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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嘉一早上燒了熱水,謝綏抑到廚房的時候盆里的水還冒著熱氣,他在這邊洗臉,況嘉一在右邊對著掛在牆上的鏡子理頭髮。

  沒有梳子,況嘉一隨意地用手抓了抓。

  謝綏抑直起身,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看他,突然出聲:「你這邊有條發縫好大。」

  況嘉一的手頓住,眼尾掃過去,謝綏抑又低頭淺淺的笑。

  早飯是況嘉一煮的面,謝綏抑坐下用筷子翻了翻,況嘉一在一旁說:「你把它翻爛了也翻不出東西,家裡只有麵條,湊合吃。」

  謝綏抑對吃麵條無異議,翻一翻是下意識的舉動。

  畢竟這麼多年,除了他自己,只有況嘉一給他煮過一次面。

  「很難吃嗎?」見他吃的這麼慢,況嘉一不自信地問。雖然他有經常下廚,但況嘉一自己主打一個能湊合就湊合,只要不難吃到讓他吐出來,他都能咽下去。

  「你要覺得沒味道的話再加點鹽。」況嘉一說。

  「有味道,和之前一樣好吃。」

  況嘉一似乎忘了他曾給謝綏抑煮過麵條,疑惑地思索幾秒,又囫圇地點頭,當糊弄過去。

  「昨天...」

  「停。」況嘉一舉起一隻手,「你要說這個就可以閉嘴了。」

  今早醒來況嘉一花了半分鐘才搞清楚自己的處境,畢竟一睜眼這樣一張放大版的帥臉懟在自己眼前,況嘉一承認他不爭氣地吞咽了下口水。

  隨即而來的是昨晚荒唐又混亂的記憶,衝擊得況嘉一腦子嗡嗡的響,他克制著沒吵醒謝綏抑,從他懷裡鑽出去。

  清晨的空氣冰涼又冷冽,況嘉一蹲在走廊下自我催眠。

  雖然沒否認,但也沒承認喜歡。

  雖然用手解決了一下,但也很正常。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需求正常,解決一下也無可厚非。而且都什麼了,床上你情我願,開了燈下了床各自橋歸橋路歸路,閉口不談昨日事是默認準測。

  顯然謝綏抑不知道這個准測。

  他擦擦嘴,看樣子並不想略過。

  「我的技術還滿意嗎?」

  況嘉一點頭點頭點頭,連說三個滿意,合手求饒,「太滿意了,求你別問了行嗎。」

  謝綏抑說好的,又止不住彎唇。

  「你下午走嗎?」況嘉一問。

  「嗯,和我一起?」

  況嘉一盤算了一會,說也行。瞄到謝綏抑的神色,忍不住開口:「你到底在得意什麼?」

  謝綏抑搖搖頭,起身把碗收到廚房,順便洗掉。

  況嘉一靠在門口看他。謝綏抑高,肩寬腿長,衣服怎麼穿都好看,此刻他彎著腰,認真地在土灶台前洗碗,恍惚給況嘉一一種過日子的感覺。

  謝綏抑洗著碗,忽然叫況嘉一過去。

  況嘉一懶懶地走過去,謝綏抑擠出一個泡泡遞到他面前,問:「玩嗎?」

  況嘉一殘忍地把它吹破,謝綏抑又擠了一個。

  「不玩,幼稚死了。」況嘉一吐槽著走了。

  謝坪上午埋,謝綏抑讓況嘉一在這裡等他,況嘉一說可以過去幫忙,如果謝綏抑需要的話。

  「不用。」謝綏抑碰碰他的頭,他對謝坪完全沒感情,沒有愛,也談不上非常恨,聽到他死了心裡無波無瀾,甚至還可惜他現在才死。

  剛知道當年真相,況嘉一被送進去那會,謝綏抑是希望他立刻死的。

  下午去機場的路上況嘉一睡了一覺,醒來發現他靠在謝綏抑肩上,不知道是自己挪過去的還是被人掰過去的。

  見他醒了,謝綏抑手放在他後脖子上,替況嘉一揉捏放鬆。

  他很多舉動做的太親昵,又太自然。在況嘉一不知不覺間謝綏抑好像已經成為他默認的戀人,只差況嘉一一個點頭,他們就可以在一起。

  但況嘉一什麼時候會點頭,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回臨江幹什麼?」況嘉一在候機室里問謝綏抑。

  「不幹什麼。」謝綏抑坐在椅子上,平淡地說:「陪陪你。」

  「然後呢?」

  「等你回遠溪,我也回來。」

  況嘉一好奇:「你現在的工作是?」

  「我之前在海外有投資,方既成不知道。」謝綏抑說:「去年就在遠溪看好地方了,年底交付,還有兩個項目在談。」

  況嘉一聽得不明不白,只抓住了一個關鍵詞,「你去年就想回遠溪了?」

  「嗯。」其實更早,謝綏抑沒說,況嘉一手搭在大腿上,謝綏抑把它抓過來,捏他手指玩。

  「為什麼?」

  「不知道。」況嘉一手上沒什麼肉,只有靠近手掌那有一點,軟軟的,謝綏抑捏了捏,抬頭說:「可能還是想見一下你。」

  因為這一句話,謝綏抑獲得回程路上玩況嘉一手的權利,幾個手指頭被他來回擺弄,最後飛機要落地時,他把手指插進況嘉一指縫,十指相扣了一會,在廣播聲響起時放開他的手,沖況嘉一滿足地笑了一下。

  況嘉一在那一瞬間想,算了,直接和謝綏抑說在一起,但又在謝綏抑過來揉他頭時止住了這個想法。

  醫院觀察了兩周後,醫生終於同意轉院申請。

  況嘉一在遠溪才安頓好,手機掐著點響起,周任航大嗓門衝出聲筒:「出來吃飯!」

  「在哪兒?」

  「樓下,我已經到了,哥捎你過去。」

  周任航的車剛買那會他寶貝的不行,恨不得天天抱著車睡,現在他對車就像對養廢的兒子一樣。

  況嘉一下樓看到他車胎上滿是泥巴,問:「你越野去了?」

  「nonono。約會。」周任航搓了搓手,宣布:「不出意外的話,哥今年過年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你打算變成什麼?狗?」

  「...滾。」

  周任航攔住況嘉一要拉開副駕駛車門的手,抬下巴,「你坐後面,她不讓我副駕坐別人。」

  況嘉一有衝動想自己打車,但還是屈辱地坐到了后座。

  車開出去一段,周任航止不住地從後視瞄況嘉一,「你對我的戀情就沒一點好奇?」

  「沒有。」

  「也對,你是同性戀。」

  況嘉一不理他,周任航又問:「同性戀和異性戀有什麼差別嗎?」

  「一個是跟男的談,一個是跟女的談。」

  「還有呢?」

  況嘉一好整以暇地建議,「要不你去談一個男的試試呢?」

  「算了吧,我下不去嘴。」周任航想想那個場景,抖了抖,關心道:「你跟謝綏抑現在怎麼樣啊?」

  況嘉一沒吭聲。

  「在追?在一起了?」

  「差不多吧。」

  周任航好一會沒說話,等到紅綠燈前,他踩下剎車,喚了況嘉一一聲。

  況嘉一抬眼,周任航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問:「他知道嗎?」

  「不知道。」

  「你不打算告訴他?」

  「沒必要。」況嘉一轉頭看窗外,天陰沉沉的,十二月了。

  「都過去了。」況嘉一說。

  本以為晚上只有他們幾個人小聚,結果周任航不知道怎麼把在遠溪的高中同學全喊過來了,嚷嚷著要喝酒,況嘉一沒喝。

  因為上周和謝綏抑玩鬥地主輸的太慘,被迫同意他一個要求,做好準備聽謝綏抑說親親抱抱在一起之類的話,沒想到他要況嘉一答應今年結束前都不能抽菸喝酒。不知道是不是料到況嘉一年底有不少聚會,反正況嘉一是只能同意了。

  吃完飯周任航又要去唱歌,況嘉一想走走不掉,好歹唱歌的人都是他熟悉的,他坐在角落裡一邊和陳述嗑瓜子聊天,一邊同時在手機里和謝綏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謝綏抑最近很忙,他要開公司有錢不夠還得有人,況嘉一很難想像謝綏抑這種性格怎麼和別人一起合作,謝綏抑又不喜歡交朋友,偶爾聽過幾次他打電話,況嘉一就明白了。

  能力拔尖的時候,自然有人靠上來找他。

  明明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還要擠出空來臨江陪況嘉一。大概是意識到那天晚上做的過火,謝綏抑老實了一陣。

  這段時間最多揉揉況嘉一的頭,沒人的時候牽著況嘉一的手,在樓梯間裡擁抱。讓二十五歲的況嘉一以為自己在談十五歲的初中生戀愛。

  「你在和謝綏抑聊天嗎?」陳述看到況嘉一的屏幕,問。

  「嗯。」況嘉一沒隱瞞,直接說:「等會周任航要是說我喜歡他,你別驚訝。」

  陳述笑笑,「我不驚訝,我知道。」

  況嘉一驚訝了,問:「你怎麼知道?這段時間你都沒和我們見面。」

  「不是現在,是之前。」今晚席間說了太多高中的事,陳述也難得回憶起那段青蔥歲月,「那時候你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樣。」

  況嘉一不好意思地問:「很明顯?」

  陳述搖搖頭,「不明顯,只是我比較敏感。而且我也不確定,就感覺謝綏抑對你來說應該比我們都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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