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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青忙道:「臣要上值的。」

  也不能因床笫之事,就誤兩日工。

  殷胥微微頷首。

  他頓了頓,又問:「榻上可冷?」

  幼青搖搖頭:「不冷的,很暖和。」

  殷胥道:「如此狹小,可睡得慣?」

  幼青道:「挺好的。」

  半晌,殷胥終於直接問:「床榻之上足夠寬敞,何不一同歇息?」

  黑暗之中,他眸光沉幽,薄唇淺淡,月光幽幽地照進來,落在側臉之上,輪廓愈發分明,骨相之美在月影下愈發優越,像是攝人精魄的鬼神。

  幼青頓時搖了搖頭,又連聲道:「多謝陛下的好意,臣就在此歇息就好。」

  昨夜的痛意還沒減,今夜可不能了。無論如何,都要抵擋住誘惑。

  殷胥頓了片刻,起身回龍榻而去。

  幼青微鬆了口氣,正闔上雙目,想要趕緊入眠,半晌,又坐了起來,正思索著要如何是好。

  龍榻之上傳來動靜。

  是殷胥起身下了榻,抬手點亮燈燭,頓時殿內亮堂了起來。

  幼青霎時回頭望了過去,神情慾言又止,她忙又垂下頭,躺了回去,以衾被整個覆蓋住。

  剛剛的一閃而過,也足以看清軟榻上半坐之人紅透的耳根。

  殷胥略頓了頓。

  幼青不明白怎麼突然點了燈,正是不知所措之時,殿內響起聲音,冷淡平和,又極其自然。

  「還痛嗎?」殷胥問。

  幼青愣了一瞬,很快喉間一卡,她抬眼看過去,帝王一身單薄裡衣,手裡拿著似是傷藥一樣的東西走了過來。

  殷胥低頭看了看:「朕問過,可能要連續用三兩日,昨夜已上過藥了,今夜還沒有用,要朕來嗎?」

  幼青忙攥緊指節,急忙道:「不痛了,一點都不痛了,不用上藥了。」

  安靜了片刻。

  幼青慢慢低聲下去:「或者,陛下把藥給臣吧,臣自己來。」

  殷胥輕應了聲,將傷藥遞過去。

  幼青握著傷藥,有些不知所措,她草草地道了聲謝,攥在掌心,遲遲沒有動。

  殷胥忽地開口,眸光沉黑。

  「窈窈,你我都行了床笫之歡,為什麼還要總是同朕這般界限分明?」

  幼青動了動唇,半晌,她輕輕呼吸,終於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將傷藥放在了殷胥的手中,喉間吐出艱難一句。

  「臣不會,陛下來吧。」

  第42章 他夜夜笙歌。

  夜風裹著鵝毛般的大雪, 嗚嘯著拍打在明瓦窗格,長長的打更聲由遠及近,漸漸隱沒在風雪聲中。

  窗台之下, 燈花撲簌。

  昏昏的燈火落下,照亮了一小片,正巧軟榻之上明亮又朦朧。

  幼青垂下了頭,抬手摸了摸耳根。

  殷胥目光頓了頓。

  燈下之人, 半抱著衾被坐在軟榻上,長長的眼睫輕垂,落下淺青的陰影。

  藕荷色的裡衣領口微微地亂, 露出的頸項和小片的胸口光潔柔膩, 未束的烏髮沿著胸前柔順地垂著,半截雪白的皓腕搭在錦被上,手中握著那盒藥膏。

  她通身在光影下發著瑩潤的光澤。

  殷胥收回目光, 接過藥膏。

  「那就朕來上藥?」

  幼青喉間輕應了一聲, 而後呆抱著衾被坐在原處。

  殷胥站在軟榻前,淡淡地垂下眼眉, 指節在白玉的藥盒之上輕輕摩挲, 也立在原處沒有動。

  又凝滯了一陣後,幼青低垂著眼睫,將衾被掀開,輕聲呼吸幾回,終於抬手放在了褻褲的褲腰, 隨即徹底凝住。

  滴漏一聲聲響著。

  暖意攜著薰香在殿內氤氳,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幼青半晌終是一鼓作氣將褻褲褪在了腿彎,眼眉徹底垂下來, 只盯著一處旁的轉移注意。

  久久地,沒有傳來聲響。

  幼青正疑惑抬頭,殷胥此時側著臉,也是在望著不遠處的器物,胸口在微微地起伏著。

  「……陛下?」幼青輕聲疑惑。

  半晌沒有聲音。

  他忽然開口問:「你應是今日卯時去太醫署上值?」

  幼青道:「是。」

  殷胥轉過臉,垂目將藥膏遞還。

  幼青驟然拿上藥膏,愣愣地抬頭看過去,緊繃的心弦松下來,但又有些道不明的味道,還有一些手足無措。

  下一刻,他的聲音響起,平和緩慢。

  「朕在一旁瞧著,若有不對之處再說。」

  幼青頓了下,遲疑。

  他看著她上藥嗎?

  風雪在窗外嗚嘯著,殿內暖意越濃,燈火映著軟榻上的人影。

  幼青神色鎮定平靜,抬手從藥盒裡,淺淺剜出小塊乳白的藥膏,動作有些生疏緩慢,剛觸碰紅腫傷口又停住,胡亂又隨意地塗抹了下。

  即將穿好衣裳時,手腕突然被攥住。

  幼青抬頭望過去,眸光泛起失措。

  殷胥淡淡地垂著眼眉,俯身握著幼青的手指重新上藥,聲音冷淡又平靜。

  「還要再里一點,不然恢復不好。」

  幼青頓時一僵,耳根紅透,僵硬地任由他握著她的手一點點上藥,身體已經完全不再聽指揮,只是憑著本能作出反應。

  殷胥全程只是握著幼青的手,眉目也是冷冷地垂著,薄唇淺淡,手也沒有碰到她其餘的任何地方。

  只是在認真上藥。

  幼青眼睫顫動,保持神色鎮靜。

  上好藥之後,很快就分離開來。

  殷胥拿錦帕把幼青手指上殘留的藥膏都擦掉,抬手將衾被重新拉好,將人蓋得嚴嚴實實,轉身就熄了燈燭。

  「早些歇息吧。」

  扔下這麼一句之後,殷胥什麼話也沒再說,徑直走回了床榻,徒留幼青還抱著衾被坐在軟榻上,望了一眼離開的背影,敏銳地覺察到,他此刻的不渝。

  這是生氣了?

  幼青還在發懵,不過只是想了片刻,很快就在這一日的波瀾起伏中,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明黃的帳幔之下,殷胥闔上雙目,來回深深呼吸,掌心微微蜷縮,軟榻上的畫面反反覆覆揮之不去。

  那雙含水的明眸,在燈火之下通透而見底泛著茫然畏怯,長長的眼睫輕顫,柔軟的唇瓣輕啟著翕張。

  他握著她手的時候,她手指的顫動和身體的僵硬也一併傳來。

  殷胥忽然想,如果方才真真切切碰上那片濕潤柔膩,就在她顫動的目光之下,該是什麼樣的滋味。

  心口的燥意,愈演愈烈,在地龍燒得正旺的殿內蘊得愈深。

  又過了一個時辰。

  殷胥直接起身下榻,去了淨室,在冬天裡洗了一回冷水澡,順便將已經髒污的裡衣也換下。

  折騰了一番之後,已是天蒙蒙亮了。

  而軟榻上的人,呼吸均勻,只需看一眼也知昨夜一覺安穩。

  殷胥卻是整夜未眠,沒有再打擾她,著衣佩帶之後,就提步離開了殿內,在一眾隨從的簇擁下,去往了兩儀殿上朝。

  待快至卯時,幼青被宮人喚醒了。

  殿內是空蕩安靜。

  幼青洗漱更衣罷,就匆匆地趕往太醫院上值了,一路快行而去,踩著檐下的銅板聲入了門。

  張院正早已來了,在指點一些年輕的太醫所下的方藥,聽見聲響,抬頭看了過來,眉頭擰緊著輕責道:「小薛,既剛入太醫署不久,算是學生,平日裡要多加學習,昨日的班沒來,今日又遲到,這態度可算不得認真。」

  幼青連忙道歉。

  林正聞言在一旁道:「老師,昨日她是奉聖命,出去辦差了。小薛素日從未遲到早退,也習得極為認真的。」

  張院正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

  他揮了揮手讓幼青自去坐下看醫案,若有不懂之處及時提問。

  又過了一陣,張院正就繁事纏身,又匆匆地離開了,幼青這才鬆了口氣,忙又向著林正道謝。

  林正書寫著醫案,勸慰道:「張大人素來如此,不喜遲到,不喜不好學的學生,今日也是一時氣頭上來,故而批評兩句,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只隔著一座的太醫,正端著茶盞,聞言就開始了笑,瞥著林正道:「林太醫倒是對帶的這小徒弟蠻好,還安慰人呢。」

  林正抬頭瞥了過去。

  那太醫聳聳肩膀,輕咂一口茶水,剛咽下去,見著此時太醫署這角落人不多,又都是熟人,就開口壓低聲音道:「誒,你們可聽說……長生殿的事?」

  幼青在最角落裡,握著醫案一頓。

  有人豎起耳朵,但話語還是責怪:「韓宣,你小聲些,叫旁人聽見了,看你的腦袋還要不要?」

  韓太醫放下茶盞,四處看了眼,聲音壓得更低:「今上不是素來不近女色嗎?自從登基以來,後宮空無一人,選秀也一個都沒有選,身邊連宮女都少見。」

  旁的太醫點點頭。

  這倒是真的,他們其實心裡,都還私下偷偷地懷疑,今上是不是有什麼隱疾,但是也沒見陛下因此事來傳喚太醫醫治。所以他們心想,這可能是今上確是,於色慾一事上冷淡,可能是佛經念多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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