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難過,便聽祈戰理所當然的說:「等孤安排好朝中事宜,孤陪你親自回南鈺國。」

  「什麼?」

  南溪不敢置信的雙眼微睜,以為自己聽錯了。

  祈戰看他這反應瞬間垮了臉:「怎麼?八皇子是想撇下孤自己回南鈺國不成?」

  「那絕無可能,孤不答應。」

  祈戰答應好的事又反悔了,南溪卻覺得十分的高興,他沒忍住笑彎了眉眼:「有沒有人說過,陛下真的很粘人。」

  他原想著自己一人面對,更是做好了見到南寰殺了他以後就有去無回的心理準備,可祈戰卻再次義無反顧的給了他靠山和底氣。

  這種有人依靠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原來這世上,是真的有人在意他的。

  南溪眼眶微熱,在眼淚奪眶而出前,他先一步將臉埋到祈戰懷中,悶悶的說:「陛下雖然黏人,但我很喜歡。」

  正要反駁自己哪裡黏人的祈戰頓時啞了聲,他不置可否,只牢牢的摟緊了南溪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的輕拍安撫。

  他心中漲滿,無聲的喟嘆著,重新飛向天空的鳳鳥終究是如他所願的落到了他身旁,此後無論飛得多高多遠,只有他才是唯一的避風港灣。

  一旁毫無存在,被忽視得很徹底的李延:「…………」

  第49章 夫人就是仗著為夫寵你

  「安排得怎麼樣了?」

  廟宇的街道外熱鬧非凡, 陰暗處卻是另一番光景。

  幾名穿著夜行衣的人潛藏在山林之中,暗一負手而立,站著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樹樹冠最粗的一根樹幹上, 瞭望著原處的喧囂, 頭也不回的問著手下。

  手下回答道:「弟兄們都喬裝打扮好藏在了人群之中,但那狗皇帝的侍衛也藏了不少,暗地裡應當還有不少暗衛和死士, 粗略估摸加起來不會少於上百人。」

  「今夜的行動恐怕凶多吉少。」

  這名手下十分憂心, 畢竟這是在晉國的地盤上, 對方還人多勢眾,想要將一個雙腿殘疾的大活人當著祈戰的眼皮子底下帶走, 並且安全護送出晉國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暗一聞言道:「我們的目的只是拿到晉國的邊防圖,至於八皇子……」

  他並未將話說完, 但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那名手下思索片刻:「如若保不了我們該當如何?」

  暗一眯了眯雙眼, 眼中狠毒一閃而逝。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若是八皇子的性命無法要挾到祈戰那狗皇帝,那就殺了。」

  「那……要是祈戰當真放我們離開了晉國的邊境,也要殺了嗎?」

  暗一回頭側目:「這是陛下的意思。」

  手下聞言渾身一顫, 不由得心中膽寒。

  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卻……

  他不敢多想,他只是一個死士,主上的命令就是天, 他只有執行的份卻不能有半點質疑。

  「屬下明白了。」

  他拱手就要離去, 暗一卻又叫住了他:「傳令下去,若是有死士讓祈戰的人擒住,即刻服毒自盡,絕對不能壞了陛下的計劃。」

  「別忘了是誰培養的你們,若是沒有陛下, 你們都活不到現在。」

  「是,屬下這就是卻吩咐。」

  手下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最終也只能聽命行事。

  .

  南溪與祈戰從禪房走出,離開華光寺後院時,廟會已經開始了許久,走在臨時搭建的市集上時,兩邊全是各種各樣的小攤,有賣糖葫蘆的,賣糖畫的,更多的是品種繁多的小吃,也有許許多多買小零件和面具的攤子。

  街道的末尾搭建著一個巨大的戲台,伶人戲子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戲。猜燈謎的攤子前里三層外三層的聚集了許多人,間或有人猜中了謎底人群爆發出一陣陣歡呼引人注目。

  街道一角,賣藝的藝人在表演活人吞刀,踩著獨輪的小女孩拿著一個碗在圍觀的群眾面前轉過,一圈下來得了不少的銅板,其中還有出手闊綽的大老爺賞的碎銀。

  南溪是第一次真正的參與廟會,之前在南鈺國的遊園會不算,他只是被帶著露了一臉,之後便一直被放在了酒樓後院被人看管著。

  兩人牽著手隨著人潮往前走,不由得也被這熱鬧的氣氛所感染,暫時將那些陰謀詭計都拋之腦後。

  路過一個花燈攤位時,祈戰拉著南溪走了過去,指著一個蓮花造型的花燈說:「我還記得去歲你做了一個蓮花燈,比這個做得好看。」

  南溪一愣,仔細端詳了那盞做工精美的蓮花燈一眼,下意識覺得祈戰是在說反話,但眼角餘光看去卻發現祈戰神情認真,顯然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他做的蓮花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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