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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夜現身巷口,一眼掃去,只見張順泰手中鐵叉狂舞,覷准破綻,一叉砸在趙天容頭上。這一叉之力重逾百斤,悶響過後,趙天容血流滿面,身子搖晃了幾下,口中發出含糊聲音,慢慢撲倒在地。

  她認識的第三人,竟是風派掌門劉全我。他和兩個陌生人一起,袖、棍、刀三種兵器此起彼伏,對付一個使用大刀的漢子。

  那把大刀銀光雪亮,威勢十足,可惜刀刃上崩了幾個缺口,總覺得有些缺憾。刀鋒揮出,刀光燦爛如雪,刀刀狠辣絕倫,充滿了風雷似的凌厲與威猛。劉全我本身武功造詣不低,身邊兩人與他在伯仲之間。三人聯手對敵,仍是難以拿下這名刀客。

  蘇夜看第一眼,覺得這人刀法不錯,看第二眼,覺得劉全我的敵人,必定是自己的非敵人。不管這刀客身份如何,她都不可能偏幫劉全我。

  她第三眼望去時,恰見張順泰一不做二不休,挺起那柄鐵叉,一叉刺向趙天容喉嚨,似是要把他當場殺死。花晴洲雖慢了一步,依然看到了暗巷中的對戰,發覺大師兄正要殺四師兄,忍不住叫道:“等等!”

  叫聲響起,一道青光自蘇夜袖中she出。她把青羅刀當作暗器,以內家真氣激發,驀地飛she而出,宛如半空划過的一道流麗青虹。

  青虹逝去,虹尾激she在張順泰的神叉上。他雙臂重重一震,虎口出現爆裂開來的感覺,不由撒手跳開。神叉跌落在地,青羅刀去勢未絕,直飛向前,錚的一聲輕響,釘入小巷石牆,離他距離不足三尺。

  這一刀氣勢寒烈,壓過了如同雪光的刀光。張順泰驚魂未定,望向巷口,才發現突兀出現的三個人,臉色立時蒼白如死。此時,劉全我亦向這邊瞥了一眼,臉色同樣遽然變幻,變的青里透黃,十分不安。

  事情已經毫無疑問——他和他的同黨出門做壞事,又被蘇夜撞個正著。

  上一次他們處境尚好,身處人來人往的大街。他不敢得罪蘇夜,可以轉身就走。這一次,巷子一頭是死路,一頭被來人堵上,身前趙天容生死不知,身後則是花府的後門,當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蘇夜心知情況複雜,不問正主只憑聰明,絕對無法猜出這裡發生了什麼。她一側頭,問道:“你認識那用大刀的刀客嗎?”

  花晴洲道:“那是我另外一位師兄,‘破山刀客’銀盛雪,爹爹常誇他武功練的不錯。不過,我不認識那三個,那不是爹爹的弟子,也不是我們家裡的人。”

  蘇夜微微一笑,陡然提聲喝道:“都給我停手!”

  張順泰已經停手,這時僅僅顫抖了一下,未曾有別的舉動。交手四人真氣流動極快,受到的影響遠遠勝過他。喝聲入耳,就像一聲驚雷在耳內炸開,說不上響亮,卻聽的人人腦中嗡的一聲。

  劉全我袖子鼓脹起來,如一把剛柔並濟的刀。蘇夜一喝之下,刀身猶如麵條,不受控制地發軟,勁力順著衣褶散開,馬上變回了一條軟趴趴的衣袖。

  他滿臉都是不忿之情,卻只能停下,在高手面前低頭。身邊同伴本就心驚膽戰,見他收手,也跟著收回兵器,愣愣盯著正在走近的蘇夜。

  除了趙天容,剩下五個人全部不會演戲,演技差的驚人。以劉全我為首,三人眼睛裡,正流露著不安、驚愕與失望,還屢屢瞥向張順泰,似是對他極為不滿。

  張順泰遭蘇夜打落鐵叉,便像失去了鬥志,雖抬起頭,看著前方,卻不停躲避那三人的目光,有種不堪重負的感覺。

  “破山刀客”銀盛雪的雙眼,則噴出無形怒火。敵人停手,他就停手,剛停手,立刻回頭衝著張順泰,厲聲道:“張師兄,你為啥要殺趙師兄?今天是師父宴客的日子,你想做什麼?”

  蘇夜狀似無意,唇邊還帶著笑意,緩步走近趙天容,伸手探他脈息。

  張順泰身為發黨大弟子,武功練的也就是那個樣子,最多算是普通好手,連一流都稱不上。他一叉擊中趙天容,打裂後者顱骨,但打裂並非打碎,離死亡尚有一段距離。趙天容外表奄奄一息,只要及時加以救治,兩三天時間便可好轉。

  發夢二黨乃是市井好漢首領,平時人脈深廣,擁有不少手段和路子,在京城頗具影響力。遺憾的是,這兩黨中缺乏絕頂高手。劉全我那等貨色,亦可與花枯發愛徒戰的不分上下。

  花晴洲到場之後,整個人再次呆住。他送毒酒給蘇夜,已是深重打擊,趕回家發現同門相殘,一向老實木訥的大師兄,正在對四師兄痛下殺手,當即受到雙重連擊,驚的他心緒紛亂,不知該怎樣處理。

  他尚且如此,溫柔更是茫然不知所措。她只認識劉全我,把劉全我劃為壞蛋,和劉全我對敵的人劃為好人。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出這場混亂所為何因,又將如何收場。

  蘇夜半蹲於地,一邊救治趙天容,防止傷勢惡化,一邊頭也不回,笑問道:“劉掌門,你身邊兩位朋友是誰?”

  劉全我面色鐵青,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他再清楚不過,今日蘇夜趕到現場,傅宗書的計劃化為泡影,即使自己平安回去,也會在這位權相心中,烙下“不堪大用”的印象。若非蘇夜拿走那盒金珠,風派上下損失嚴重,他怎會在依附蔡京時,偷偷為傅宗書辦事?

  兩次好事均被她壞去,劉全我深深恨她,卻不敢將恨意訴諸於口。他只愣了一瞬,便聽蘇夜冷冷道:“劉掌門,我對你這麼客氣,是因為不願高聲大氣地說話。你不回答,今天就別想走。我悄悄殺了你們,把屍體用化屍水化掉,難道誰還會給你們報仇不成?”

  她語氣冰冷平淡,仿佛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聽的劉全我心生忐忑。幸好,自報家門並非難事。他身邊兩人在這一刻,表現出價值不高的義氣。

  用棍的中年人陰著臉,冷冷道:“我是王創魁。”

  蘇夜笑道:“‘鏢局王’王創魁?在下久仰大名,佩服佩服,另一位呢?”

  那個用單刀的年紀稍輕,應在青年與中年之間,森然道:“俺是張步雷,‘武狀元’張步雷。”

  眼見事情要完蛋,他居然還有心思和王創魁競爭,生怕旁人不知他名號,也是不容易。蘇夜唇邊笑意愈深,見趙天容呼吸趨於平穩,隨即起身,示意花晴洲過來照顧這個師兄,口中笑道:“如今我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說起話來,就容易的多了。”

  劉全我自始而終瞥著巷尾高牆,想著越牆而過的可能。蘇夜起身,可能性登時大為減少。他只得硬起頭皮,不屑地道:“姑娘要說就說吧!”

  蘇夜微笑道:“首先我想請問,劉、王、張三位,為啥會在這裡出現?又為啥與花黨魁的弟子鬥了起來?”

  她從容說完兩個問題,這才轉向張順泰與銀盛雪,續問道:“以及你們兩位,張兄請說說要殺趙兄的理由,銀兄請說說和那三位動手的理由。”

  第二百八十四章

  王創魁、張步雷不知她是誰,言語間十分牴觸, 追問這事與她何干, 她為何要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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