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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固執地表明立場:「我也要留下。」

  沒有人願意退步,四人如同爭寵的妃子一般,渴望被翻牌子。

  和司渺的心魔折騰了一通,又看著這群人做戲,容三湫既累又困。

  夜色深沉,床頭的鬧鐘顯示出時間,剛過十二點。

  容三湫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我喜歡自己睡,不願意其他人來占我的床,這可怎麼辦呢?」

  第6章 畫作

  破碎的落地窗被靈力封住,淡金色的屏障阻隔了夜風與月光,仿若放大的閱讀燈,夾在時光的書縫中。

  容三湫半闔著眼皮,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向床下。

  木質地板上鋪著厚毛毯,幾個被窩橫七豎八,將床圍了個遍。

  當時他提出想獨占一張床,幾個人都沒說話,最後商討之下,沒人願意離開,遂在床邊打了地鋪。

  一共五個人,司渺不在其列。

  魔尊大人先是被桃木匕首所傷,後來又和首座天師交手,落於下風,被狠狠收拾了一頓。

  由於他之前講述的事情,剩下的幾個人一致決定,剝奪司渺打地鋪的權利,將他趕去了院子裡的房車。

  容三湫充分發揮了和稀泥的本性,仿若沒有主見的菟絲花,聽從眾人安排。

  借刀殺人最高明的地方,是用別人的手來握著刀,眼前五個人有十隻手,夠他借用了。

  容三湫心安理得地扭過頭,對半夜闖進來傷了自己的司渺表現出排斥。

  他想到了新的主意,對付滿身魔氣的司渺,最好用的武器就是戚臨的劍。

  問題是,怎麼將戚臨的劍騙到手。

  劍是本命法器,正統天師的傳人鮮少拿出來,更不會將其交給別人。

  即使是在快穿世界裡,他扮演的蛇妖與戚臨最親密的時候,都不曾有幸摸一下那把劍。

  戚臨不爭不搶,被安排在距離床最遠的地方,靠近落地窗,正好方便供給結界的靈力。

  容三湫側過身,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

  戚臨是左撇子,本命法器藏在丹田之中,每次召喚,劍都會出現在左手中。

  那把劍鋒利無比,斬殺過無數妖邪,有天師純正的力量加持,即使是修為高深的魔尊司渺,也無法抹除劍留下的傷口。

  但方才兩人交手,戚臨並未出劍。

  在戚臨看過來之前,容三湫閉上眼睛,在心裡不無遺憾地嘆了口氣。

  幾人都是各個快穿世界的主角,打地鋪對他們而言,大多是頭一遭。

  已經躺下很久了,時不時還能聽到翻身聲,伴隨著煩躁的嘆息。

  從聲音來判斷,絕大多數嘆息都是從易縛口中發出的。

  相較於其他幾人,他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保姆僕人一大堆,說是嬌生慣養也不為過。

  容三湫將臉埋進枕頭裡。

  地板大通鋪持續不了太久,就憑這群少爺們的嬌貴程度,兩天就受不了了。

  易縛大概會成為第一個被踢出通鋪的人,且不說他的忍耐力如何,這種擾亂別人的嘆息睡法,第二天就會引發眾怒。

  屆時是袖手旁觀看戲呢?還是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呢?

  亦或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眾人將易縛趕出通鋪後,把他們也一一踢出去。

  容三湫漫無思緒地想著,在三種選擇中糾結了一會兒,得出了結論。

  成年人不做選擇,他都要。

  懷揣著算計與惡意,容三湫的呼吸變得逐漸平穩起來。

  罕見的一夜無夢,他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來,一睜眼看到的畫面堪稱驚悚,不亞於昨晚被司渺鬼壓床。

  打地鋪的幾個人早早就醒過來了,圍坐在床邊,針鋒相對地警惕著彼此,等待著容三湫睜開眼睛。

  情人之間有句經典的情話:希望你睡醒後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我。

  容三湫估摸著,這群人應該是在搶第一個被他看到的名額。

  「容哥,你醒了。」

  作為別墅的主人,爾奪強橫的把所有人排斥在外,占據了最有利的位置。

  站在最外圍的是戚臨和烏允,眾星捧月的身份擺在那裡,讓他們像個毛頭孩子一樣去爭搶,十分不現實。

  容三湫坐起身,抓了抓頭髮:「早上好。」

  房間是連著陽台的,陽光從結界外透進來,一身黑衣的司渺站在陽台上,靜靜地看著房間裡的一切。

  容三湫推開眾人,平靜地對他點了點頭,進了衛生間。

  舉止從容,仿若不記得昨晚發生過的事情。

  司渺愣了下,突然有些不自在。

  他沒有心魔時候的記憶,從戚臨對他下手的狠厲程度來看,昨晚他應該對容三湫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重生之後,他將所有人都視為仇人,再沒有在乎過他們的感受。

  方才容三湫輕描淡寫的反應,比責罵更直擊人心,讓他罕見的生出一絲愧疚。

  床邊的桃木匕首被撿起來,烏允端詳了一番,遞到司渺面前:「這是你的嗎?」

  即使不記得發生的事,匕首上熟悉的氣息和血跡也令司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是在他身上留下傷口的東西。

  匕首做工粗糙,上面的符咒已經被魔氣侵蝕,焦黑一片。

  不難看出來,那是克制魔氣的法咒。

  烏允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狀似隨意道:「阿容失去了記憶,肯定不會記得這匕首是誰的,你說呢?」

  「凡人,你在套本尊的話嗎?」司渺一把奪過匕首,目光冷厲,「不該問的別問,不是你的東西也別碰。」

  烏允笑笑:「隨你。」

  在人心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靜待它生根發芽,或許有朝一日,就會帶來令人意外的驚喜。

  洗漱完之後,容三湫換了身爾奪準備好的衣服。

  少年氣息的衛衣和運動褲,襯得他整個人陽光又開朗。

  易縛旗下的高檔飯店的星級廚師親自上門,精心準備了早餐,種類豐富,擺滿了餐桌。

  簡單的飯桌被換成了西式大長桌,容三湫沒有推辭,坐在主位上。

  食不言寢不語,他埋頭吃飯,完全不在意幾人熾熱的目光,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中西式早餐應有盡有,容三湫偏愛中式,慢條斯理地喝著豆腐腦。

  侍應生是和廚師一起過來的,貼心的把油條切成了小塊,分放在幾個小碟子裡。

  許是受過古怪的強迫症培訓,每一碟里的油條都是相同的六塊。

  咸口豆腐腦里加了一點辣椒油,油條浸泡其中,吸滿了湯汁,變得不那麼油膩。

  容三湫吃了兩碟,又默默拖過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寬粉。

  最後一個世界裡,他扮演的是一條蛇,平時吃的是生兔子肉,混到戚臨身邊後開始辟穀,鮮少進食。

  天知道,他想吃正常的飯菜想瘋了。

  牛肉燉過之後又滷了許久,十分入味,微辣的調味中和了肉的膩味,配上爽滑的鮮切寬米粉,勾得人食指大動。

  頂著幾人的目光,容三湫幹完了一碗粉,心滿意足地對廚師表達敬佩:「能吃到這麼美味的早餐,是我近期以來最開心的事情。」

  廚師受寵若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總裁大人一通搶白:「容兒喜歡就好,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

  侍應生們面面相覷,眼裡浮現著同樣的震驚:這是總裁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殷勤,難道這人就是他們的總裁夫人?!

  爾奪扔下筷子:「容哥,你以前最喜歡校園門口的章魚小丸子,我排隊給你帶,好不好?」

  容三湫來者不拒:「會麻煩阿奪嗎?」

  「不會,我下午只有一節課。」爾奪頓了頓,期待道,「容哥在家裡待著也無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學校逛逛,我們去店裡吃,章魚小丸子的味道會更好。」

  烏允優雅地擦了擦嘴:「阿容,我今天有個雜誌拍攝,你不是一直很想看我拍封嗎,要不要一起去?」

  柳柏握緊了杯子,陰白的臉上掛著人偶般僵硬的笑:「容三……容容,你答應過我要陪我去看畫展的,不要食言,好不好?」

  易家的老管家站在侍應生和廚師身後,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易縛,眼神里滿是催促:少爺,你再不挽留,「少奶奶」就和別的野男人跑了。

  易縛煩躁得很,硬著頭皮開口:「容兒,和我去公司吧,你以前一直想給我送飯,我答應了,公司的食堂借給你用。」

  天知道,容三湫是多麼恐怖的廚房殺手,以前吃了他做的飯,總裁大人在馬桶上坐了大半夜。

  管家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他們少爺從小不近男色,情商欠費,讓他和那些張口閉口甜言蜜語的人競爭,肯定討不到便宜。

  這樣下去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少爺追回」少奶奶」。

  管家暗暗打定主意,準備回去後就稟明老爺和夫人,給易縛報一個戀愛培訓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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