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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風臨死前,以他自己的命為祭,用上了祝音咒。

  謝應忱心念一動,回首看向她,顧知灼領會了他的意思,應了聲「好」,讓人打開牢門後走了進去。

  裁紙刀還插在謝嶸的胸口,鮮血染紅了衣襟,他一口一口咳著血,艱難地喘著氣。

  他耳畔響起的是長風字字句句陰毒的詛咒——

  你會死在你親兒子的手裡。

  你會死在你親兒子的手裡……

  謝嶸張大了嘴,每一下喘息,都痛得他想立刻死掉。

  他看向縮在顧知灼的身後裝可憐的謝琰,目光對上時,謝琰抬頭怨毒地盯著自己。謝嶸像是怨鬼纏身,從心底深處湧起了刺骨的寒意。

  彼時,季氏懷上了身孕,他並不在意。

  一個孩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了,他也不缺孩子。後來,他順利登基,顧家也越來越囂張跋扈,仗著兵權把持北疆,就連他的登基大典顧韜韜也不回來。

  顧韜韜肯定是還向著太子,不願對他這個皇帝俯首稱臣!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決定要除掉顧家這心腹大患,再讓謝琰繼承爵位。

  讓兵權回到謝家血脈的手中。

  皇帝控制不住大力咳嗽,痛得胸口痙攣。

  難道自己真會應了長風的詛咒,死在謝琰的手裡?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第219章

  「救我、救救朕!」

  「救救。」

  謝嶸艱難地祈求著。

  顧知灼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 淡聲道:「你沒救了。」

  這一刀直接捅進了他肺臟,是致命要害,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謝嶸面露絕望。

  顧知灼給他塞了一顆丹藥, 又跟大夫叮囑了幾句後,擦擦手走了出去:「是一把裁紙刀, 不知道是怎麼帶進來的。」

  她向謝應忱搖了搖頭, 又低聲道:「止住血,再用上符籙和丹藥強行續命,大概可以多撐個三五天。不過,這三五天裡,他會特別痛苦,緩慢地窒息而死。」

  謝應忱對大理寺卿道:「你儘快把案宗呈上來。」

  大理寺卿連聲應諾, 這樁謀逆案大啟上下都看著,絕不能讓人犯在定罪處決前就先死了。

  謝應忱又讓人把禮親王和內閣也一塊兒叫過來,並道:「夭夭,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不拔刀死不了。」顧知灼肯定地說道, 「我得畫幾張符籙, 才能拔刀。公子,你把師兄也叫來,讓他幫我搭把手。」

  謝應忱吩咐人去辦, 並道:「把他們幾個分開關。我們先出去。」

  「大姐姐!大姐姐!」

  謝琰又追了過來,小手緊緊地抓著鐵欄杆:「大姐姐。你帶我走,我一定會聽話的。」

  謝琰玉雪可愛的臉上滿是祈求。顧知灼壓根不為所動, 她冷漠地指了指謝嶸:「你很像他。他弒父, 你也弒父,你們是命中注定的父子。」

  謝琰拼命搖頭,用力拍打著鐵欄杆, 尖聲叫道:「不是,他不是我爹,不是的。我姓顧,我叫顧琰。」

  「你們不能不管我的!啊啊啊啊。」

  「你們以前最喜歡我了。」

  他的哭叫聲在牢房中迴蕩,吵得顧知灼耳膜疼。

  見他們抬步要走,謝琰又急切地衝到謝嶸跟前,抓著他的衣襟用力搖晃著,哭喊道:「你快去告訴他們,我不是你兒子。我是顧韜韜的兒子,我叫顧琰!不是謝琰。」

  都是他不好。

  他說過會讓自己襲爵的,他言而無信。他對自己一點都不好。

  謝琰瘋狂地踹著謝嶸,尖叫道:「你快去說,你快去告訴他們!」

  只要謝嶸說了,他們肯定會相信,他就還是顧家的小少爺。不用在這裡受苦了。

  他踹在謝嶸的身上、臉上,謝嶸依舊毫無反應,他奄奄一息地躺著,艱難地大口呼吸。

  謝琰在他的眼中,簡直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一樣,是來索他命的。

  呵。

  顧知灼笑了笑,和謝應忱一塊兒走了。

  獄卒們進來,先帶謝璟他們幾個出去,又來拉謝琰。

  「你過來。」

  謝嶸虛弱地向他招了招手。

  謝琰一喜,他猝不及防地在獄卒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獄卒吃痛地鬆開了他。謝琰噔噔噔地跑回去,喜道:「你肯幫我跟大姐姐說了,是不是?」

  明明這一刀是謝琰捅的,他卻沒有半點罪惡感。

  明明謝嶸已經垂危瀕死,他想的也只是讓謝嶸給他求情,讓他能過好日子。

  他對他這個父親沒有一絲一毫的內疚和哀痛。

  「果然是來向朕索命、索命的惡鬼……」

  謝嶸自嘲著笑了。

  「你去告訴你大姐姐……」

  他的聲音漸輕,輕到謝琰完全聽不清,只能慢慢把頭靠了過去。

  獄卒過來拉人,誰想,謝嶸竟一把抓住謝琰的手臂,他拔出了胸口的裁紙刀,割斷了謝琰的脖子。

  鮮血四濺。

  啊啊啊啊!!

  「子殺父,父殺子,哈哈哈哈哈哈。」

  長風的聲聲詛咒仿佛近在耳畔。

  謝嶸丟掉了裁紙刀,噗!一大口血噴涌而出,立刻出氣多入氣少。

  胸口的血順著他的指縫往外流,和吐出來的血融合在了一起,身下的稻草立刻被鮮血染紅了。

  大夫嚇傻了。

  獄卒也是。

  謝璟也就剛剛走出這間牢房,呆了好一會兒,他驚喊著甩開獄卒往外頭沖。

  「顧大姑娘!」

  「救命。」

  顧知灼還在一樓,只能匆匆回來,符籙還沒有畫好,她先用銀針止血續命,又臨時湊合著開了藥方讓人去抓。

  忙活得滿身是血,所幸清平來了,顧知灼便讓他幫著畫符。

  足足一個時辰,她才從牢里出去,淨過手後回到後衙。

  「救回來了。」顧知灼比了個手指道,「最多撐三天。」

  她累得不行,往圈椅上一靠。

  事情的經過,禮親王他們也都聽說了,到了後也去牢房看過,守了一會兒。

  聞言除了有些唏噓,連禮親王也沒有多說什麼。

  死在奸生子的手裡,是報應。

  顧知灼喝完了一杯遞到手邊的溫水,剛休息了一會兒,大理寺卿急急忙忙地進來,把整理好的卷宗呈給了謝應忱。

  倘若謝嶸不是姓謝,他辦下的這些事,樁樁件件都能誅九族。

  可惜。

  三司會審定下的是主犯斬立決,其妻妾兒女流放閩州,除宗室身份,貶為奴籍,其餘從犯視情節輕重,或秋後問斬,或抄家,或流放……

  一般來說,三司定下的刑罰會重一點,這樣就能給上頭留下施恩的餘地。

  他們定了流放,批下來的往往也就只是圈禁。

  謝應忱看完後遞給了禮親王,一圈人一一看了過來,連顧知灼也沒例外。

  最後又回到了謝應忱手中。

  「太孫,您看……」

  禮親王遲疑著,他想說,是不是把流放改為圈禁,或者去守皇陵。結果謝應忱大筆一揮,用硃筆批下了一個「准」字。

  流放。顧知灼彎了彎嘴角,甚好!和當年顧家所受的一模一樣。

  禮親王:「……」

  哎,流放就流放吧,禮親王沒有再勸。

  「三日後行刑。」謝應忱說完,向顧以燦道,「鎮北王,你來監刑。」

  「是。」

  「對了。王爺。」顧知灼出聲道,「先帝當年賜婚我姨母琅琊王氏女為榮王正妃。王家簽了婚書,結果我姨母到了京城後,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側妃。這是不對的!先帝騙婚,婚書理當無效。王爺,你幫我把姨母和表姐從玉牒里除名。」

  禮親王:「……」

  好牽強。

  顧大姑娘想要保下淑妃倒也無可厚非,但是,她是連證據都懶得編一個了嗎?

  咱們能不能先商量一個稍微好聽些的藉口?

  謝應忱頷首:「此事,確實是皇家騙婚在先,婚書理當判定為無效,王氏可攜女大歸。禮親王,你去辦一下。」

  禮親王:「……是。」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搞定! 顧知灼側首衝著顧以燦笑:「我們一會兒去給姨母搬家。」

  姨母已經住回到了王家宅子,但畢竟出來得急,嫁妝什麼的都還留在宮裡沒有搬。

  顧以燦附和道:「叫星表哥也一塊兒去。」說完又催促道,「王爺,你趕緊的,咱們今兒就把事給辦了。」

  「好好好。」禮親王拿這兩兄妹沒轍,「本王一會兒親自去拿玉牒。」

  說到這個,禮親王想起謝嶸的妻妾們都還關在後宮裡,也是該都挪到牢里來了,不然謝應忱也沒法搬進宮住。

  當天所有人的罪全部定下了,公告天下。

  公文張貼在了午門前,官府特意派了幾個童生念給不識字的百姓們聽,又安排了衙差敲鑼打鼓的走街串巷。<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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