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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時禮退開想撐起身,徐燊忽然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又將他拉下了。

  「你答應再陪我一晚,別走。」

  湛時禮的眉心皺著,心頭那把無名邪火被他一句話點燃,在徐燊的唇貼上來時將他帶向自己,撬開唇齒,舌碾進去,吮吸、汲取。

  這麼久沒做各自都有些急不可耐,一邊接吻一邊互相把對方的衣服脫下,親密相擁。

  用最原始本能的方式交換身體的熱度,徐燊坐在湛時禮懷裡,一下一下被湛時禮用力索取,瀕臨窒息的快感讓他幾乎喘不上氣。

  湛時禮粗重的呼吸在他耳邊,摻雜了心臟跳動的聲音,分不清楚究竟是誰先亂了心。

  從客廳到浴室再到房間,中間也只斷斷續續地睡了片刻。

  天蒙蒙亮時徐燊喘著氣推開還想繼續的湛時禮,輕聲道:「Nic,天亮了。」

  窗簾的縫隙間透進一點晨曦的微弱亮光,湛時禮垂眼對上他的目光,徐燊的眼睛依舊很亮,慾念未消但也冷靜:「結束吧。」

  良久,湛時禮用力一握拳,退開。

  徐燊起身去浴室快速沖了個澡,出來時見湛時禮站在窗邊抽菸,問他:「你不是不喜歡煙味?」

  湛時禮捻滅煙,聲音有些啞:「才剛六點多,你現在就走?」

  徐燊拿了套衣服換上,一顆一顆扣上襯衣扣子,穿戴整齊後看向他,很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你沒聽懂我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湛時禮蹙著的眉頭未松。

  徐燊道:「那就換句好懂一點的,你昨晚不是問我還沒玩膩嗎?我不知道,不過我不想玩了,或者說,我跟你之間玩完了。」

  第59章 反轉

  醫院。

  徐燊出電梯走向病房,過分安靜的走道里他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空氣里飄著濃重的消毒藥水的味道,他很不喜歡,但也習慣了。

  病房裡只有徐世繼,正在昏睡中,厚重窗簾緊閉,光線昏暗、悄無聲息。

  徐燊停步在床邊站了片刻,垂眼沒什麼表情地看著病床上形容枯槁的徐世繼。徐世繼察覺到了,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掀起眼皮。

  「你來了……」徐世繼的聲音啞得厲害,很艱難才說出這幾個字,上次突發心梗搶救回來後,他就變成了這樣。

  自從他的醜態視頻曝光,徐燊給他換了間醫院,沒有誰知道徐世繼在這裡,包括徐家那些人。

  徐世繼現在每日昏睡的時間是大多數,腦子沒那麼清醒,所以也沒意識到已經很久沒有除徐燊之外的人來看他了。

  「幾點了?」他問。

  徐燊拖了張椅子在旁坐下,淡道:「剛入夜。」

  其實這會兒才中午,已經失去了時間感知能力的徐世繼卻絲毫沒懷疑:「公司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徐燊簡單說:「林氏在歐洲的金融公司被大空頭沽空狙擊,他們自顧不暇,拒絕了入股肇啟的邀請,我還在想其他辦法。」

  徐世繼眉頭緊蹙著,顯得很不高興,聲音嘶啞:「Nic那個白眼狼是我看走眼就算了,老二老三是不是也都瘋了,竟然跟外人聯手對付公司,老二心比天高,怎麼老三現在也變成了這樣?」

  徐燊說:「三哥對公司事務一竅不懂,被人哄騙利用了吧,他畢竟手裡股份多,盯著他的人也多,而且……」

  徐世繼不悅問:「而且什麼?」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贊成給幾個兒子分這麼多股份。從前他和他老子徐忠泰一共持有肇啟超百分之五十的股權,他們父子同心牢牢把控著肇啟上下,絕無可能發生今日之事。

  但徐忠泰去世時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立下遺囑將手裡二十七個點的股份全部分給了三個孫子,而且給徐子康的還比其他兩人更多。徐世繼心有不滿,也只能如此,只是從那以後他就對幾個兒子生出了戒備。家裡你爭我奪,未必沒有他有意放縱的因素在其中。

  甚至他將徐燊認回來,也是為了利用這個私生子打擊其他人,卻沒想到他的那些好兒子會跟外人、跟他的對頭聯手,他還沒死就想著從他手裡奪權。

  「而且有件事,希望爸你知道了能保持冷靜,身體要緊,不要過於激動。」

  徐燊的語氣里藏了幸災樂禍,徐世繼精神不濟,沒有聽出來:「什麼事?」

  徐燊打開帶來的一份文件,遞過去給他看。

  那是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徐世繼愣住,臉上神情從疑惑到愕然再到暴怒,過於精彩。

  徐燊伸手按住他肩膀,沉聲提醒:「爸,冷靜點。」

  徐世繼赤紅著雙眼粗重喘氣,咬牙切齒:「這是真的?」

  「是舅媽告訴我,」徐燊道,「她從前撞見過二媽跟別人親熱……」

  「哪個別人?!」徐世繼厲聲問。

  徐燊看著他,難得對他這個爸生出了一點看熱鬧式的同情。難怪陳萍說徐家內里都是髒的,弟弟搞嫂子,老頭搞兒媳,確實髒得可以。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說的,依舊直視徐世繼的眼睛說出了那兩個字:「是爺爺。」

  -

  湛時禮進卓盛董事局第一天,就被人找了麻煩或者說奚落了一頓。

  開會前一眾董事還未到齊,馬守良翹著腿靠座椅里喝茶,不客氣地將剛進門的湛時禮上下打量一番,眼神蔑視,半點沒有站起來跟他寒暄的意思。

  湛時禮自若跟其他人打了招呼,走到自己位置坐下,馬守良陰陽怪氣地開口:「這是誰啊?我差點忘了,湛先生可是我們卓盛的大功臣,在肇啟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給徐家人做狗裝孫子,今天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揚眉吐氣了,這份骨氣誰看了不佩服。」

  馬守良跟徐燊有仇,對湛時禮這個之前跟他同進同出的助理也沒好感,逮著機會總要踩他一腳。

  其他人當聽樂子,沒誰附和也沒人出來阻止。

  何銘正人還沒到,他兒子何文暉笑著說了句:「Nic確實有本事,能把徐家幾個少爺都哄住,沒點特別的能耐和手段一般人可做不到。」

  他的口吻也滿是嘲弄,之前他醜聞被曝光一直懷疑是湛時禮做的,奈何沒有證據。

  湛時禮臉上神情紋絲不動,將他們的話當做耳邊風。

  馬守良被他這個不給反應的態度弄得不痛快,繼續說:「不過我倒是覺得做人還是得有點自知之明得好,多大的腦袋戴多大的帽子,一天沒在公司幹過上來就要求入董事局,正哥人好說話才滿足你,不代表我們這些人沒意見。年紀輕輕胃口這麼大,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等他說夠了湛時禮終於開口,反問:「馬少又給公司做過什麼貢獻?」

  馬守良:「你什麼意思?」

  湛時禮並不客氣:「馬氏被卓盛併購,確實是大老闆好說話才讓馬少你進卓盛董事局。當初馬氏那個境況就算被卓盛全盤吞了你也沒轍,我是該感謝大老闆,你也一樣。」

  馬守良陰下臉,馬氏破產被卓盛併購這事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結,湛時禮就是當初的罪魁禍首之一,竟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湛時禮沒再搭理他。

  何銘正進門坐下,仿佛沒有察覺出會議室里的劍拔弩張,問:「你們聊什麼這麼開心?」

  這事再說就沒意思了,眾人自覺岔開話題說笑幾句,開始會議,主要討論的還是對肇啟的收購案。

  何銘正是以卓盛公司名義購持的肇啟股票,董事局全票通過,從好幾個項目上調錢出來砸了大幾百億下去,將卓盛帳面上的流動資金幾乎都押上了,可以說孤注一擲、只許成功不能失敗。

  有董事憂心忡忡,昨日肇啟復牌後股價仍在走高,他們又陸續進了不少貨,徐世繼或者說徐燊那邊卻半點動靜沒有,不知道是在憋著什麼大招。

  何銘正沒表態,問湛時禮:「你怎麼看?」

  湛時禮平靜說:「我們只要再買進一個點不到,加上拉攏的那些肇啟股東手裡的數目,總持股份額就能過半,可以立刻要求他們召開股東特別會議,更換主席人選。」

  何銘正點頭:「我看他們應該是沒別的招了,不管怎樣,我們速戰速決吧。」

  到了股東特別大會的這天,又是個颱風日。

  徐燊姍姍來遲,剛下車就被無數記者圍上,圍追堵截。話筒伸到他面前,要他對今日的股東大會做出預測,問他有沒有心理準備可能會被換下台。

  徐燊的眉目間全是冷意,一言不發,由他的秘書護著,快步進入會場。

  進去後他也沒坐下,更沒有和其他人寒暄的意思,只跟自己秘書說了句要去外面買杯咖啡。

  秘書道:「燊少爺我幫你去買吧……」

  「不必,」徐燊說,「反正沒這麼快開始,我去外面透口氣,你盯著點這裡,別讓不長眼的記者跟著我。」

  買完咖啡他走到走廊盡頭,外面天陰得厲害,風聲呼嘯,吹打著後方院子裡的那些棕櫚葉子。

  和前邊會場裡的喧囂熱鬧截然不同,這邊蕭條冷清幾乎看不到人,除了湛時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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