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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時綏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想要斬斷他們的長生夢,就先要斬斷蜃龍身上的鎖鏈!

  *

  空翠山崩,手拿摺扇身穿淡青色衣衫的男子從山中走來,腳尖一點,便輕飄飄地踏入了雲端。

  大澤山崩,手持古劍的男子腳踏虛空,迎風而立,身姿颯沓如流星,黑霧湧現,黑雲上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人,笑道:「哈哈,可真是熱鬧啊。」

  東陽山崩,發如熾火的中年男子從煙塵中走出,雙眸與發色皆為赤紅,每走一步,空氣便泛起一陣奇異的波動,周圍的草木皆迅速地發黃髮蔫,地上留下一串焦枯的似乎被高溫炙烤過的腳印。

  劍門山崩,黑雲遮天,懷抱金琵琶的男子帶著鬼臉面具從疊嶂的山林中走出,鬼卒列成兩排,群魔亂舞,夾道歡迎。

  隱秀山崩,鬼哭狼嚎,一個穿著黑白八卦道服的中年男子從煙塵和不詳的紅光中走出,雙目漆黑如墨,髮絲半黑半白,手持一把黑白柳琴。

  青幕山崩,一個滿是書生氣的中年男子從山中走出,他氣質儒雅,穿著一身普通的灰色衣衫,頭上帶著黑色方帽,身後背著兩把刀鞘漆黑的刀。

  玉華山崩,白衣白髮的仙人從青紗帳似的群山峻岭里走出,雪白衣袖垂落時,露出了手腕上帶著的一個工藝複雜的金手鐲,金子被鍛造成麥穗模樣,環繞著手鐲中間的一輪金色月亮。

  龍牙山崩,傾塌的山石之間,一個體格雄壯魁偉的男子站在一塊巨石頭上,他手拿藍銀色的流星錘,下身穿著獸皮縫製的褲子和鞋子,上半身卻打著赤膊,精裝的身體上滿是縱橫交錯的疤痕,有些傷痕猙獰地隆起,如一條條蜈蚣似的盤踞在他身軀上。

  天狼山崩,穿著帝王服侍頭戴冠冕的男子從滿山的紅光里走出,冠冕垂下的珠簾遮住了他上半張臉,他露出的下半邊臉在紅光中威嚴又妖異,他左手持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右手握著一枚玉符,珠簾晃動間,隱隱露出一雙銳利的眼。

  紫金山崩,穿著一身桃紅色衣衫的男子踏雲而來,他姿容艷麗,臉上帶笑,一雙眼睛顧盼生輝,衣衫上罩著一層桃紅色的薄紗,乘風而立時薄紗舞動,仿佛立在雲端之上的仙子。

  重雲山崩,穿著黑色短打勁裝,扛著黑色大鐵錘的精壯中年男子從山中走出,腳下似乎含著千鈞的力道,每走一步腳下的大地都會跟著震上一震。

  封印陣法已毀,三絕山崩,詭異紅光中穿著一襲玉色衣衫的男子從穿空亂石里走出,天上雷雲紛涌,天雷劈落,男子不閃不避,他張開手掌,掌心握著三枚銅錢。

  雷光降下,男子睜開一雙金綠琉璃眼,原地起卦

  銅錢落地的聲音響起。

  有人高喝起來,用古怪的調子吟唱著。

  「如有神助,占卜長生!」

  黑雲遮天,風雷大作,又有更多的人吟唱起來。

  「如有神助,占卜長生!」

  「如有神助,占卜長生!」

  從封眠中甦醒的天人騰雲駕霧,乘風馭雪,風聲哀嚎,又是一場浩劫。

  二次山崩後的第二十七天,長生殿那個青銅澆築的大殿中,無數條漆黑鐵索之上,王座從最初的四個,已經增加到如今的二十四個,王座上坐滿了人,一千二百年的人傑皆匯集此處,看著占卜出的卦象。

  「哦,這卦象倒有意思。」

  「此卦為天風垢。」

  「上乾下巽,乾為天,巽為風,變卦為澤風大過,上兌下巽,兌為澤,澤在風上,有澤水淹沒木舟之象。」

  「女壯,勿用取女。」

  「女子過於強勢,不適合娶為妻室,寓意陰陽相遇,剛柔相濟,但陰柔漸盛,有與陽剛相爭之勢。」

  不知是誰笑了一聲,悠悠說道:「看來這次的太歲是個女子,還是個不好惹的女子。」

  第356章 朝暮2

  玄武巨龜在煙波浩渺的海面上航行, 巨龜的腦袋半埋在海面下,魚群游過,巨龜便睜開巨口猛力一吸,海面頓時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 漩渦消散後, 巨龜從海水下揚起頭顱, 露出兩隻燈籠大小的綠色眼睛。

  落日的餘暉將海面染成了一片粉金色,天空也是粉金色的,偶爾能看到幾隻海鳥在粉色的煙霞中飛過,塗著朱漆的欄杆上,江雨眠正坐在上面看日落。

  她的身體很薄, 像一片紙, 沒有什麼重量,頸項纖秀脆弱,似乎微微用力就能這折斷, 雪白的衣衫從欄杆上垂落, 金粉色的餘暉落在她的衣裙上, 光線和衣袂一起,在風中悠悠地飄蕩著, 似乎是一隻即將乘風飛去的白鳥。

  天上布滿煙霞,粉紅色的雲朵鑲著金邊兒, 腳下是波光粼粼的海面,坐在欄杆上看海,似乎海也變得渺小起來, 江雨眠不禁想起她十二歲那年,那一年她爬過一個很高的煙囪,穿著很薄很薄的裙子拍照, 那會已經是秋天了,生態環境還沒有太糟糕,在城市的郊區能看到許多鳥,每到秋天,能看到成隊的燕群往南遷徙。

  天空好似著了火,全是大朵大朵的火燒雲,耳邊是快門不斷響起的聲音,她在風中瑟瑟發抖,仰頭看著天上的飛鳥,希望能像鳥兒一樣生出雙翼,,一直飛到那些著了火的雲朵里。

  那時她剛剛十二歲,正是走出童年期步入少年期的的時候,生理和心理都會發生許多顯著的變化。

  她那會兒常常莫名其妙的憂鬱,雖然經常被各種誇讚聲包圍著,但她很難被討好,也很難開心起來,所以臉上笑容不多,從來都是冷若冰霜的樣子。在學校里,老師不太喜歡她,因為她總是請假,經常是老師嘴裡的反面例子。同學也不太喜歡她,因為她的課餘時間都用來拍照,要麼就是用來補請假時落下的課,整個少年期都沒有什麼玩伴。

  她臉頰上的嬰兒肥開始褪去,身體快速抽條,變得很瘦很瘦,臉上的輪廓也越來越明顯,她眼窩深,眉骨高,鼻樑非常挺直,容貌有了非常強的攻擊性,即使在笑,眼睛裡也沒有溫度,拍照的攝影師說她長了一張美麗又昂貴的犟種臉,讓人覺得很有距離感。

  這組照片讓江雨眠的身價翻了五倍,在那個網絡還不算太發達時代,她已經小有名氣,還靠著這組照片接到了一個電影裡的小角色,飾演一個在饑荒里逃難的孩子。

  江雨眠覺得這個角色和她本人非常貼切,因為在她成為很有名的童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飽過。

  她發呆的時間實在太長了,當煙霞里的那道白影降落下來的時候,她還以為又是一隻白鳥從眼前飛過,直到周遭的空氣驟然變冷,她才微微抬眸,看著從煙霞里飛下來的月扶疏。

  他懸停在空中,手裡依舊捧著那個巴掌大的白玉藥鼎,雪白的緞面靴子踏著虛空緩緩走來,帶著一身冷冷的月桂香氣,坐在江雨眠身邊。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這裡的煙霞雖美,卻遠不及棲霞山。」

  江雨眠說道:「哦,我知道那裡,那是你父皇和母后定情的地方,聽說你少年時在棲霞山住過一段時間,日日夜夜臥在煙霞和粉霧裡,真是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她腦後的白色髮帶被風吹到了月扶疏臉上,來來回回地撩著月扶疏的下巴,風裡飄來一陣淡淡的茉莉香味,月扶疏看著天上的緋色煙霞,微笑著說道:「那裡不僅有晚霞和粉霧,還有滿山遍野的粉黛草,習武累了就在那裡睡一覺,醒來後去棲霞湖划船,在湖光山色里發呆一整天,困了就躺在小舟上睡一覺,醒來後夜涼如洗,便靜靜躺在小舟上看疏星淡月。」

  江雨眠嗤笑:「這樣的日子你過了幾十年,有什麼稀奇的。」

  月扶疏說道:「這樣的日子不稀奇,遇到眠兒之後的日子才稀奇,逍遙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不是為你大動肝火,就是為你大動干戈,我這樣說,尖酸刻薄的眠兒還滿意麼?」

  「月扶疏,這是前往碧海潮生的航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月扶疏看著遠處的海面,平靜地說道:「什麼時候,眠兒也開始在乎我的想法了?」

  「月扶疏,你少給我扯東扯西的!」

  「小太歲,真是從來不尊師重道啊。」

  江雨眠耐心不多,拽著他的頭髮狠狠一扯,月扶疏不得不偏過頭來看她,對上江雨眠那雙又凶又冷的眸子了,只能無奈地笑了笑,隨後抬起手來握住江雨眠的手,手腕猛的一發力,猝不及防之下,江雨眠被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進月扶疏的懷裡。

  她的臉狠狠撞上了月扶疏的胸膛,他的身體硬如石,冷如冰,撞得江雨眠鼻子一酸,腦門發疼,眼裡不由自主地沁出了一汪淚。

  最後一點夕陽餘暉散去,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月扶疏伸出雙臂抱住她,他臂上有千鈞力道,如蟒蛇絞住獵物般緩緩收緊,哪怕江雨眠已經是九品天人,依舊被他勒得骨骼生疼。

  月扶疏冰涼的嘴唇貼到了她的耳邊,他輕輕呵出一口冰涼的氣息,低聲說道:「用心血澆灌的花朵,小心呵護還來不及,怎能忍心看她逐日凋零,又怎能容忍那些醜惡的鬣狗撕扯她的花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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