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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也是,因而沒有人發現他的舉動有什麼不對。

  他的身體微微搖晃,雙眼布滿血絲:

  「父皇,你為什麼只看到太子,我也可以的。」

  「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也能成為明君。」

  「父皇,你去死好不好?還有謝應忱,他才十四歲,憑什麼也能越過我!」

  他的聲音一下高,一下低。

  謝璟站在一邊,呆愣住了。

  他這是招認了?!

  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左督御使面面相覷,本以為至少要三審三問,拖到明年,誰想廢帝竟然招了?!

  謝應忱端起茶碗,慢悠悠地撇著浮沫,收到眾人目光的詢問,他微微一笑:「孤只是來聽審的。」

  顧以燦不遺餘力地在妹妹耳邊「挑撥」:「真裝。妹妹,對不對?」

  顧知灼輕笑出聲。

  這一聲笑打破了公堂的靜默。百姓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他們看看彼此,不約而同地高聲叫囂著:「定罪!定罪!」

  大理寺卿定了定神,和兩位同僚商議過後,他拍了驚堂木。

  「謝嶸,你既然認罪,就簽字畫押。」

  認罪?

  謝嶸的耳邊聽著「認罪」這兩個字,打了一個激靈。

  他對上了先帝流著黑血的雙目,先帝指著他厲聲質問道:「你弒父殺兄,篡奪皇位,你認不認罪。」

  「我……」

  謝嶸嘴唇嚅動。

  「你該死!」

  先帝走到了他的面前,與他近在咫尺,黑血從七孔不斷湧出。謝嶸倒吸一口冷,他怕極了,剛要後退,一根麻繩從背後飛來,嘩的一下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

  謝嶸慘厲地尖叫著。

  公堂上,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在他們的眼中,謝嶸自顧自地一一招認,然後又突然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幾乎要把自己掐到窒息。

  謝璟猛撲過去,死命掰開了他的手。

  謝嶸的手臂陡然一松,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癱坐在了地上。

  「大哥,我錯了。你別來找我。」

  「父皇,是我下的毒。」

  「認罪。我全認罪。」

  謝嶸雙目空洞,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自言自語地喃喃著:「父皇,您說,萬壽節的壽禮,您想要我親手做的墨碇,我親手做了,我還在裡頭下了毒。您果然沒有發現,您還誇我,誇我用心……」

  「可是,裡面有毒,有毒啊。您還天天用。呵呵呵。」

  他說得語無倫次,東一句,西一句。

  「您死了。」

  「接下來就是太子了,我勒死了他,他們都以為他是畏罪自戕。」

  「對了,還有謝應忱,他也要死。」

  「你們全死了,我就是皇帝了!不對,我現在已經是皇帝了,朕是皇帝……朕是邪祟不侵的皇帝。」

  百姓們看傻了眼,竊竊私語著。

  「是報應吧?」

  「肯定是先帝爺和太子爺顯靈了。」

  「先帝爺不讓他再禍害大啟江山。」

  「快看,他畫押了!」

  大理寺卿親自拿著卷宗下去。

  謝嶸抖手,在卷宗上畫了押。

  蓋棺定案。

  「別過來……朕認罪了,為什麼你們還不消失!」謝嶸奮力地一把推開大理寺卿。

  他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充滿了驚恐與瘋狂。

  百姓們趁亂宣洩著怒火,菜葉子,火摺子,甚至連平時捨不得吃的雞蛋也砸了出去,一顆雞蛋正好丟中了謝嶸的額頭,破碎的蛋液順著他的額角流了下來。

  大理寺卿連忙示意衙差們攔下,先押回大牢。

  謝璟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頭,失魂落魄。

  三司會審還在繼續。

  接下來,又接連提審了大公主,胭脂樓老鴇,李得順,當年先帝身邊的太醫,伺候太子和太子妃的宮女內侍等等。顧知灼不在的這些日子,涉及這次謀逆和七年前弒君的相關人等都已經被一一挖了出來。

  連剛剛才被帶回來的季南珂也不例外。

  審著審著,還審到了江午。

  百姓們聽得又氣又後怕,所有的真相也在提審中一一揭開。

  甚至還包括了四年前謝嶸勾結西涼,把先鎮國公顧韜韜出賣給涼人的事。

  !!!

  一樁樁一件件,簡直令人髮指。

  衛國公也聽得心頭一顫一顫的,當時正和涼國打仗,大啟屢戰屢敗,西疆都快是涼人的囊中物了。顧韜韜去了後才力挽狂瀾。謝嶸怎麼就不怕顧韜韜一死涼人便再無忌憚,直接東進,江山不保!?

  他口口聲聲先帝偏寵太子,現在倒是讓他坐上這個皇位了,可他哪裡有一點點明君的樣子!?

  對了!

  衛國公的心裡咯噔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綁著的花頭巾。

  顧大姑娘剛從西疆回來,該不會是……

  他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該想的別想,不該管的別管。

  從未時,一直到酉時,足足審了兩個時辰,但就連站著觀審的百姓們都沒有一個人喊累提離的,看得緊張刺激,又激憤連連。

  連謝嶸都認罪了,其他人也沒再心存僥倖。

  該認罪的認罪,該畫押的畫押。

  三司會審,不會當堂宣判。而是在其後,由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和左都御史一同對人犯一一定罪,再將宗卷交由內閣覆審,最後謝應忱批紅。

  大理寺卿敲響了驚堂木:「退堂!」

  水火棍咚咚敲打,衙差們大聲吆喝。突然有獄卒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喊道:「大人!大人!廢帝他被人刺傷!性命垂危。」

  什麼?!

  顧知灼也是一怔,默默掐算了一下,心念微動。

  犯人在牢里被刺傷?刑部尚書嚇得跪了下來:「臣……」

  觀審的百姓還沒有走完,謝應忱不藏不掖,當著他們的面問道:「是誰幹的?」

  獄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說話倒也還算清晰:「是廢帝之子,謝琰所為。」

  謝琰?衛國公脫口而出:「季氏給他生的奸生子?」

  百姓們中間又是一陣騷亂,交頭接耳著。

  嘖!

  衛國公冷笑,謝嶸先前把這奸生子當寶,讓顧家給他白白養兒子,還想要謀人家顧家的爵位,現在死在奸生子的手裡,還真是天理昭彰。

  他在這裡暗暗念叨著,一抬眼就見謝應忱已經出去了,連帶著顧大姑娘也快走沒影了。他趕忙緊跟上,去了詔獄。

  大理寺卿等人也緊跟在後頭。

  詔獄和顧知灼上回來時沒什麼不同,謝嶸依然被關在地下二樓。

  與他關在同一間的,還有謝璟,謝琰和季南珂。

  若是人犯還沒有定罪就死了,獄卒是有大過的,更何況,關著的還是廢帝。獄卒一發現趕緊去請了大夫。

  他們到的時候,大夫正在給他止血。

  謝琰滿手是血地縮在角落,一見到顧知灼他立刻沖了過來,拉住了鐵柵欄,帶著哭腔:「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打我的。」

  謝琰鼻青臉腫,露在外頭的手臂上,脖子上也有不少的青紫和掐痕,有新傷也有舊傷。

  顧知灼看了一眼獄卒,獄卒忙道:「是廢帝打的。小的們攔過。 」

  打得不重,他們也就沒把兩人分開關。

  「是怎麼回事?」謝應忱問道。

  獄卒面面相覷,滿頭大汗地跪了下來:「太孫,小的們沒有看到。小的聽到動靜過來時就已經這樣了。」

  「我看到了。」

  謝璟出聲,嗓音沙啞:「父親回了牢里不久就、就清醒了過來……」

  謝璟離得近,哪怕當時沒有看清楚顧知灼動的手腳,回了牢里後,他還是從謝嶸的身上找到了那枚只剩下灰燼的符籙。

  呵。顧知灼回以一聲冷笑:「趕緊說,別囉嗦。」

  看出來就看出唄,總不能把這件案子拖到年後。

  謝璟坐在地上,低垂著道:「父親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抓著謝琰就打,說是謝琰害他的。」

  謝璟猜想,父親興許以為這和上回季氏用的巫蠱一樣,便又遷怒了謝琰。

  父親這些天,把他和謝琰當作了出氣筒。

  他有時候還能勸一勸,但越勸父親就越生氣,動不動懷疑自己勾結了謝琰要害他。

  「他打完謝琰就坐在角落裡發脾氣,一直在罵……」

  「沒多久,父親累得睡著了。謝琰悄悄過去他身邊坐,我沒有在意,沒想到,他竟捅了父親一刀。」

  「他刀是哪兒來的?」

  「我不知道。是一把裁紙刀。」

  當時,謝璟嚇壞了,他衝上去推開了謝琰,發現父親的胸口插了一把裁紙刀,父親滿身是血,當時就氣息奄奄了。

  「他打我。大姐姐。」謝琰的眼中蓄滿了淚,可憐兮兮道,「我不是故意的。」

  顧知灼輕聲道:「公子,你還記不記得,長風臨死前的詛咒?」<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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