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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繩破開了水面,本是極為明顯的,但在嬌艷欲滴的蓮花的掩映下,竟然陡然顯得那麼不起眼。

  那紅繩正是黎陽的纏絲縛。

  只見那纏絲縛一到黎城等人所在的岸邊,便如同一道利劍一般從水中一躍而起,一舉鑽入了正準備說話的黎城的衣領之中

  霎時間,黎城整個人僵硬了一瞬,而後再次有所動作的黎城突然猛地拔出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落星衛新人的刀,沒有一絲猶豫地便揮刀便劈在了新人的肩膀上。

  一氣呵成。

  新人當場便血流如注地倒在了地上。

  而蓮池裡的落星衛老人見到黎城凶性大發,當場起跳,便要躍出蓮池幫忙,卻不想他剛剛從蓮池中探身,便旋即被黎城當胸踢了一腳。

  這一腳與黎城剛剛將人踢入蓮池的力道完全不同,直將落星衛老人踢得口吐鮮血,重重跌入了蓮池之中。一團濃稠的鮮血在蓮池之中暈開,但是那名落星衛卻並沒有浮上來。

  這變故生得太快,幾乎只在眨眼之間,兩名落星衛便被生死不明。

  目睹了這一切的楚平還在還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看見剛剛還在大殺四方的黎城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一段紅繩如同蚯蚓一樣從他的身上退了下來。

  楚平循著那紅繩撤退的方向看去,正看見了倚在窗口含笑看著這個方向的黎陽。

  也不知是不是楚平的錯覺,他總覺得比起上次在薄命司見到的黎陽,此刻的黎陽雖然在笑,卻無端多了幾分嗜血的意味。

  第83章

  從淵城的客棧之內,一場雲雨方霽。

  此刻的薛野正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床上,他的身體剛剛被折出了好幾個十分極限的弧度,如今感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薛野面朝下地趴著,用力地喘著氣,他的兩頰都是汗水,鬢邊的碎發黏在耳際,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薛野一邊揉著腰一邊嘀咕道:「再這麼雙修下去,我怕是命不久矣。」

  確實,雖說雙修確實讓薛野的靈力增長突飛猛進,但是徐白兇猛,長此以往他怕是早晚要叫徐白折騰壞了身子,得不償失。

  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薛野覺得:「等占下了從淵城怎麼也得停下這勞什子的雙修了。到時候自有手下人為我滿世界地尋找天材地寶,資源充足,我修為精進也不會比雙修更慢,總好過為了這一星半點的靈力叫徐白活活折磨一宿。」

  薛野漫無邊際地想著日後占山為王的日子,正當他走神之際,一個青瓷做成的茶杯毫無預兆地被送到了他的嘴邊,薛野抬眼一看,是徐白已經自動自覺地為他倒好了一杯溫茶。

  薛野也不跟徐白客氣,徐白願意當牛做馬就讓他做好了,誰讓他昨晚趁著雙修之際拼了命地折磨自己。於是他連「謝謝」都沒跟徐白說一聲,便喝了徐白的茶。

  不過,薛野實在是渾身都疼,完全動彈不得,為了偷懶,薛野連手都沒有舉一下,單單用嘴,一把叼住了這青瓷的杯沿,就著趴臥的姿勢,微微一仰頭,「咕嘟咕嘟」將一整杯水喝了下去。

  從徐白的角度看去,薛野殷紅的唇瓣微微有些腫脹,微微開合之間露出了皓白的貝齒和粉嫩的舌尖,借著青瓷的掩映,更顯風致。

  而薛野對此毫無察覺,一心只撲在了喝水上。

  失去雙手的輔助之後,茶水便不可避免地會被漏下來,澄澈的茶液沿著薛野的下顎一路往下奔流,流淌過了他如同天鵝一般伸展著的脖頸,勾勒出纖長的弧度,而茶水在描摹出了薛野那微微凸起的喉結之後,盡數沒入了他微微敞開的衣衫之中。

  徐白坐在床側,默默看著薛野喝水,既不幫忙也不打擾,只目光沉沉地望著那流淌的茶葉,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

  等薛野一杯水喝盡了,徐白適時地接過了薛野喝水的茶杯。

  一切狀似平常。

  被服侍得極為舒心的薛野滿意地看了徐白一眼,道:「你倒是還算有眼力勁。」

  徐白心知薛野這話毫無尊重可言,但他此刻無暇顧及這些,遂也並沒有出聲反駁,他拿著茶杯,默默走到了桌邊,在這青瓷茶杯中又續上了一杯茶。

  那動作流暢,仍是一派矜貴的做派,卻有莫名帶上了幾分不可言說的急躁。

  茶杯里再次蓄滿了茶水,徐白舉起茶杯,就著薛野喝過的位置,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躺在床上的薛野看見了,有些嫌棄地大聲說道:「喂!那是我喝過的。」

  徐白對薛野的叫喊聲不以為意。他將一杯茶喝乾淨了,轉而又往茶杯中倒滿了茶,他放下茶壺,看向了床上的薛野,冷冷道:「你的口水我喝得還少嗎?」

  這話簡直就是絕殺。

  徐白分明話裡有話,而薛野也不負他所望地聽懂了。

  真是有辱斯文。

  薛野在微微怔愣了一下之後,只覺得耳朵根如同燒起來了一般滾燙,他默默放鬆了全身的力氣,任憑自己的臉重重砸進了身下的被褥之中。

  「徐白這廝真是不要臉。」薛野在心中暗罵道。

  徐白見薛野老實了,嘴角微微勾起,而後再次舉起了倒滿了水的茶杯,復又往肚子裡灌了一杯茶。

  這回,徐白一連喝了三杯茶,也不知是真的口渴,還是是為了清熱下火。

  可能是為了轉移注意力,等最後一杯茶落肚之後,徐白終於看著薛野,道:「現在,能說說你打算怎麼殺魔尊了吧。」

  至此,總算是言歸正傳。

  說起這個薛野可就不困了,他聽了這話,翻了個身,他支起了腳側躺在床上,用手握了個拳,虛虛地支撐著自己的腦袋,像是賣關子一般,看著徐白提問道:「你知道魔尊最看重什麼嗎?」

  上清宗向來與從淵城井水不犯河水,故而對於從極之淵的記載不算太多。因此,徐白對魔尊的了解也只能說是一知半解。

  徐白搖了搖頭,靜靜地等著薛野的下文。

  薛野微微一笑,提醒徐白道:「你忘了,上次他派黎陽來搶玄武膽是為了什麼事情了?」

  徐白曾為了玄武膽一事挨了三鞭子,怎麼可能輕易忘記,他記得陸離當時曾說過,魔尊要玄武膽是為了——

  「是為了北境之主。」徐白道。

  薛野點了點頭,道:「不錯。」

  薛野接著說道:「黎陽的母親出逃那麼多年,魔尊不聞不問,但一顆玄武膽,他惦記了數十年,哪怕與幽鹿澤交惡都非要到手不可,這說明什麼?」

  徐白一點就透,他看著薛野,準確地說出了那個答案:「說明復活北境之主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聽了徐白的話,薛野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他原先也不過是猜測而已,如今聽到徐白與他得出了一樣的結論,便覺得自己離成功又近了一步,很是高興。

  於是,薛野接著說道:「那麼,如果他想復活的北境之主有後代,你說魔尊會不會親自接見。」

  徐白聞言,皺了皺眉頭,且不說魔尊親自接見的問題,單說前半句——

  「我記得北境之主並無後代。」徐白實事求是地說道。

  對於北境之主,徐白還是或多或少在上清宗的記載中讀到過的:北境之主的姓名已經無從考證,只知道當年他當年有劈山斷海之能,獨霸北境。也正是他執掌北境的那些年,原本閉塞的北境開始與外界交流通商,變得空前繁榮。再加上北境乃是玄鐵的產地,有多條玄鐵礦脈,與中州合作之後,玄鐵產量翻了一番,更是讓手握了玄鐵礦的北境在修真界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只可惜,北境之主死後,原先走出的商路慢慢被冰雪所覆蓋,北境再次歸於閉塞,再次隱沒在了被大雪覆蓋的冰原之中,茫茫然不知所蹤。

  只是關於北境之主的記載雖多,卻也從來不曾聽過他有什麼後代之類的說法。

  薛野聞言,白了徐白一眼,在心中暗罵道:「真是個死腦筋。」

  「你管他有沒有呢,只要能讓魔尊相信有不就行了嘛。」薛野道,「他們這等大人物,有幾個私生子難道不正常嗎?」

  修真之人雖然不重子嗣,但是越是大能,壽命就越長,在無盡的生命里,有幾段風花雪夜的故事,實屬尋常。

  徐白沒有否認薛野的說法,只是淡定詢問道:「那北境之主的私生子現在何處?」

  聽到這個問題,薛野「嘿嘿」地笑了一聲,而後「蹭」地一下坐了起來,他看著徐白,因為笑意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就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

  薛野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言下之意,就是薛野本人。

  徐白對於薛野的家世知根知底,自然也知道薛野這話里的真實成份有多少,故此,徐白淡定地總結道:「所以,你是打算靠造謠打敗魔尊。」

  徐白的這話可不是在夸薛野。

  「你當魔尊是什麼被奪走了心上人的二八少女嗎?」薛野當然能聽出徐白話里的挖苦,他瞪了徐白一眼,接著道,「若是你聽說有故友的孩子存世,你會不想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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