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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什麼」白執予喃喃道, 「你怎麼這麼霸道」

  「憑這個。」祁非忽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伸手將他推倒在床上,壓了上去,白執予以為他想做些什麼,正要掙扎,額頭上就多了一個輕吻,不帶任何欲望,卻充滿了孩子氣的霸占,隨即被抱得緊緊的,祁非將臉埋在他頸窩,用有些冰涼的鼻尖在他頸側划過,帶起白執予陣陣的顫慄, 「白哥,我不許你離開,也不會讓你離開,如果你敢偷偷走了,我就哭給你看。」

  「祁非你……祁非」白執予一句話才開了個頭,就被頸窩裡的涼意驚得止住了話頭, 「你怎麼哭了」

  「怎樣你剛才一句話也不說就跑出去,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找了好久,一直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會不會迷路了,被雨淋感冒了怎麼辦……你這麼害怕黑夜,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逼你跑出去」祁非簡直就是趁著沒人放開了情緒,卻又不哭大聲,哭得那叫一個讓人心疼。至少對白執予來說殺傷力巨大的一比那啥, 「白哥,你說出那樣的話,傷的難道不是我的心嗎」

  「我,我沒有……對不起,對不起,祁非,是我的錯。」白執予趕緊抱住他,在他背上拍拍, 「我只是……祁非,你不了解我,當你了解之後,你只會選擇轉身離開。」

  「你都沒給我解的機會,怎麼可以就這樣否定我」祁非吸了吸鼻子, 「不講理。」

  白執予沉默良久,像是放棄了某種堅持:「去找王易延吧,他會告訴你的。」

  祁非知道這話就是在拒絕親自告訴他了,也沒有強求,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讓白執予的情緒穩定下來,他並不明白白執予是因為什麼發的病,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人」

  「他」究竟是誰

  「……睡吧。」祁非把眼淚擦乾淨,把白執予往懷裡一摟,也不管枕頭在哪裡了,直接拉過被子蓋上, 「睡吧,我會緊緊抱著你的,哪裡也不去。」

  ……

  「易陽,做什麼呢過來準備了。」

  王易陽看了看沒有信號的手機,皺起了眉頭,隨口應著:「來了。」

  他來南非已經快兩個月了,兩個月的時間裡只和王易延通過兩次電話,第一次是告訴他和南非的合作合同副本給他寄過來了,第二次還是王易延和朋友出去喝酒喝醉了不小心按上來的。

  那個時候,聽著電話里王易延斷斷續續地和他說著最近發生的事兒,他就靜靜地坐在帳篷邊上,看著漫天的星星,身後遠處還瀰漫著藍楹花的香味,那是一棵野生的藍楹花樹,聽導演說已經有很久的歷史了,可就是這樣,它的花期也只有一個月。

  那天,王易陽的心情就像藍楹花的花語說的那樣,在絕望中等待愛情——但他知道,他可能一輩子也等不到的,即使這樣,他還是聽著王易延的聲音,就會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那幾乎是一種近乎自我傷害般的想念了。

  「今天的風很大,別試了,沒信號的。」導演是個典型的樂天派,饒是這樣的傢伙,遇上了大風天,也會表現出不耐煩來, 「趕緊拍完回去吧,估計一會兒要下雨。」

  雖然只下一小會兒,但他們的器材可經不起這「一會兒」。

  王易陽參加是的一個冒險野外探險節目,雖然這類節目大部分人都知道是個什麼套路,但耐不住導演還是捧著一顆躍躍欲試的心,帶著他們踏上了這片陌生大陸,準備拍一個驚天動地的超真實探險節目。

  所謂真實,就是整個節目組都要跟著演員和領隊一起搞野外生存。

  短短兩個月,王易陽就黑了不止三個度,人也消瘦不少,但比起從前,竟是更有男人味了些,小麥色的皮膚和他偏東方的臉龐吸引了不少少女,甚至還有男人。

  「他是來自東方的希文,但他已經心有所屬,放棄是最明確的決定……嘿你這個混蛋,把手從我的成員身上拿下去!」導演西蒙再一次幫王易陽從一個熱情無比的年輕人手下脫離出來,還不忘沖他豎起中指,替王易陽向他表達了來自遙遠東方的國際友人的友好。

  「菲利克斯他們呢」王易延和西蒙回去之後才發現大家都不在,只好在原地等著,菲利克斯是他們的嚮導,而今天他們來的又是較為偏遠的海濱,沒有嚮導的帶領,等在原地是最好的方法。

  「嘿,你成天抱著手機,是在等誰的電話嗎」西蒙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嘴毒加眼毒,八卦天線又長,恨不得從每個隊員的一舉一動中了解到他們祖宗八代,但偏偏他又特別護短,大家對他是又愛又恨。

  「我的經紀人,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他了。」王易陽但是覺得西蒙人不錯,也願意和他說話,從他身上能學到很多,兩人回到原地,只有攝像大哥等在那裡, 「其他人呢」

  「那邊有一片開放捕獵的野樹林,他們去打獵了,為晚餐做準備。」攝像大哥正在擦拭器材, 「去了有一會兒了,估計快回來了。」

  「行,不用擔心他們,菲利克斯經常出去打獵的,他懂這些。」西蒙在攝像大哥邊上坐下了,拍拍手示意王易陽也過來等會兒, 「今天晚上我們應該能拍到不錯的素材,野炊什麼的。」

  「嗯……不對,西蒙,看那邊!」攝像大哥忽然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看頭頂漸漸灰暗下來的天空,西蒙也察覺到不對勁:「不好,是颱風!」

  說話間天空已經黯然變色,遠處一個巨大的風團朝著這邊歪歪斜斜地沖了過來,甚至已經開始下雨,王易陽轉頭就往攝像大哥指的野樹林的方向跑去,西蒙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哪裡!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你想體驗上天的感覺嗎!」

  「菲利克斯他們還沒回來!」不只是菲利克斯一個人,他們團隊裡可還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兒,他們在樹林裡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意識不到颱風來了,但當他們能夠發現的時候就晚了,想到這裡,王易陽不得不甩開了西蒙的手,轉頭朝那邊跑過去, 「我得去把他們帶回來!」

  而遠處,猙獰的颱風咆哮著朝這邊席捲而來,就像是一個被飢餓占據了頭腦的邪惡魔鬼,放肆地拉扯著整個世界,海面上也湧起翻滾的潮水,那架勢,活像是要將人一口吞下的無情野獸。

  天地之間,驟然變色。

  ……

  雖說白執予說了讓祁非去找王易延,但第二天兩人都還有戲要拍,而次日於清植又頻頻NG,眾人到了一兩點鐘才去休息吃飯。

  「沒發燒就好。」祁非試了試兩個人的額頭,確定溫度正常之後才放下手,就見白執予正把盒飯里的胡蘿蔔一片一片挑到角落裡, 「你不吃胡蘿蔔」

  「從前在福利院的時候,總是院長做飯,他做的飯菜自己嘗不出來味道,尤其是胡蘿蔔,一點也不好吃。」白執予手上動作頓了頓,夾了一塊牛肉吃了,繼續挑, 「但我很喜歡他。」

  「福利院」祁非以為白執予一直沒有提起過父母可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難不成他還是個被從小拋棄的孩子

  白執予微微蹙眉,點了點頭:「我是在剛滿月的時候被人放在福利院門口的,聽院長說,是在新年的第一天,是院長把我抱了回去。」

  去警察局立了案,直到白執予在福利院長到一歲,都沒有人去認領,到最後,他的歸宿還是福利院。

  「周院長說,這是緣分,即使這份緣分不能讓我回到擁有父母,至少讓我不必凍死在冬日裡。」白執予忽然止住了話頭,剛好於清植也抱著餐盒湊了過來,坐在了白執予旁邊:「祁非,待會兒你幫我講講戲吧聞導都快把我罵死了。」

  「我來和你講,祁非你等一下去找王易延。」白執予對於清植笑了笑,低下頭去專心吃飯,突然一雙筷子伸過來把他挑出來的胡蘿蔔全都夾走了,白執予的視線追著那雙筷子,一直到了祁非的餐盒裡,祁非低著頭,把自己餐盒裡的牛肉全都挑給他,於清植看著他餐盒裡突然多出來的一小堆牛肉,狐疑的小眼神在兩個人之間掃了兩圈,默默端起餐盒跑了。

  怪不得他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氣場不太對,敢情他本身就是個加大號的電燈泡!

  不過就算是電燈泡,他也要做個識相的電燈泡——他是待不下去了,還不如被罵呢!

  「繼續說」祁非幾口把挑過來的胡蘿蔔吃光,朝他揚了揚臉, 「我想繼續聽下去。」

  他想要了解任何和白執予有關的事情。

  白執予抿了抿唇,道:「周院長可以算得上是我唯一的家長。」小時候總搞不清楚,為什么小朋友們會一個一個地被領走,離開的時候滿臉笑容地叫著爸爸,媽媽,而他只有周院長。

  周院長會牽著他的手,站在福利院門口,朝那些被領養走的孩子們揮手告別,當他問起為什麼沒有人要他的時候,周院長總是笑得睜不開眼睛:「我老了,需要有人幫幫我,小白不願意了嗎」

  小白執予搖搖頭,牽緊他的手:「我要陪著院長爺爺,我哪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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