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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章姑娘離開,其中一個女鬼告訴楚弦月:「章姑娘死後沒多久,她母親便在家裡人的催促下另外改嫁了。前幾年那女人還會來廟裡看看章姑娘,後來另外生了幾個兒女,來的便少了。再後來,他們一家子都搬走了,只留了些銀錢給附近廟裡的師傅,讓他們逢年過節的時候,幫忙到姑娘廟裡掃掃灰,給章姑娘上幾柱香。」

  章姑娘一面恨父親拋棄了她和母親,一面又埋怨母親改嫁,讓她徹底成了個沒著落,無歸處,爹不疼,娘不愛的孤魂野鬼。

  「她娘不愛她怎麼可能花銀子給她蓋姑娘廟?又怎麼會花銀子讓附近廟裡的師傅逢年過節來給她上香呢?」

  「我們也這麼勸過她,她死了,她娘的日子還要過,能對她做到這般已經是極好的了。可是她聽不進去,我們也沒辦法。」

  別過女鬼們,楚弦月飄著與鶴齡回了客棧。

  等回到自己的肉身里,夜已經深了,安娘子還守在楚弦月身前,床邊放了個小灶,幫楚弦月溫著一碗雞湯,以便她清醒過來便能夠喝到。

  楚弦月想,安娘子這樣會照顧人,做她女兒肯定會很幸福。於是便將章姑娘的事情說給了她聽,想聽聽她作為個母親,對此是個什麼看法?

  「你不如帶章姑娘去見見老齊頭的幾個孩子,問問他們對父親帶女人回家是個什麼態度。」

  楚弦月默了,街坊鄰居都知道老齊頭當著妻子的面行那苟且之事,他兒子女兒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沒有來阻止呢?

  看見鶴齡打了洗澡水上來,安娘子便先走了。

  楚弦月起身脫去衣裳,光著身子坐進了熱水裡,鶴齡沒有走,與以往一樣在她身邊伺候。

  楚弦月看著鶴齡,突然問道:「一直都是你在體貼我,滿足我的需求,你需要什麼,我好像不知道。」

  鶴齡想了想,「我大概需要被人需要吧。」

  暗衛是刀,寶刀要有英雄配,跟個好主子,發揮出自己最大的價值,不枉費一身好武藝,就是他們畢生最大的追求了。落難的楚弦月,想要復國的公主,恰好滿足了他的需要。

  鶴齡說:「我覺得你剛剛那番話說的很有道理,只有需要與被需要的愛情才能夠一生一世,你現在需要的我給的起,等你恢復身份後,作為一國公主,你需要的,恐怕我豁出命去也給不起了。到那時候,咱們能做的,就只有相忘於江湖了。」

  楚弦月輕輕眨了眨眼,眼淚吧嗒落進了洗澡水裡。

  「我剛剛在想,如果不是我,而是另一個女子與你日夜相對,歷經磨難,你是不是同樣會喜歡上她?」

  鶴齡伸手給楚弦月擦了擦眼淚,皺著眉頭認真想了想:「應該會吧。」

  明明已經知道答案,但當他親口說出來,楚弦月還是忍不住生氣,猛地一拍水面,激起無數水花。

  在水花中,楚弦月挨近了鶴齡,盯著他的眼睛恨恨道:「你是我的暗衛,是我的影子,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的,身體是我的,你全身上下,從里至外,每一處血肉,每一根頭髮絲都是我的!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要是敢有二心,我就……我就咬死你!」

  楚弦月說罷,還真張嘴咬上了鶴齡的唇,一點兒沒有惜力,狠狠地咬著。

  鐵鏽味盈滿口腔,楚弦月才意識到有些過火,趕緊鬆開,卻不料他反而加深了這個吻,直親得她透不過氣才鬆開。

  「公主還想怎麼咬?」

  鶴齡說著又親了親她的唇。

  楚弦月紅著眼,又往他胸膛上咬了一口,可見她這會兒有多生氣。

  這一口沒有用多大的力,留下一圈牙印便鬆開了。

  鶴齡覺得是衣裳阻礙了她的牙齒,主動解開了衣裳,露出胸膛讓她再咬。

  楚弦月被氣笑了,擦了擦眼角,「你還沒洗澡,身上髒死了,我才不咬呢。」

  「那我這就洗洗,等洗乾淨了公主再咬。」

  第138章 負心債(七)

  鶴齡三下五除二脫了衣裳,然後便跨進了楚弦月的浴桶里。

  他身高腿長的一進來,頓時便將七分滿的浴桶弄得有十分滿了,輕輕一動,就能讓洗澡水晃蕩出去。

  楚弦月問:「我還有話要問你。」

  「什麼?」

  「剛剛考驗中,你怎麼沒躲過姚小姐抱你?你做什麼與她說那麼多廢話?聽到她想與你一夜風流的時候,你停腳了,我看見了,你是不是動心了?」

  楚弦月一連串逼問讓鶴齡聽笑了,笑聲震得洗澡水又晃蕩出去了不少。

  楚弦月又羞又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笑什麼?快點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動心了?」

  鶴齡咬了一下楚弦月的手,趁著楚弦月縮手之時,更將她抱緊了些,「我要說是,公主會如何?」

  「我就知道你肯定動心了!」楚弦月氣得猛打他,打得啪啪作響,眼淚控制不住又涌了上來。

  鶴齡捉住她的手,往她面上又親了兩下:「公主吃醋了?」

  楚弦月小臉兒氣得通紅,眼眸被眼淚浸得水汪汪地,氣鼓鼓地模樣,是鶴齡從未見過的樣子。印象中,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失控過,氣得將所有的風度和涵養都拋了。

  鶴齡頓覺心頭一軟,緊緊將她摟入懷中:「乖,我那時候當真沒動什麼歪心思。下次我一定躲遠點,不給旁的女人近身的機會,也不和她們多說廢話。」

  「可說好了,你要是敢騙我,我既不打你,也不咬你……」

  楚弦月話說一半,停嘴擦了擦眼淚,鶴齡等不及追問:「公主要怎麼辦?」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不要你了!另尋個乖巧懂事,老實聽話的。」

  這下輪到鶴齡生氣了:「公主放心,我定不讓你有這個機會。」

  鶴齡再次吻住楚弦月的嘴唇,然後與她一起沉進了溫熱的洗澡水裡……

  下午太陽沒那麼大了,正好過去尋找章姑娘。

  楚弦月想要試試安娘子的辦法,帶章姑娘往老齊頭兒女家去問問他們對父親招妓這事的看法。

  「老齊頭都已經死了,還問這些個做什麼?」章姑娘不願意去。

  「你難道不好奇老齊頭的子女為什麼不阻攔父親做對不起娘親的事嗎?」

  「父命不可違,他們做子女的哪管得著父親。」

  「那就眼睜睜看著母親受欺負嗎?」楚弦月說起章姑娘昨兒告訴她的事情,「你那時候小小年紀不還用裝病幫你母親嘛,他們都長大成人了,卻還比不上你,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嗎?」

  章姑娘被楚弦月說動了,與楚弦月幾人先去了老齊頭的大兒子家裡。

  大齊在個染坊里做小工,妻子是個繡娘,二人育有四個子女。

  面對幾個陌生人詢問自己的隱私,大齊並不想說,就算楚弦月給他遞金瓜子也不願說。

  於是幾人又去了二齊家裡。

  二齊也是一樣,不願意多言。

  幾人便找到齊家排行第三的三姑娘家裡。

  這會兒天已經有些黑了,三姑娘正在屋門口的樹下給孩子餵飯。三姑娘拿著金瓜子看了看,確認是真的,便點頭同意了楚弦月的問話。<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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