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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紅披風已然張開,人亦沖天而起,卻像只折斷了雙翼的飛鼠,啪的一聲摔落在地,加入了連聲哀嚎的行列。

  她解決了兩位軍官,剩下的人也解決了押送官兵。他們大多一見主官遭殃,立刻失去戰意,居然紛紛拋下兵器,祈求活命。

  蘇夜一個眼色,葉愁紅便靠近囚車。只見劍光閃動,囚車瞬間四分五裂。囚車本身、鐵手身上的枷鎖均已被那柄無比鋒利的利劍斬斷,使他重獲自由。

  鐵手與金風細雨樓的人頗為相熟,也見過葉愁紅,驚訝於他們聯手來救,顧不得身上的傷,先一一問候完畢,連忙問道:“你們幾位怎會一起過來?”

  葉愁紅冷冷道:“我等奉龍王之命,前來相救戚少商。沒想到未見戚寨主,先見到了你。”

  師無愧看了看蘇夜,心驚於她手段的狠辣,代為介紹道:“這位是蘇公子的師妹,也姓蘇。我們的來意嘛,和十二連環塢一模一樣。”

  此時,葉愁紅已取出傷藥,給鐵手服下。蘇夜打眼一望,知道他內力極為深厚,沒有性命之憂,便收起為他療傷的打算。

  他們本應多說幾句,互相交待情況,卻因地上兩個人哀嚎不絕,連說話都沒辦法好好說。鐵手注目他們,面上已露出不忍之色。

  蘇夜注意到他這神色,咯的一笑,彈出兩縷指風,分打兩人胸口膻中穴。也不怎麼的,指風中蘊含的內勁一入經脈,當即緩解了那生不如死的感覺。

  就這麼一會兒,兩人已經汗透重衣,額頭上儘是汗珠,仿佛剛經歷了生死攸關的劇戰。冷呼兒膽怯地看了看蘇夜,心中縱有萬千污言穢語,也不敢訴諸於口。

  鮮于仇卻定了定神,大聲問道:“你用了什麼毒?”

  蘇夜笑道:“這叫生死符,並非毒藥。”

  她平伸右手,隨手一握,再鬆開時,手掌上已多了幾枚薄薄的玄冰碎片。她也不嫌棄他們的尊容難看,舉步走了過去,將這幾枚冰片攤開了給他們看,同時解釋道:“休要小看這幾片冰,上面附有陰柔、陽剛兩種內力,或三七分,或四六分,或五五分,每片均不相同。它們一入人身,立刻與你們的內家真氣相互衝突,且極難化解。”

  說話之時,冰片在她掌中化開,看起來與尋常的冰毫無不同。

  蘇夜微運內力,將這幾滴水珠蒸乾,又微微一笑,道:“醫者既能救人,也能殺人。最懂得折磨人的人,醫術往往不錯。說起來,生死符不難對付,只要你內功足夠高深,便可如烈日融冰雪,將這幾片冰無聲無息化掉,但你們兩位呢……似乎還沒有這樣的功力。”

  鮮于仇喘息愈發粗重,眼中卻流露出希冀神色。他記得傅宗書手下能人無數,只要逃得過眼前一關,應當可以解決這隱患。

  他們遇襲之時,正在一條山路上,兩邊都是樹林。林中唯有蟲鳥之聲,聽不見半點人聲,自然不必幻想有人發現他們,然後通知官府來救。

  鮮于仇、冷呼兒兩人周圍,只有傷者因疼痛發出的呻吟,並無第二個人說話。葉愁紅仍在處理鐵手的傷,時不時向蘇夜望一眼,看她有何吩咐。其他人聽的出神,隨著她的敘述,在想像生死符之威,不約而同地感到一股寒意。

  蘇夜掃視一圈,似乎看透了鮮于仇的心思,淡然道:“兩位似乎有話要說,我便給你們說話的機會。好啦,你們想說什麼?”

  鮮于仇厲聲道:“你是金風細雨樓的人,鐵手是神侯府的人,十二連環塢卻是糙寇。鐵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公然劫走朝廷欽犯,不怕事情傳到京城,給金風細雨樓帶來滅頂之災?”

  冷呼兒卻道:“我乃傅丞相內親,若被傅相知道,必然饒不了你們。”

  鐵手道:“我之前已卸下官服,如今只是一介糙民,與神侯府、六扇門都無關係。”

  蘇夜一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淡淡道:“你們是有權有勢官老爺,我是無權無勢小女子,豈有不怕之理?但我聽說,只要殺人滅口,使消息不至於傳出去,便可瞞天過海,無懼於他人報復。兩位久居官場,應該也懂得這個道理。”

  她目光有意無意掃過鐵手,又落在那兩人臉上,充滿了冷酷無情之意。她這種既冷淡,又舉重若輕的態度,居然很像蘇夢枕,讓金風細雨樓眾人心頭,齊齊升出似曾相識的感覺。

  鮮于仇亦在看鐵手,忽地冷笑一聲。

  蘇夜森然道:“哎呀,你們覺得鐵二爺在這裡,必定會阻攔我格殺朝廷命官。奈何托你們的福,他如今身受重傷,絕非我的對手。我硬要殺光這裡所有人,他能怎樣?”

  忽然之間,她話鋒一轉,笑道:“我和兩位無冤無仇,犯不上造殺孽。你們只要告訴我,如今戚少商身在何處,有幾路人馬在追捕他,傅丞相給了你們何等指示,我樂意饒你們一命。否則……哼,我人已在江湖,還怕殺人不成?殺官造反,我也不是第一次做。”

  她在金風細雨樓時,明面上和樹大夫一樣,均為醫堂供奉,向來和氣待人。由於她容貌美過樹大夫百倍,更易使人對她心生好感,覺得她不愧是蘇公子的師妹。

  樓中四無、五大神煞對她十分看重,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師餘二人至此方知,她對敵人時,態度與面對“自己人”絲毫不同。冷酷之處直追蘇夢枕,刁鑽處還猶有過之。

  師無愧心想你何時殺官造反了,又想起她當面叫陣,讓六分半堂的堂主出來單打獨鬥,只覺恍若隔世,又覺得果然如此。

  他仍在想,她不愧為蘇公子的同門師妹。這麼想的原因卻和過去有著天壤之別。

  他們正在猜測鮮于仇的反應,卻發覺蘇夜根本沒給他們屈服的機會。她順手兩道掌風推去,重新震盪經脈穴道,再度激發生死符,將他們拋入煎熬輾轉的地獄。

  這次發作的比上次還要劇烈,外表看不出任何損傷,卻令他們生不如死,頻繁以頭撞擊地面,希望撞昏或者撞死,總比這無窮無盡的痛苦好。

  慘叫聲時長時短,驚起林中飛鳥,撲稜稜飛向遠方。眾人均知,她正以雷霆手段,摧毀他們的意志,迫使他們屈服。但他們聽著這叫聲,難免生出同情心與同理心,情不自禁地覺得太過殘忍。

  蘇夜始終無動於衷,並不因求饒而收手。她雙眸冰冷如萬丈寒冰,雖未樂在其中,卻毫無動容跡象。

  鐵手聽她解釋生死符,知道它並不會對人體造成真正傷害,也不消解對方武功,只是一種控制和拷問的手段,比起許多折損肢體的酷刑,已經仁慈不少。

  但他聽到最後,終究於心不忍,主動求情道:“姑娘,你收手吧。我知道戚少商去了哪裡,何必如此對待他們。”

  蘇夜淡笑道:“是麼?這倒方便了。可我偏偏就想請這兩位足智多謀的大人,為我出些主意。”

  第九十二章

  每枚生死符上,附著的內力分量均不相同。蘇夜學會生死符後, 又加以自己的演繹變化, 讓它成為操縱手下的工具之一, 地位猶如三屍腦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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