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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麗捂著心口,向明真的是,從頭到腳,哪裡都比不上向馳安。

  當初接他回家,為的就是能和趙家聯姻,而現在,趙家已經決口不提兩個孩子結婚的事情,到現在他們家已經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莊麗在悔恨之餘穩住了心神,她不能讓向家繼續這麼沒落下去,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向馳安接回向家,把寧安這個公司並進他們的未來明天,寧安的資金注入向家,才能讓向家起死回生。

  這件事還得跟老向商量一下,他經的事情多,向馳安小的時候也跟他爸關係好,那天沒有讓他們父子見到面,如果他們見到面了,可能結果就不是這樣了。

  她沒再顧及著向明,轉身離開了宴會。

  寧橋跟向馳安沒再聽別人說什麼,他們又去了餐點區,一邊杜彥過來找他,也有人來找向馳安說話,寧橋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杜彥去了,他看著向馳安嘆了口氣:「你說要是向馳安他爸在,也會後悔嗎?」

  「說這些沒有意義。」杜彥敲了一下他的頭,「現在的結果是好的就行,我哥說了,向明已經開始在賣向夫人的首飾了,走到這一步,向家,沒什麼希望了。」

  「活該。」寧橋輕聲說。

  他就是這么小氣的人,明明向馳安從來沒有想過要爭向家的什麼東西,他們還要這麼針對他,打壓他。

  「好無聊啊。」杜彥端著個酒杯,裡面裝著一杯橙汁,「咱們偷溜出去玩吧?」

  寧橋搖頭:「我還沒等到余家的人出來呢。」

  「也是,你得等著余夫人出來看看呢。」杜彥湊近他,「要是余夫人真的是你媽媽,你要怎麼辦?」

  寧橋嘴邊的笑淡了一些:「我答應過飯叔的,要是她過得好,我就不去打擾她,只要她過得好就行。」

  「那還是你豁達。」杜彥撇嘴,「咱去找我媽,看看我媽有沒有什么小道消息。」

  寧橋點了點頭,跟向馳安說了一聲之後就跟杜彥去了休息廳去。

  宴會的前半部分是企業之間的交流,後半段就是女眷之間的來往。

  到傅晚晴這個地位,一般都是最後才出去,看到寧橋和向馳安過來,她很是開心:「快來坐,都累了吧,吃點東西。」

  寧橋吃了個半飽,但不想違逆伯母的好意,又吃了點小點心。

  「媽,你今天見到余夫人了嗎?」

  「見到了。」傅晚晴笑起來,「她剛剛從我這兒出去呢,你們是沒見到,她笑起來很好看的。」

  寧橋回想起自己的媽媽,他這麼多年沒見過她了,但幼時的記憶也告訴他,他的媽媽笑起來就是很好看。

  「她說一會兒出去呢,剛剛有事耽擱了。」傅晚晴也站起身來,「咱們也去湊湊熱鬧,沒準兒能給你找個嫂子呢。」

  杜彥的臉瞬間就垮了下去。

  「別不高興了,也給你找個媳婦兒行嗎?」傅晚晴只當他是吃味了。

  杜彥的臉拉得更長。

  他們扶著傅晚晴走到宴會廳,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向馳安,他的面前還有一個姑娘。

  寧橋朝他揮了揮手,向馳安面色冷淡地從女孩兒面前走過來。

  「你看到余夫人了嗎?」寧橋問他。

  「聽說要過來了,目前還沒看見。」向馳安站到了寧橋的身邊,隨時注意著他的情緒。

  傅晚晴在環視周圍,隨後興奮地朝杜彥指了指:「看,那就是余夫人。」

  向馳安沒順著杜夫人的手去看,他只側頭看寧橋。

  隨後他攬住了寧橋的腰,因為他的目光在從那邊回來的時候,腳步就不投自主地開始後退,隨後被向馳安穩穩地接住。

  「向馳安,她是我媽媽。」寧橋聲音顫抖。

  第94章

  即使他們分開很久, 即使寧橋現在憑空想不出她的樣子,但只要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寧橋就知道, 那就是他的媽媽。

  印象中素麵朝天, 頭髮總是綁成毽子頭,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的媽媽,此時一身高定的白色長裙禮服,一頭長髮盤了起來,頭上的髮飾是那天他們在拍賣會上上看到的那頂海藍寶石的皇冠。

  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被簇擁在人群中, 面上是恰到好處的微笑, 從容不迫, 她生來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的, 仿佛那個在大來村面朝黃土的人從來都不曾出現過。

  銀灰色的西裝上印不出眼淚的痕跡, 向馳安掏出了手帕:「要先走嗎?」

  寧橋點了點頭,他現在控制不住自己, 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他怕再在這裡待下去,會有人發現他們這裡的情況,從而影響到酒會。

  向馳安跟杜彥說了一聲, 就帶著寧橋往外走去。

  在離大門不遠的時候, 寧橋甚至已經能聽見她說話,他強忍著自己回頭的衝動, 只是拉著向馳安的手腕, 走得更快,但在要走出宴會廳的時候,寧橋還是回了頭。

  只是再看一眼而已, 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

  在宴會廳大門被門童打開的一瞬間,顧襄朝門口看了一眼,在她看過去的那一瞬間,剛要出門的兩人也回了頭。

  顧襄的眼睛因為早年的經歷,現在看遠處的東西已經有些費勁,她今天的妝容不能戴眼鏡。

  她凝著眸,以為自己只能看見一片虛無,但不知道是不是某些說也說不清的東西,她看到了那雙還沾著淚,通紅的眼眸。

  只是那一瞬間,那人就已經回過頭,讓她再也看不清。

  隨著她酒杯落地的那一瞬間,宴會廳的門已經合上了,等她回過神來,侍者已經收拾好了她腳邊碎裂的玻璃杯。

  「怎麼了?」一雙大手握住她的手,她垂下眼,看到余嘉木那雙已經有些渾濁的眼睛。

  「沒事,不小心手滑了。」顧襄的面上很快就恢復了先前的表情,「杜總在那邊,要我推你過去嗎?」

  余嘉木點了點頭,顧襄朝身邊的人說了句抱歉,隨後推著余嘉木往杜家的方向去。

  「你怎麼會認識杜總?」余嘉木狀似不經意地問。

  「你忘了,我常和杜太太說話。」顧襄低頭在他耳邊耳語,「我剛剛看到杜太太了。」

  杜彥在看到余家的人過來的時候,他一反常態地一直陪在了杜夫人的身邊。

  男人之間說著生意的事情,夫人們的話題就是首飾,娛樂,還有兒女債。

  她們相談甚歡,杜彥也一直陪在杜夫人的身邊,杜夫人納悶:「往常跟個皮猴一樣,今天倒是安心待在我這兒了?你的朋友呢?馳安和……」

  「他們有點事,回去了。」杜彥趕緊說,「媽,你什麼時候跟余夫人這麼熟的啊?」

  聽到余夫人三個字,顧襄的唇角放下去了一點點,隨後很快恢復:「這是小彥吧?叫我顧阿姨就好。」

  「你顧阿姨也是今年才回國的,之前她因為身體不好,一直都在國外修養。」杜夫人跟他解釋,「今天也是你顧阿姨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宴會呢。」

  杜彥朝她笑了笑:「顧阿姨好。」

  「咱們去旁邊坐會兒吧。」杜夫人跟顧襄一起去了角落裡,「剛剛沒什麼事吧?」

  顧襄搖了搖頭,她現在確實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

  十多年前,顧家人放棄她,讓她被綁架之後自生自滅,她嫁給了寧承有,生下了小橋,生活雖然清苦,但守著小賣部,偶爾干農活的生活也挺好。

  只是命運好像從來都不優待她,好日子沒過幾年,寧承有去世,她在去給小橋買東西的時候,被顧家人抓回了顧家。

  高高在上的顧家人像是施捨她一樣,說顧妍死了,顧妍的兩個孩子還小,他們不能讓余嘉木娶別人,因為娶了別人,就有可能有人跟顧妍的孩子搶家產,這時候他們想起了顧襄。

  顧襄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知道自己的消息的,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那麼蠢認為她會心甘情願的地嫁過去,認為她會對顧妍的孩子視如己出。

  她有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還那么小,他才剛剛失去爸爸,現在媽媽也不見了,那么小的孩子,怎麼才能生活下去!

  她被帶回顧家之後,她哭過求過,絕食過,割腕過,最後說自己願意嫁只要他們能把小橋接過來,但她所有的要求都被顧家人拒絕。

  顧家需要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顧襄嫁過去,而不是一個曾經嫁過人,嫁的還是個村里泥腿子還生了個野種的女人。

  她被顧家關了兩年,那兩年裡她把眼淚都流乾淨了,眼睛的問題也是在那時候留下的,她也沒想過坐以待斃,想了無數的辦法要逃回去,只是每一次都失敗了。

  她離逃出去最近的一次是她已經到了火車站,在進站前的最後一秒,她還是被抓了回去。

  之後顧家人就把她關進了地下室,每天都有人來問她知道錯沒有,願不願意嫁。

  第三年,顧家人給她拿回了一張報紙,說她的小橋因為無人教養,餓死在了自己家的小賣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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