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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寧隨之進來,請安之後,又遣宮人將帶的補品藥材之類放下,這才忙走上前去,險些又落下淚來:「你不知道,你昏了整整三日,太醫都道,再晚恐是就醒不過來了,這一遭就相當於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

  幼青抱住長寧,輕聲道:「沒事,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呢。」

  長寧道:「我都急得去拜佛了,還拜了道觀,也不知道是哪個有用,能拜的我都拜了拜,反正也不知是哪個靈驗了。」

  陳度笑了一聲,忙又低頭吃茶。

  待又敘了一陣話後,長寧和陳度也不多打擾了,便起身告罪離開。

  殿內終於重新歸於一片安靜,香爐上薰香輕輕蘊著,窗扉半開著,新鮮的氣息攜著溫暖的日光從外頭落進來,海棠樹開得正旺,粉粉的海棠搖搖曳曳。

  殷胥瞧見她的唇,都因著方才的說話乾燥了起來,他起身又倒下一盞茶水,坐在了床榻邊沿,幼青接過茶盞,自己很快地飲罷。

  「這才過了三日,陛下傷勢定然未好,當回去歇息的。」幼青道。

  殷胥放下茶盞:「無礙,朕再陪你一陣便走。」

  幼青抿了抿唇,想起那日他渾身儘是血,如今這才過了三日,怎麼可能好全。

  「陛下,身體重要,不能這樣不在意。」

  殷胥抬手揉了揉她的發:「朕知道。」

  幼青躲開他的手,仰頭看他:「那你現在回去休息。」

  殷胥道:「待你睡著了,朕再走。」

  說著,殷胥將軟枕拿開,扶著人重新躺了回去。

  幼青連忙閉上了眼,雙手拉著衾被:「我睡了,陛下快回去休息。」

  殷胥依舊坐著,沒有走,望著床上之人呼吸逐漸平穩。

  他正要起身,卻瞧見狐狸似的眼睛微睜開了一道縫,忙又闔上,眼睫又在顫動。

  殷胥只好貼心地裝作沒看見,沒有直接地拆穿。

  她慣來臉皮薄,這般又要鬧個面紅耳赤了。

  殷胥起了身,將被角掖好,看見床上的人眼睫又顫動了下。

  拉著被角的手一頓,他笑著輕聲道:「窈窈不必如此擔心,為了朕的窈窈,朕也自當保重身體。」

  幼青頓時眼睫一顫,從臉到耳根都紅了起來。

  殷胥瞧見泛紅的耳根之後,驀地笑了一聲,終於直起了身,又摸摸她的額頭。

  「好生休息。」

  在聽到腳步聲遠去,隔扇門闔上。

  幼青才睜開了眼,臉頰還是熱熱的,又抬手蒙上了衾被,什麼為了她保重身體?他,他怎麼又說這些……

  養傷的這些日子,太后余夫人、長寧陳度等來回過來探望。

  殷胥傷得雖重,但恢復的確快,已經完全可以行動自如了,基本上除卻處理朝政,基本日日就在幼青這裡。

  金尊玉貴的陛下,卻在照料人上簡直面面俱到無師自通。

  幼青在長生殿待的這一個月,整個人都圓潤了一圈。

  長寧來探望的時候,細細瞧下來,都有些不可思議,從盤子裡剝了兩顆荔枝來吃,一邊又嘖嘖稱奇:「瞧著是圓潤了些許。」

  幼青摸了摸臉:「這樣日日只吃不動,只怕是要越發圓潤了。」

  長寧直笑得彎起了眼,又剝了顆荔枝給幼青:「我瞧著這樣很好呢,從前總覺得你太過瘦了些,如今正正好,穠纖合度,瞧著就很康健很有氣色。」

  幼青其實心裡十分悲傷氣憤,從前玉葛都沒有管得這麼嚴,自她受傷以來,他簡直就跟完全變了個樣子,事事都聽太醫的,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這不能吃,那不能吃。

  連一點求情的餘地都沒有。

  今日長寧來了,幼青著實忍不住了,低聲道:「我好想吃冰酥酪。」

  長寧道:「直接吩咐下去做啊,又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幼青苦著臉道:「陛下不同意,沒人給我做。」

  長寧出離地憤怒了,不過是碗冰酥酪,怎麼就不讓人吃了?

  還沒成婚呢,就這般過分,等成了婚,那還了得,不得任由心黑的皇兄肆意欺負?

  於是,長寧直接拍板,拍著胸脯保證:「這有什麼?待會兒,不出一刻,就讓你吃到冰酥酪。」

  一刻之後,幼青就坐在軟榻上,幸福地吃到了冰酥酪。

  吃罷一碗之後,幼青很快又喚了第二碗。

  這個時候,長寧其實也覺得不大好了,畢竟傷勢還未好,這又是含冰又是含酒的,於是道:「還是少吃一點為好。」

  幼青道:「無礙,只吃個兩碗而已,沒什麼的,我吃三碗都沒事。」

  話音落地的瞬間,隔扇門被宮人打開,殷胥端著冰酥酪就立在門外。

  幼青頓時僵住。

  長寧連忙起了身,行了禮請了安之後,一溜煙就跑了。

  徒留幼青一個人孤軍奮戰。

  殷胥將冰酥酪放下,幼青眼睛一直望著那碗,極其誘人的食物,而後臉被扳了回來。

  「莫看了,不可以吃,太醫說過不能吃。」

  幼青臉被捏住,她話音含糊:「我就吃一碗,就一碗。」

  殷胥無情拆穿:「不是已吃了一碗了?」

  幼青沒想到他怎麼又知道了,知道說不過他,索性直接伸手抱住人勁瘦的腰身,輕輕以臉在他胸口胡亂地蹭,軟聲道:「做都做好了,不吃豈不是浪費,不如就給我吃了呢。」

  殷胥冷淡的眉目,有些撐不下去了。

  幼青仰頭望他,輕輕眨眼:「子胥,子胥,子胥最好了……」

  這一下,直接讓人心口驟然塌陷下去,軟得沒了邊際。

  殷胥摟住懷裡人的腰,險些色令智昏。

  當然,是險些,還沒有成功。

  僅存的理智還是拉了回來。

  「不是說過,養傷期間都聽朕的?你說話可算數?」殷胥問。

  幼青悻悻地收回了手,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算數的。」

  幸好此時玉葛不在場,若是在場了,定然心道阿彌陀佛,總算有人能管一管了。幼青一時饞起來,當真是不管不顧,最後又傷身又發熱,玉葛簡直深受其害。

  殷胥又摸摸她的腦袋:「待傷好了,隨你如何。」

  幼青輕哦了一聲,又抱住他的腰。

  殷胥思索了一瞬,攬著人的腰臀,自己坐到了軟榻之上,將人抱在了懷裡。

  他低下了頭,循著柔軟的唇,停住。

  而後就嘗到了,極其冰涼的,還帶著酒味的唇。

  殷胥眉心跳了跳,真是胡鬧,傷還沒有未好,就又是吃生冷又是吃酒。

  第60章 此心安處是吾鄉。

  春末夏初之時, 宮牆之內柳樹依依,初生的日光落在琉璃瓦上,原本微涼的清晨也在日頭出來後逐漸暖和, 太醫署已早早地忙碌起來,藥罐子裡嘟嘟沸騰的中藥味瀰漫。

  如此直忙碌到了午膳時分,太醫署的眾人才稍稍歇息。

  林正因著前一陣子病了,便告病了些日子, 正好又是春日,便趁此休了月余的假陪著妻女遊玩,今日還是休沐回來的頭一回上值。

  用罷膳食之後, 林正正飲著茶水的時候。

  韓太醫就端著茶盞走了過來, 一邊搖著頭嘖嘖了兩聲,湊近低聲道:「你可不知道,你走的這一個月都錯過了些什麼。」

  林正一見韓太醫這模樣, 絕對就是要說八卦, 腦中飛速思索,又環顧了遍四周, 沒瞧見各人有什麼大變動。

  他疑惑發問:「發生了什麼?」

  韓太醫又直起身體, 細細咂了口茶。

  他那日去給陛下請脈的時候,都無意間聽見在商議立後的事情了。

  果真是患難見情深。

  這一遭回來,簡直是如膠似漆啊,如膠似漆。

  那種旁人一點都無法插進去的氛圍,什麼親密的接觸都沒有, 都讓人覺得甜蜜。

  韓太醫幽幽地道:「精彩,極其精彩的事情。」

  林正放下茶盞, 他最煩韓宣這死樣子。

  「要說你就說,別賣關子了, 行不行?」林正道。

  韓太醫道:「你可知道月前陛下為刺客所傷一事?」

  見著林正點頭之後,韓太醫才繼續道:「你就沒發現,你帶的小徒弟沒來嗎?」

  林正這才想起,他曾還帶了個學徒,只是年節時她去往了懷州支援,後來他休了假,確是好些日子不見了。

  韓太醫道:「她也為刺客所傷了,傷勢極重,昏了整整三日。」

  林正頓時眉頭一蹙:「那如今人怎麼樣了?可還好?」

  「人好著呢,只是還未好全。」韓太醫抬手按在林正的肩上,傾身著重話音道,「現在人還在長生殿。」

  林正鬆了口氣:「人沒事便好,有空可去探望探望。」

  韓太醫覺得匪夷所思。

  怎麼會有人這麼遲鈍?活該他什麼都不知道。

  韓太醫收回拍在林正肩膀上的手,以關愛的眼神看了一眼。

  在林正莫名的目光中,韓太醫笑著搖了搖頭,端著茶盞走了:「沒事了,你繼續寫醫案吧。」<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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