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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汪子懷裡揣著拂塵,在暴風雨的中心感受著姜鳳皇默不作聲的不悅。

  呼吸聲落地有聲,整個大殿安靜地仿佛世間停滯了一般,沒有人敢出聲講一句話。

  年輕的帝王像是鬥敗的獅子,明明失敗了卻不承認,執拗地生著氣。

  更有甚者覺得今日宜請假,不應來上朝。

  率先出口的是坐在輪椅上壓制不住嘴角笑容的姜昱,他今日穿了一身大紅的衣服,襯得人逢喜事精神爽,著呢個個人像是戴上了光效,閃閃發光。

  「陛下,自古聖賢之帝皆有能自我改過之謙虛,陛下應當像他們學習,莫要耍小孩兒子脾氣。」

  這話說的玄妙,一為姜鳳皇本人不賢明,二為姜鳳皇這人還是小孩子脾氣,三為他姜昱為人大度,不和姜鳳皇一個小孩子計較。

  姜鳳皇聞言淡淡一笑,就說昨日那場早朝,進行的那般順利,她竟然真的相信面前的這個狼子野心的老狐狸,真的會情真意切地去祭奠母后去了。

  原來的一切不過是異常虛假繁華的迷霧,太陽出來了,霧就散了……

  小汪子的手心發緊,緊張這龍椅上頹廢的人。

  一行穿著紅衣軍裝的人踏著整齊的腳步上了大殿,一圈兒的人圍著幾個蓬頭垢面的人。

  「參加陛下,犯人已然帶到。」

  人到齊了,囸朝第一噴子——蕭水雯即可開口:「陛下,您瞧瞧,這些都是我大囸的頂梁棟才,如今被你投入詔獄之中,您這邊麼做與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狗屠之輩,有何異?!」

  裴松之站在第二個,透過孟寸的肩膀看向半張臉投射在陰影里的帝王,眼裡升起一絲疑惑。

  今日陛下的眉毛怎的這般細了?!

  對方沒有給姜鳳皇喘氣的機會,蕭水雯一鞠躬後接著道:「今後陛下若是事事都如此,只怕姜氏要完了,我囸朝滅亡也就不遠了。」

  這話說的在座的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已然不是罵人的程度了,咒罵國運、詛咒陛下……這就是誅九族的節奏啊。

  姜鳳皇頭疼地用她那雙包含複雜情感的眼睛看向小臉漲紅的蕭水雯,心似乎被割開了一個口子。

  這個笑起來溫柔的人,在不久之前,還在說著鼓舞她的話,如今一身孑然地站在眾目睽睽的大殿上,站在她的對立面,與她對峙。

  她知道她所有的弱電,她知道她最在乎的不過是父皇母后留下來的囸朝,她什麼都知道,如今為了一個孟寸,在這裡用著最狠毒的話語中傷她。

  姜鳳皇自嘲地冷哼兩聲,不在乎道:「朕是九五之尊,朕是天人之姿,朕想殺誰就殺誰,昨日是清風寨那群土匪,今日就能是在座的各位!」

  這話說的狠毒,不單單是說蕭水雯她胡亂殺的,連在場的不管奸臣賢臣,她一個不高興統統全殺了。

  蕭水雯震驚地連連後退,仿佛第一日認識姜鳳皇,那麼公正的人……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她都不太認識她了,好陌生……

  在狀況之外的孟寸,直到蕭水雯是為了給自己求情,但……誅九族……

  裴松之目光里的肩膀沉了下去,孟寸像是一節□□的竹子一樣跪了下去,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他也跟著跪了下去。

  「陛下,蕭大人口無遮攔,還請陛下從輕處罰。」

  姜鳳皇道:「從輕處罰?朕的顏面何在?我囸朝的國威何在?!」

  「陛下,」姜昱淡淡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愉悅,「臣覺得,蕭大人字字泣血,皆是為了我囸朝,不應當被誅九族。」

  旁人說上千句萬句,都不如手眼通天的攝政王說上半句管用。

  在姜昱的話音落下是,孟寸和裴松之等人就鬆了一口氣。

  姜昱道:「眼下當務之急乃是馮大人……」

  姜鳳皇扶額道:「蕭大人,你說你有證明馮大人等人清白的證據,你且說說。」

  底下的大臣心裡難免不嘀咕:陛下誅蕭水雯九族不會是銷毀證據吧?

  蕭水雯的情緒還在蔓延,臉上冷若冰霜,活脫脫旁人欠了他八百兩一樣。

  「回陛下,此乃臣找到的證據。怡紅院鬱積姑娘本為刺殺陛下的前侍郎馮順的女兒,大義滅親檢舉自己父親後銷聲匿跡,如今再度出現,成為怡紅院的花魁,並親手交給陛下一份寫有孟大人名字的貪官名單,陛下就不覺得蹊蹺嗎?」

  四年前的生辰宴、馮順刺殺她?這都什麼跟什麼?

  蕭水雯呈出一份地契,上面寫著怡紅院的所有者,姜鳳皇眯著眼睛看清了上面的幾個字,一瞬間瞳孔睜大。

  怎麼會是他?!

  蕭水雯回首朝著殿中的眾人高聲道:「怡紅院的地契上白紙黑字寫著她鬱積是受奚家指使,只是為了蒙蔽聖心、讓陛下誤殺忠心報國之輩,更是讓陛下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啊!」

  蕭水雯說得情真意切,姜鳳皇努力回想四年前春天的事情,卻毫無頭緒,頭卻疼得欲死。

  奚家為了避世早就不曾有人在朝為官了,這場慷慨陳詞自然是沒有奚家人能聽得見了。

  裴松之扯了扯身邊感動得涕泗橫流的孟寸,好奇問道:「你與蕭大人是過命的交情?何至於他為你冒陛下之大不韙,為你求情進諫至此?!」

  孟寸朝後仰了一下,低聲道:「早些時候,蕭大人一舉得了探花,我是那場科舉的主考官……」

  裴松之聞言驚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你這麼老實居然徇私舞弊!」

  孟寸抬腳踹了激動的裴松之一腳:「閉嘴啊,我其實那般人?考場外的人看他瘦小,訛錢不成非要他脫衣檢查,我一看豈能讓那群人辱沒了未來國家棟樑,出手相助。蕭大人才華出眾,加上容貌出挑,竟成了那年的探花。」

  裴松之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徇私舞弊,他為人正直,一定會上報朝廷的。

  「所以,他才會如此為你挺身而出?也算是一段友情佳話。」

  孟寸到:「我們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你們武將是不會懂的。」

  裴松之忍住翻白眼,卻聽得有人一聲暴喝:「所以你在教朕做事?」

  眾人心裡一沉,陛下半個月不曾犯得病又復發了……

  姜鳳皇腦子有病,一月復發一次,每逢犯病,其頭疼欲裂,痛不欲生。

  太醫院裡眾人束手無策、宮外請來的名醫裝腔作勢,總之沒有給治好的,只能開些補氣血的藥物,或者砸一些人參鹿茸等藥材,越珍稀的就越往姜鳳皇的嘴裡灌,灌來灌去,不穩定地犯病也能有規律了,大概一個月一犯。

  蕭水雯的臉色一變,愣了一瞬,瞬間散開,畢竟陛下犯病的時候,縱使拿到手邊所有的東西用盡全力的砸出去。

  誰也不想挨一身傷,旁邊的小汪子上身去府,被力大如牛的姜鳳皇甩出去兩米遠。

  大臣們想跑又不得到下朝的命令,只得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砸。

  在一片混亂不堪的場景里,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的姜昱鎮定自若地看著姜鳳皇發瘋將幾尊玉雕摔得七零八落。

  驀地,一個太監的帽子飛速旋轉著飛來,準確地砸在了看好戲的姜昱的臉上,很快那張慍怒的臉蛋上見了血,殷紅。

  姜昱溫聲道:「安靜!」

  一時之間,只有在發瘋的姜鳳皇還在發瘋,其他人都閉了嘴。

  「陛下發病了,還不快去請御醫!」

  安靜過後,小汪子擔憂地看了姜鳳皇一眼,跺跺腳就去請太醫了。

  「去死!都去死!」姜鳳皇沒有顧慮沒有規律地低吼,像是壓抑的哭泣,又像是難耐的發泄,聞者落淚心疼。

  姜昱擺擺手,讓在殿上的那行士兵上前壓住住了姜鳳皇,使其動彈不得,又下令道:「今日早朝就上到這兒,陛下身體抱怨,諸位請回吧。」

  裴松之眼神複雜地看向被人摁住的姜鳳皇,眼裡帶著一絲絲疑惑,還未曾一個月呢,陛下發病似乎越來越頻繁了。

  「還不快給孟大人、裴大人等鬆綁?!」

  剛被鬆開的孟寸就衝到了蕭水雯的跟前道:「多謝蕭大人此次鼎力相助。」

  蕭水雯眉宇間全是擔憂之色,偏頭問他:「我捨命為你,就一聲口頭報答?」

  孟寸鞠躬道:「多謝蕭大人,今後有用得我孟寸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定生死相陪。」

  蕭水雯道:「生死談不上、也不用日後。我救你本來就是有目的的。我有一件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的事情。」

  裴松之活動著手腕,湊上來道:「多謝蕭大人的救命之恩。」

  他昨晚還在擔心蕭水雯的實力不行,看,如今人打了一個漂亮的仗。

  孟寸道:「蕭大人現在需要我們為他完成一件事情,咱不答應也得答應的事情。」

  裴松之皺眉道:「蕭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們豈有不報之理,蕭大人儘管開口。」

  蕭水雯看著眼前的兩個傻子,搖頭道:「今晚文峰樓見,孟大人請客。」<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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