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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裝迷情] 《浮槎》作者:純白陰影【完結+番外】

  文案:

  從六品官的女兒到太子妃。

  內容標籤: 陰差陽錯

  搜索關鍵字:主角:司雨雪,路順祺,秦嶺 ┃ 配角:林皇后,宋小滿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宮變之後太子妃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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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時候,她從山裡砍回一棵香樟,用來給人打制嫁妝箱。雨有些大,她坐在門廊喝茶,樟樹突然開口,讚美她砍刀用得好,狠准穩,讓他少吃了點苦頭,她眯起眼,回想起這截木頭可能是他的頸間,不免歉然。

  她把樟樹拖到廊下避雨,樟樹開始細說平生,前朝建安年間,他是金旗將軍,奉皇命攻下寧城,屠城三日以震懾人心。上蒼惱他殺戮太多,罰他受九世砍頭之苦,如今罪刑已矣,他將去往天庭,榮升為南天門的門檻,從此不理人間事。

  她心念一動,托他打聽太子的下落,都說皇帝是天子,太子是不是也已回了天庭?樟樹卻反問,你不知道他尚在人世嗎?

  她大驚,從夢裡醒來。窗外細雨綿綿,這是她失去太子的第三年。無人知道,這個幫張木匠打下手,在嫁妝箱底繪製春宮圖的女人,是流落民間的太子妃。

  也不算是流落民間吧。她本就來自民間,出身於小門小戶,十四歲時,父親給她訂了親,對方姓秦,在邊塞有個牧場,算得上殷實人家,她要嫁的是秦家二少爺秦嶺。

  秦嶺和表妹有過婚約,可惜表妹體弱多病,剛過門就去世了。秦嶺大受打擊,本來已考上進士,要到某縣上任,索性推了。既然大哥已在朝中為官,他不如承繼祖業,經商為生,以免一損俱損。家裡贊同,於是那年暮春,秦嶺遠走邊關,經營自家牧場。

  也該秦家發財,趕上明誠皇帝寵幸胡姬,對胡人大施仁政,邊塞的貿易很興盛,往來商人多半從秦家馬場選購,秦嶺便也收了一支商隊,生意越做越大,一躍成為京城新貴。

  她父親司清德長于丹青,有人求了他一幅字畫送給秦老爺子,秦老爺子見是翰林書畫院待詔手筆,起了結交之心,專程派人請司清德入秦府鑑賞藏品。

  司清德和秦老爺子兩人一見如故,結為兒女親家。司清德很滿意,司夫人倒哭了好幾回,疼惜女兒要給人當續弦。她被母親的眼淚弄得心煩,續弦不續弦的,她不在意,但聽聞秦二少對表妹情深意重,每年都回京給她上墳,心裡自然有點計較。

  秦嶺祖母的壽辰快到了,司清德早早就備下賀禮,樂呵呵跟女兒說,秦嶺也會回來,到時他一定幫她好好瞧瞧。她笑笑,轉頭讓丫鬟停月留意秦嶺的行蹤,她想親自看看他。若他性情模樣都好,她願意花心思,使他心裡有她;若是見之不喜,趁早暗自另覓良人,趕在婚期之前悔婚。

  京城西郊有座古剎,香火很盛。丫鬟停月說,初一當天,秦嶺將偕母還願。她點了頭:「去!」

  臨行前,她喊來一名小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轉身閉了門,頭髮盤成髻,玉簪耳飾都取下,對著鏡子一橫心,把胸綁了個結實。丫鬟停月愣住了:「小姐,你這是……」

  她頗自得:「讓他認不出我。」

  總得留條後路吧,她計劃和秦嶺攀談一二,若被旁人認出她是司家三小姐,不太妥。停月也被她改造了一番,疼得直抽氣。

  古剎門口人很多,她買了一束香,邊走邊看熱鬧。停月忐忑道:「小姐,我們都不認得他……」

  連父親這種朝廷命官都想攀附的人家,當然會有眼尖之人衝過去寒暄,她感覺能認出秦嶺母子,然而直到寺中響起晚鐘,她和停月都沒能發現他們。停月氣餒:「小姐,他們臨時決定不來了?」

  她走到一個香燭攤,問攤主:「剛才那邊很熱鬧,是秦家的人嗎?」

  攤主說:「你把我這對金燭買了,我就說。」

  旁邊是個書畫攤,她踱過去,隨手拿起一冊書,翻了翻:「多少錢?」

  小販遞上另一冊:「看這本!《幽窗記》最新一卷!」

  那是一部布面精裝書籍,她接過來,略略翻了幾頁,皺皺眉:「沒頭沒尾,怎麼看?」

  小販忙不迭從紙箱底翻出兩冊粗糙的手抄本:「都怪前兩卷賣空了,您湊合看這個!」

  她摸出碎銀子,小販殷勤地將三冊書包好:「二位公子,你們來晚了!這佛門亦是勢利人呀,老和尚與他們方便,大清早就讓他們進去燒了頭道香!」

  香燭攤主揶揄:「給秦家送禮送不進去,跑到這兒來碰運氣吧?」

  她追問:「秦二少長什麼樣?」

  小販撓頭:「有錢人排場大,前呼後擁的,我們可擠不過去,跳起來看了兩眼,看不清楚,哦,個頭好像挺高。」

  停月要過兩冊手抄本,哇哇叫:「是□□啊!」

  「不然誰買它?」正經的書不用買,父親的書房裡應有盡有,雖然沒見著秦嶺,她不怎麼惋惜,停月咂巴著嘴,「小姐,真搞不懂你,人沒見著,還弄回幾本歪書!」

  「沒見著顏如玉,總要捧回個黃金屋吧,這叫……」她用方才從《幽窗記》里瞥到的句子回答停月,「賊不走空路。」

  停月嘻笑:「顏如玉,小姐對姑爺的評價真高。」

  「他最好顏如玉,否則被我休定了。」一個滿心惦記著亡妻,又懂得利用錢財搞特權的人,聽起來,可取之處不多啊。

  《幽窗記》實則是一部探案故事,寫書的人自稱唐簡,原在官衙當差,因為平日愛喝兩口,沒少挨訓,上司教育他:「你得有點自制力,畢竟喝酒難保不會做出些失態的事……」

  唐簡答道:「這就是老子喝酒的目的。」

  為了喝得痛快,唐簡撂擔子不幹了,但街坊們遇事都愛找他討主意,大到誰家的兒媳上吊了,小到家養的老母豬肚子那麼沉,卻只生了三隻崽,會不會是鄰人趁夜色偷了幾隻?《幽窗記》便是唐簡經手的離奇命案,案情撲朔,引人入勝,更難得是用詞雖露骨,但時有妙趣。

  書里的唐簡貪杯好色,應邀去某地查案,遇見此中的女主人,暗贊她身段頗佳,背影猶為曼妙,有個值得為之聲名掃地的屁股,他想「既然上蒼安排我生性好色,何不順應天命,有所作為」,所以就伸手一摸,就此摸出了一夜良宵,一條線索。

  她連夜看完三卷《幽窗記》,停月一覺醒來,瞪大眼:「這麼好看?」

  「好看。」她合上書,在窗邊失了神。在她想像中,寫書的人住在一個幾進幾出的深宅大院,在草色掩映的窗前喝茶,石階上種了一盆滴水的紅花,平日不來人世摸爬滾打。要是能認識他就好了,帶些好酒和茶去看他,聽他講講故事,說說笑話。

  隔天,她和停月又去了古剎,直奔書攤:「《幽窗記》第四卷幾時出?」

  小販咧著嘴:「我就說好看吧?不瞞你說,我也在等!」

  她問:「唐簡還寫過哪些書?」

  「早幾年有個什麼手札,秘聞錄之類的,我找找。」小販慢吞吞地說,「小老頭的牢騷哪有看頭?探案才刺激!」

  「小老頭?」她沒來由沮喪了一下,小販已把《隨行錄》奉上,「看吧看吧!第一句就是餘四十一歲那年,算到今天,可不小老頭了?」

  她不僅看到了「四十一歲那年」,還看到小老頭說,「等我鬍子拖雞屎,官場風氣估計還這樣」,她笑出聲。小販猶在叨叨,說這小老頭嗜色如命,一有錢即攜野婦浪遊,揮霍一空再回來,找個破院子寫下一卷換錢。

  她若出得起大價錢,就能設法堵他了。不過希望不大,《幽窗記》的讀者遍布天下,不少人都試過找小老頭,美人好酒重金大宅,統統都堆在面前,只求能率先看到後續。

  她笑:「但是沒人見過他?」

  小販氣憤難平:「這絕對是他賣書的手段!心痒痒又弄不到手,才想得更厲害,對吧?」

  她摸出碎銀子:「訂金,第四卷到了給我留一本。」

  小販捧著銀子笑得歡暢:「秦家那位少爺最近在勾欄找了個相好的,被人瞧見幾次了。你這幾天去,肯定能和他攀上交情,同是天涯風流人嘛,公子你說是不是?」

  她臉上一黑,掉頭就走,停月跟在身後吞吞吐吐:「小姐,勾欄那種地方我還沒去過,我……」

  她咬了咬牙,哼道:「去勾欄?是連哭帶鬧還是連抓帶撓?」

  婚期在十一月,她最遲要在夏末秋初之際,找到意中人。如果運氣不好,沒找著,那就得逃跑,隱姓埋名幾年再回家。到時候秦二少早就另娶他人,父親再生她的氣,也只能算了。

  那麼,從現在開始,她得設法攢點錢。金銀細軟她沒幾件,何況想要脫手都得賤賣,換不了幾個錢,搞不好被賊人盯上,連命都丟了。《幽窗記》里,一根銀釵就讓二八少女橫死,這樣的事情,任何朝代都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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