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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宋連玉直接將何齊雲想黨當眾給宋毓容難堪的計謀打破,何齊雲自覺尷尬還想找回些場面,也裝作關心的模樣抬手去扶宋太師。

  「太師這些寒門舉子哪裡配得您教誨,不過是些白丁您不必掛記心上,有臣這等指點一二就夠了,更何況殿下說的對,您本就是太師,以往教得可都是未來的君主,這等人哪裡配聽您的課?」

  宋連玉抬眼看他,「若是沒記錯這位大人是去歲探花,當時你的卷子還是老臣審閱的,寫的一手錦繡文章,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何齊雲見宋太師似有鬆動連忙賠笑應下:「大人好記性,正是在下,齊某不才稱不上錦繡不過是堪堪入眼罷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何齊雲原以為會得太師順著的誇獎,卻不想對方直接翻了臉,臉色登時漲得通紅,伸出去的手也顫巍巍的懸在空中。

  宋連玉絲毫不給何齊雲面子,直接揮手將人推開抬手撫了撫被他摸過的衣角,難掩嫌棄道,「你方才說的沒錯,學而優則仕,可這話你會卻不懂,學得再多也不過是個只會寫出表面花架子的奉承文章罷了,於社稷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我問你你可知道當今大晟天下寒門子弟幾何?氏族官宦子弟又幾何?天下云云之數你可知方才口口生生說的不堪入目的子弟可占了大晟百姓之眾?」

  「天下文人難道皆是朱門出來的嗎?你穿上這華服不過一年怎的就忘了曾經布衣的日子了?若是天下子弟皆你這般大晟可就是完了!」

  宋連玉嘆了口氣,在眾位大人前緩步走過,「老臣這般一看,如今朝中皆是氏族官宦子弟的天下了,可其他人可以不記得,你卻不能不記得。」他在何齊雲面前站定,臉上雖是布滿皺紋看向他的眼神確是明亮。

  「你的文章就是我特意選出來的,若是單單論文章長短你或許不及一甲中人不少,但我就是看中你出身寒門想你讀到如今不易,想選你上來給一眾寒門子弟做個榜樣,讓他們知曉無論出身如何只要努力人就還是會有機會成就一番事業的,卻不想你如今竟成了這般。」

  宋連玉背過身去狠狠甩了衣袖不再看他,憤憤然道:「都是老臣看走了眼啊。」

  宋連玉這話說的何齊雲臉色漲紅,甚至連抬頭再看他都不敢,只諾諾躲回眾人身後。

  朝中一時靜若空室,落針可聞。

  宋連玉是幾朝老臣,一貫是清流不與人結交,但朝中之人大半都是經他手中出來的官員,聽聞這話朝中眾人都不由得底下頭,其中幾個得他恩惠如今卻同何齊雲一般的寒門子弟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今日諸位都在,我便是來說上一說。」

  宋連玉緩步走到文官前列,對著眾人道:「我是三朝太師宋連玉,十九歲連中三元批了緋衣成了太子伴讀,而後成了師父,又教了未來的天子,我自認學識不輸朝中諸位,就算是如今大晟的賢才加起來我也不輸他們半分,雖說如今雖是年歲大了不堪為朝中效力,卻願意擔任澍雨書院的先生一職。」

  「我年少讀書時就壯志凌雲,自詡必為天下計,如今不為了青史留名,就是想看看我大晟的寒門子弟還能不能有可用之才,能不能將我大晟的皇運傳下去。」

  宋連玉說完朝中仍舊是安靜至極,那些方才還叫囂著書院如何如何的此時也都偃旗息鼓。

  視線掃過諸人過了半晌,宋連玉才再走到宋毓容跟前,換了副和剛才全然不同的態度,恭謹的朝著宋毓容道:「臣願意接下這賭約,臣以一世名譽堵上一賭,今年的春闈榜上之人澍雨書院的子弟必定不少於安麓書院,若是不能老臣願意脫下這身紫衣,除卻皇家賜姓。」

  「好!」宋毓容得君此承諾,又何嘗不能賭上一賭!

  宋毓容也朝著還不罷休的王昀道:「本宮此前一直勞煩大人代為批閱奏摺,此番之事後若是本宮能勝了賭約,還請大人自此不再多加插手,若是不能本宮也願意將這批紅大權讓賢。」

  「就以一月後的春闈榜上人數為賭!」

  ……

  是夜,公主府中書房

  才聽得白日朝上之事的攬翠一臉愁容,一邊磨墨一邊忍不住開口勸道:「殿下您今日實在是衝動了,這批紅大權豈是能隨意就成賭約的,若是您輸了……」自覺不對,攬翠連忙住口。

  「若是輸了也不會比如今更糟。」

  坐在一旁的季藹搖著扇子嘆了口氣道,「如今外人看殿下看似風光,批紅大權在手又和顧大人婚約將至,但實際上這批紅權早就是名存實亡,且看那一封封奏摺都是去了誰哪兒就知道了。」

  攬翠還是不服道:「那殿下如今本就是艱難,要是輸了豈不是更讓人拿住了,要我說殿下還是不該將這般大權賭在旁人身上。」

  「你可莫要亂說,他們可不是旁人,於殿下可有大用。」

  季藹束起扇子起身敲了下攬翠的頭,「小丫頭你可就是不懂了,殿下如今要收攏權利,自然不能只守著眼前的虛權,朝中要有自己的人才信,殿下這步棋就是要一箭雙鵰,若是能贏不但能將朝中實在的話語權奪了回來,更是連此前名存實亡的批紅權都一起拿了回來。」

  一直默不作聲只聽兩人說話的宋毓容聞言這才放下手中毛筆,抬手揉了揉眉心,對著一旁的季先生淡淡一笑,「先生最是懂我。」

  說完宋毓容還朝著攬翠招了手,「你一心為我,這些我都知道,不過如今朝中局勢不穩,你往後行事還是要穩妥些。」

  說罷宋毓容折了適才寫好的書信遞給攬翠,「你小心將這些綁了趁著今夜月色不顯時候放了鴿子,切記不要讓人看見。」

  攬翠拿了書信忍不住還是好奇道:「殿下如今本就情形危機,您前幾日不是才給安王殿下傳過書信,怎的這麼快就又寫?莫不是情況緊急到需要叫殿下回來了?」

  攬翠一向是宋毓容心腹,書函信件宋毓容一貫是不背著她的,因此攬翠一時情急將手中折上的信打了開,可打開一角入目可見的卻是個「顧」字。

  「顧……」攬翠一時嘴快念了出來,被耳目清明的季藹先一步搶了下來。

  季藹將信一折放進了信封,「你這個小姑娘家家不要什麼都這麼好奇,把殿下交代的事情做好就是了,什麼顧不顧的,殿下都這麼忙了哪裡顧得過來,你快去看看小廚房的宵夜做好了沒有,殿下累了一日晚上多少要吃些的。」

  攬翠被突然的一下弄得很懵,委屈道:「宵夜自有廚娘看著從不用我插手,季先生我還沒看完呢……顧什麼啊?」

  「沒有顧什麼,你看錯了!別想了別想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宵夜。」

  季藹說完就拉著攬翠就要下去,臨走前還特意留給宋毓容一個我都懂的表情,弄得宋毓容一陣尷尬。

  這信確實就是寫給顧欽的,自從此前曾得郾行一封書信告知平安已經數月不曾得他們一行人的行蹤,這幾日朝中不穩宋毓容應對之下倒是愈發在心中擔心他們的安危。

  宋郾行此前不曾離開她去過這般遠的地方,更何況此行本就為了平定動亂有些兇險,還有顧欽……

  顧欽他如今如何了?

  燭光下,細白的指尖挑起脖頸處的紅繩,緩緩將其下墜著的玉色骨哨拉了出來。

  哨子被她始終戴在身上,此時握在掌心,被體溫捂著以至於絲毫不覺冰涼。

  宋毓容抬手摸了摸頸後,一開始她剛戴了個東西在脖子上還覺得不習慣,時間久了竟然缺了還覺得怪,就像是少了些什麼,只覺得空落落的。

  就和她此時的心一樣。

  顧欽這人剛接觸的時候只覺得過與刻意,不用於前世的拒人千里之外,這反常的舉動讓宋毓容頗為提防,可偏此人一直糾纏,根本不給她一個躲開的機會。

  最初宋毓容也是頗為厭煩,但經過殷城一番相處下來,倒是和這脖頸上這掛著的骨哨一般也習慣了,甚至於數月突然斷了聯繫倒是讓她有些惦記。

  「這人也真是的,竟然連一封信都不曾寄回來,想是一點都不在意,果然此前的種種都是逢場作戲,都是假的。」

  話雖如此說,但宋毓容心裡卻還是有些失落,因此也才會糾結了這麼久還是在給安王的書信里加上對顧欽近況的詢問。

  還差點被攬翠發現。

  想到這裡宋毓容的臉上還是有些難堪的紅暈。

  未等她將骨哨重新戴上,一聲細小的窸窣聲響就從窗外傳來。

  支起窗子,竟是一隻黑羽信鴿。

  「咕咕,咕咕……」

  鴿子歪著小腦袋用黑豆眼看著眼前漂亮的少女,微微展了展翅縮在了少女掌心。

  明明尋常信鴿都是白羽,偏就顧欽這信鴿和他這人一般不同,讓人一看到就想起他那般不同尋常的形式。

  宋毓容先是抬手親昵的摸了摸它的絨羽才將它腳上的信拆下。

  打開前因莫名的期待有些心跳加快,一打開果然看到了熟悉的恣意筆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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