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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青毫不顧忌地一笑,語氣中滿是不屑:「竟然是這般?不過在我的認知中,位高權重的太后理應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她真會這麼良善?」

  樓徽寧笑著與她解釋,細細道來:「當今太后李氏多年來行善積德,樂善好施,可是出了名的賢后。」

  「是這樣嗎?怎麼跟我在路上聽到的不一樣呢?」

  樓徽寧聞言,面色驟然冷了下來。阿青察覺到不對勁,試探著問:「……怎麼,我說錯話了?」

  「沒有。」樓徽寧略一停頓,又道:「……這話的確有問題,往後不要再在人前提起——不過你方才說在路上聽到的,到底是些什麼話?」

  阿青娓娓道來:「你說那些?不過都是說當今太后獨掌大權、圖謀不軌之類的話罷了。還說太后支持昌寧公主……也就是你,大肆創辦女子學院,鼓勵女子登入朝堂——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這倒不失為一件正確的事。」

  「你也這樣覺得,自然是好的。」樓徽寧斂了心神,突然又道:「不過,阿青姑娘,今後還請莫要再旁人面前提起豫王府這幾個字,更不要再拿本宮說笑了。」

  「公主覺得我是在說笑麼?」

  「……什麼?」

  阿青微微眯起眼,望向樓徽寧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公主殿下這十幾年來,恐怕都一直被蒙在鼓裡吧?你的身世,以及那場大火的真正起因……殿下難道就從未起過疑心嗎?」

  話音剛落,樓徽寧面上最後一絲笑容都完全淡去,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面前這位不諳世事的醫女阿青,聲音冷淡至極:「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說了,我在豫王府見過你的,公主殿下。」

  阿青微微踮起腳尖,湊到樓徽寧耳邊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或者說,我應該喚你真正的身份——小郡主?」

  「……!」

  樓徽寧猛地後退幾步,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口出狂言的阿青。她緩了好一陣都沒能回過神來,兀自抬手捂著心口平復著心跳。

  「即便你不願意相信,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份。」阿青滿眼無辜地望著她:「公主殿下,你的真實身份應當是豫王府上的小郡主,豫王捧在手心上的小女兒,也是現如今豫王一脈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一派胡言!」

  不等她說完,樓徽寧幾乎是立馬出言打斷:「阿青!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妄議皇室是何等大罪?十個頭都不夠你砍的!」

  「豫王身為亂臣賊子死不足惜,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胡編亂造,意欲將本宮和豫王牽扯到一起,可你仔細回想你自己說出的話,分明就是紕漏百出!」

  阿青面色如常,一雙杏眼輕輕眨了眨:「公主殿下,我說的可是字字屬實。」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樓徽寧深吸幾口氣兀自平息著狂亂的心跳,隨即分析道:「那你便一一回答我幾個問題——敢問阿青姑娘芳齡幾許?」

  阿青略一遲疑,隨即脫口而出:「十九而已。」

  樓徽寧眸色一暗,聲音略微拔高了幾分:「你說自己曾在豫王府見過我,還是在我尚在襁褓之時,想來阿青姑娘當年也不過是五六歲的孩提,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再者,從襁褓到如今,本宮已經及笄,這般大的變化,你又是如何辨別本宮就是你口中的小郡主?」

  「不止如此,阿青姑娘自稱父母親人死於戰亂,自幼孤身一人,唯有個行醫的師父庇護。那請問阿青姑娘,你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因為什麼機緣巧合在五六歲的年紀進入豫王府,和豫王府扯上關係的呢?」

  面對樓徽寧步步緊逼的追問,阿青並不想做正面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面上依舊平淡似水如沐春風。

  「公主殿下的這些疑問,待到時機成熟自然會一一揭曉——不過肯定不是現在。」

  樓徽寧微微抬了抬下巴:「你以為本宮會信你嗎?」

  「公主殿下信與不信,於我而言,又有什麼不同麼?」

  阿青牽起唇角,朝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在樓徽寧看來滿是揶揄。

  阿青放緩了語調,抬眼望向頭頂那如練碧天:「泱泱南胥,世事萬千,殿下被困於這一堵堵紅牆黛瓦之中,又從知曉自己一直以來的認知是對是錯?」

  樓徽寧緊抿著下唇,瞪著她一言不發。阿青誇張地聳了聳肩:「罷了,殿下不愛聽,我不說了便是。」

  她話鋒一轉:「不過,殿下若是心中存疑,不妨去問問當年『除豫事變』的當事人之一——你心中的好太后,看看她針對此事,會如何應答吧。」

  第58章 豫王遺孤罪臣之女① 「阿青的醫術…………

  直到從御書房出來的霍錚帶著阿青回了將軍府, 樓徽寧的神情依舊有些恍惚。

  她站在宮門前,望著搭載著二人的馬車一路行去,車馬緩慢。

  耳畔傳來一陣輕若鴻毛的呼吸聲, 樓徽和的聲音隨之響起:「怎麼,有心事?」

  「無事,不過是有些感慨。」樓徽寧微微牽了牽嘴角, 露出一個牽強的笑。

  「想不到闊別兩年,再

  次相見時, 定北侯殉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也不復存在了。」

  ——物是人非,天意弄人。

  轉過頭, 她看見樓徽和笑意淡淡的半邊臉龐。身旁之人似乎是覺察到她的目光,下意識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目光交匯的一瞬, 似乎連呼吸都染上了莫名的情愫。

  樓徽和看出她情緒不對,微微俯下身子靠得更近了些:「怎麼了?」

  樓徽寧略一猶疑, 不動聲色地側過身軀, 試探道:「那個名叫阿青的女子似乎有些不簡單, 她到底是何來路?」

  樓徽和朝著二人離去的方向瞧了一眼,眸色微凝:「不瞞你說, 朕派人去調查過那個所謂的阿青,可她就像是無中生有一般, 京中竟無一人對她有半點印象。」

  聽聞這話,樓徽寧愈發覺得可疑,垂首整理著混亂的思緒。

  「昌寧也覺得奇怪吧?還有更離奇的。」

  樓徽寧眉頭一皺:「……更離奇的事情?那是什麼……」

  樓徽和嘴唇翕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抿唇笑著搖了搖頭。

  見他這般,樓徽寧很快意識到這事不簡單, 試探著問:「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麼?」

  「此處不方便說這些,隨朕去宸元殿用些瓜果,消熱解暑一番吧。」

  此言一出,樓徽寧突然意識到,她和景和帝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獨處談心了。

  對上樓徽和那雙殷切的眸子,樓徽寧幾乎下意識地頷首:「求之不得。」

  -

  時值六月,盛夏將至。

  宮廷中火傘高張,微醺的烈陽炙烤著大地,悶得人汗涔涔的。

  宸元殿的窗外有一汪蓮池,荷花亭亭玉立,微風拂過,清香陣陣。

  二人靠在窗邊相對而坐,幾個身著薄衫的宮婢為二人端茶倒酒,被樓徽和揮手遣了下去。

  自幼跟在樓徽和身邊的高公公命人從宮中的冰窖中取了許多冰塊來,宮婢們小心翼翼地用小銀錘輕輕敲碎冰塊,然後均勻地鋪在裝盛瓜果的玉盤中。

  身側的宮婢緩緩搖動著羽扇,一時間整個宸元殿冷氣繚繞,涼爽至極,如登仙境。

  樓徽和用銀叉插了塊切好的桃子遞到樓徽寧嘴邊,笑道:「宮中今日新送到的瓜果,可新鮮著,昌寧嘗嘗看?」

  樓徽寧動作一頓,一句「這不和體統」卡在喉口,上不去也下不來,哽得嗓子生疼。

  她微微猶豫,最後還是張開口輕輕咬過銀叉上的桃瓣,細細咀嚼。

  「飽滿多汁,清爽香甜,是上等的好果。」

  一旁的高公公忙不迭道:「那是自然,聽聞公主殿下喜食蜜桃,陛下可是專門派人快馬加鞭送入宮中。不過也多虧這冬日裡集下的冰塊,才能在盛夏時供陛下公主消熱解暑。」

  「……高公公!」樓徽和瞪了他一眼。

  「哎喲,老奴多嘴了,老奴該死!」

  高公公一邊請罪,一邊裝模作樣地抬手扇了扇自己的嘴。樓徽和拿他無法,搖了搖頭嘆道:「算了,你們都下去罷。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准進來叨擾。」

  高公公聞言躬身:「是,陛下。」

  說完一甩拂塵,領著屋中忙碌的婢子退出了宸元殿。

  樓徽寧嘗著冰鎮後的瓜果,有些心不在焉。她抬眼望向樓徽和低垂的眼睫,凝視著他撥弄盤中果瓣的動作,一時有些心癢。

  略一沉吟後,樓徽寧終於忍不住率先問出口:「先前陛下所言『更加離奇之事』到底是指何事?我始終覺得這事不簡單,那個叫阿青的醫女又是救人又是入京……到底意圖何在?」

  「朕派人去查過了,可對於這個阿青的身世一無所獲,實在是叫人生疑。」

  樓徽和說著話音一頓,繼續道:「不過最離奇的不是莫名冒出來的這個醫女阿青,而是霍錚的傷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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