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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師妹一同望向主峰,神色仍不悅:「好罷,我承認桓九這兩年做了不少人事,還配合璇璣殿推動仙修魔修合流平等,讓我們西邊修真界幾無仙魔之別。可大師兄你那件事,怎能混為一談?」

  我道:「對,無法混為一談,無法放下,這是我和他之間一根磨不平的刺。可一路所見一路所感,還有桓九的改變、他登位魔尊后稱職的行動,我近幾日開始覺著,我與他之間的這根刺,或許目前並沒有那麼重要。」

  「說句實話,本子裡常有某某永失所愛後陷入瘋魔癲狂的情節,以彰顯其深情後悔。可放到桓九身上,他要是也如此,我是決計不會回來的。他身上帶著我『臨死』前的希冀,若只會哭鬧哀求、要死要活,他才真正絲毫不配做我沈遠之的道侶。比發瘋更難的是站起來,他做到了。」

  二師妹一時默然,也放下茶盞,半晌才道:「大師兄……你活得也太清醒了。所以,那件事就可以這麼被原諒麼?」

  我呵呵回答:「當然,不會。」

  天承劍來,豎插入地,就當插某人心臟。

  咔嚓,由於天承劍品階過高,這一紮,片刻後裂開延綿三十丈的縫。

  「公事公辦,私仇私結。現下我也踏上了修真路,金丹期壽元三百年,再往上,四百年、五百年,我有的是時間待一切事了後向他討回。到時是一劍捅他個對穿、還是修習採補功法將他采廢、還是勉勉強強留他像個人,給他一段時日的機會,看他表現再說。你大師兄我報仇,從來不怕晚。」

  這是如今不影響大事的情況下,最通達的辦法。

  個人比較傾向第二種,改日去合歡閣翻一翻。

  二師妹:「……嗯嗯好的,但注意輕重,這是你自己的洞府,大師兄。」

  第86章 年齡

  二師妹飲夠我這茶,呸夠了真苦,也要去主峰了。她也想去湊個熱鬧,看有無什麼可採買的。

  二師妹走後,我收回天承劍,召出仙器掘玄鏟,開始挖土填地縫。然鏟上施加了靈力後,又挖得過於得勁,地縫是填了,反冒出一地坑來;可若不加靈力,又填得太慢。做什麼拿劍扎地耍這個帥。

  前日桓九渡我魔息蘊含的靈力還有些滿溢,為正常挖土,我拋了鏟子暫且回去入定片刻,欲將多餘靈力運轉為修為,但總覺得哪裡滯澀,不得要領。可能這本就是他人靈力才造成;可能金丹期後提升修為,不太容易。

  正思索原因,六師妹哭唧唧的傳訊符飄了來:「大師兄,你快來管管……我的書要賣不出去了。」

  我本想說賣不出去就拖回去燒掉,但我很有涵養地噎回去,問:「怎麼?有人找你茬?」

  六師妹道:「大師兄,你來山腰這邊露天攤子看看就曉得了,一定要你來才行……」

  我記得山腰那不缺維持秩序的魔侍。

  我御劍出洞府,關上洞府法障,趕到主峰山腰,在半空往下一瞧,好罷。

  六師妹擺滿書冊的攤位,已整個被桓九霸占。

  桓九坐在書堆中,背靠一疊,腳擱另一疊上,仿佛正坐著舒適無比的躺椅。他抬胳膊往後一仰,更舒適了,向周圍退開一大圈的散修們微笑:「為什麼不買?買一本,本君親自簽一本。躲那麼遠,難道你們只喜歡本君道侶簽的,不喜歡我簽的?」

  他這一席話畢,四周本有意購書的散修,又退開一丈。

  六師妹瑟瑟發抖杵在旁邊,三個師弟瑟瑟發抖杵在六師妹後面,冒三個腦袋。

  桓九哀嘆一聲,摸過一本書來,翻到最後:「《墮仙長恨》第三冊,分明有後續番外,本君卻不曾聽人講過,讓本君念念這番外講的什麼。」

  我亦在半空好奇,番外講的什麼?六師妹編的故事動人,應有個更動人後續。

  沙沙幾聲,桓九翻到了最後數頁,盯了片刻,眉頭一挑,轉頭對六師妹道:「你為何要把權臣和小皇帝那篇換了身份直接抄來?本君想看個新的。」

  「……」我忽地不那麼好奇了,御劍下地,徑直到他面前。

  桓九即刻縮腿,端正坐姿,雙手擱於膝上,眨巴望我,十分乖巧。

  我掃了眼周圍,道:「你干擾此處正常交易了。」

  桓九道:「遠之誤會,我不曾。我來幫小師姐賣書,我還想拉進與諸位遠道而來道友們的距離,證明我這雙手既能提刀斬斷合體期修士的腦袋,也能在市井坊間友好地招呼大家。」

  看模樣他心情不錯。我不喜歡他跟我太長臉,肅了顏色:「不許貧嘴。」

  桓九低頭:「哦。」

  我道:「你結丹早,經驗多。我修行遇到了些問題,同我回去,幫我看看。」

  旁邊六師妹猛一抬頭,一看便知在想些烏七八糟。我分明已非常努力措辭不含歧義了。

  桓九亦眸光剎那明亮,將自己扒出書堆,幾步過來珍愛地牽住我手:「好。我這就同遠之回去看看修行問題,這確是個大問題。」

  我無言。

  一路回我洞府,桓九滿眼是我,一臉翹首以盼。

  這模樣,我沒看出跟以前急著把我抓到床上有何差別,心中頓厭,手捏劍訣。

  上回沒捨得砍他,反又被用強。雖則是助我結丹為我好,但我喊停他不聽還堵嘴,難道他就沒樂在其中?可見本性難改。

  一回兩回,我當然得防他如防賊,正好也瞧瞧,金丹期的八階仙劍打不打得過合體期的七階寶刀。

  桓九約是察覺不對,忙鬆了我手:「遠之你誤會了。我沒想。你那印記……還在,我怎麼敢。」

  我在空中退開兩丈,冷聲:「你也知道。」

  他絞著手指說:「我是聽你說修煉遇到問題,真心想幫你看看。且在修煉上,我還想送你一些東西。」

  我洞府上空,照舊跟在外漂泊時一樣,疊了七八層法障。略有不同的是從前這法障一半用於隱形,現下全部用於防人進入。我開一層層法障開了一刻鐘,洞府真正顯現,我道:「走吧。」

  桓九確是在專心幫我探查靈力運轉。

  我坐於洞府內用於修行的蒲團上,他的手捻訣點在我胸前,小心翼翼動一縷魔氣在我體內遊走,尋找是否有靈脈阻塞點。這感覺又酸又癢,若非他神色緊凝、專心致志,我都想懷疑這是不是合歡閣出新法術了。

  半個時辰後,他這縷魔氣轉回初始處,竟還要再轉一次。我忍不了:「你夠了沒有。」

  桓九縮手,我渾身總算舒坦。

  他說:「遠之,你身上靈脈很通暢,修煉天賦是跟我一樣的,並無任何阻塞。」

  方才他瞎轉,我不時動,身上衣襟微斜亂了一些。我將衣襟拽好,按緊:「這不需你提醒,我早就知在修煉天賦上我跟你一樣。你只說,我該怎麼突破金丹中期?」

  桓九認真回答:「遠之兩年時間自行修煉到假丹期、再由我餵到金丹期,已是連我自己都望塵莫及的速度了。但提升修為過快,更需基礎牢固,我想你這段時間可以學著跟我元嬰後一樣多煉法器、多修心法,待丹基穩固後再突破。」

  如此一講,仿佛是有幾分道理。正所謂欲速則不達。

  尤其是,說我提升修為速度比他自己都快這種話,我很喜歡。我定要好好鞏固基礎,也在五年內結嬰,讓他再說一次。

  我道:「好,這事我信你。我這就去仙宮陵揀幾個仙器來煉。」用他給我的祭品,雖則陰間,易遭烏鴉嘴,卻也理所當然。

  桓九卻抓住我袖,神秘兮兮道:「遠之,我看得出你不想用那些,且我覺得你現下也不適合用那些。所以我準備了別的法器給你煉。」

  我便坐住,看他能拿出什麼。我印象中,他送我的東西從沒送到點子上過。

  桓九雙手將一枚暗紅色的儲物戒放在地上,我面前,手指尖往前抖,往我這稍推一些。然後他將赤眸睜得骨碌碌圓溜溜,對我深深凝望。

  我單手撿起,套上左手無名指,師父儲物戒的上面。

  一時間,便頓感自己這隻常年充滿仙氣的手指仿佛變得魔光大盛,兩戒氣息幾乎要在小小一根手指上掐起來。幸而我仙魔同修,能將其摁住,並查看桓九這戒中放了什麼。

  六階魔器,十個;七階魔刀,橫刀一柄。

  難怪我這根手指驀地沉重了。

  我凝神平衡自己手指上的氣息,一時未作反應,面前桓九看著看著,忽一眨眼,瑩亮盈滿眼眶:「是……是不怎麼樣,整個聖教好的魔器,我翻遍了也只有這十一個,不如遠之師父給的多。這把魔刀叫太陰,是我哥的副刀,我哥去後,主刀灰飛煙滅,副刀成了無主之物。我想遠之是器修,什麼器都能用,刀應該也可以。」

  我柔了聲問:「你怎麼想起來送我這些?」

  桓九啪嗒著,坐姿就慢慢變成了可憐抱膝:「遠之仙魔同修,卻只有仙器可供驅使,上次入定時環境不對就難受成那樣,我猜你若僅驅使仙器,會對修行有影響。所以我把聖教最好的魔器都給你,應對你修煉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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