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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冷香蔓延在他鼻尖,紅白衣衫翻飛,林夏只來得及抬頭看遲來雪一眼就被推進了身後憑空出現的裂縫中。

  眼前最後的畫面是漆黑的鎖鏈套上遲來雪的脖頸,鬼魂的手抓住他的腳踝,黑色在紅白的映襯下格外刺眼。

  林夏目眥欲裂,幾乎是立馬伸手:「遲來雪!」

  兩人的指尖甚至都沒有觸到,林夏眼睜睜看著遲來雪被鎖鏈和鬼手拖了下去。

  「……」

  「林夏?」

  「林夏?」

  「……」

  周一的聲音有些急切:「壞了白姐,剛剛只顧著處理那些鬼魂,沒注意看車上,林夏不會讓鬼給弄死了吧?!」

  林夏睜眼時給正扭頭和白荊是說話剛轉回來的周一嚇了一跳,「哎呦!」

  「活了活了!」

  周一激動地晃著他的肩膀。

  林夏回神,自己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靠著車窗。車窗外的風景是座座大山間的公路。

  林夏想起遲來雪,立馬回身看向後排,果不其然,假遲來雪已經消失。

  「別找了,你養的那個妖怪有逆骨,和一群鬼魂糾集在一起要殺我們,被我打傷後逃走了。」白荊一看他剛醒來這樣,不禁皺起了眉。

  林夏搖搖頭,「你們沒事就好,那個妖怪不是我養的,他冒充了我養的那隻狐狸。」

  白荊和周一對視一眼,「猜到了,妖氣都不一樣。」

  林夏簡略說了說自己昏睡這段時間的事,隱去了黑白無常以及遲來雪,只說自己被關小黑屋好不容易出來。

  第33章 我喜歡你

  白荊問:「你知道那妖怪是什麼來頭嗎?能一下子調動你說的,那麼多的鬼魂,還不包括我們在外面遇到的幾個。」

  林夏搖頭:「我之前一直以為他是一隻蜘蛛妖,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很大可能他只是披著蜘蛛妖這一層皮囊。」

  白荊瞭然,看林夏沒什麼異常便招呼著周一坐回后座,三人繼續按原定計劃走。

  林夏垂眼盯著前方虛無一點,心亂如麻,遲來雪被套上鎖鏈的樣子在他面前一幀幀回放。

  那是個夢嗎?

  不像。

  刮過自己臉龐的紙錢和陰冷的風都是那麼真實。

  林夏抬手摸了摸臉,他想回靈眼裡找遲來雪,但礙於白荊和周一就在身邊,他只能嘗試在心裡喚他。

  [遲來雪。]

  「……」

  沒有回應。

  林夏不安地掐了一把手心,疼痛讓他鎮靜下來。剛想轉頭找藉口下車,下一瞬,懷裡就趴了個毛茸茸的東西。

  三條尾巴勾著他的手,仿佛是無聲的安慰。

  林夏摟緊了他,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嚇死我了。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熟悉的嗓音半開玩笑半安慰地說:「我能感覺到你很擔心我,別擔心,我在。」

  林夏少見地沒有反駁,摸著遲來雪柔軟的毛,內心嘆道:「能不擔心嗎,要是你出什麼事了我得愧疚一輩子。」

  「只是愧疚嗎?」遲來雪聲音有些失落。

  林夏:「不然呢……」他話還沒說完,手心一陣發癢,低頭一看,竟然是遲來雪在輕輕舔舐著他手心自己掐紅的地方。

  濕濕滑滑的觸感讓林夏不由低聲驚呼出聲:

  「臥槽?」

  引得白荊和周一都往他這邊微微側頭。

  說實話,經過之前那一出的恐懼,林夏現在對著一人一妖還有些發怵,揮之不去的畫面電影似的咔咔在他腦海里上演。

  「沒事,我抽筋。」林夏甩甩手,對白荊尷尬地笑笑。然後立馬伸手卡住懷裡狐狸的脖子。

  說是卡,其實一點力都沒使,就是右手拇指和其他手指配合一起圈住它的脖頸。

  狐狸毫不費力「掙脫」出來,無辜地仰頭看他,銀白的瞳孔里映著他的樣子,耳朵耷拉著,這也不影響它尾巴各捲住林夏的兩隻手掌。

  「……」

  「別賣萌,沒用。」

  林夏狠心扭過頭看向窗外,然而時不時轉動的瞳孔和緊繃的下顎線已經出賣了他。

  蠱惑地笑聲讓林夏沒繃住,唇邊不自覺的也掛上淺笑。

  「你說你,舔我幹什麼。」

  狐狸表情未變,但耳邊的話卻讓林夏心跳慢了一拍。

  「因為我喜歡你啊。」

  林夏突然變得很忙,看著眼前的狐狸,他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目光亂飄。

  足足過了半分鐘,他才察覺到心跳的恢復。

  遲來雪將頭擱在他手上,半眯著眸子,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上下晃著。

  又過了幾分鐘,林夏乾巴巴地問道:「之前那些鬼魂和黑白無常是真的嗎?」

  「假的,你的一個噩夢而已。」遲來雪很篤定。

  林夏嗯了一聲,又道:「嚇我一跳,差點以為活了這麼多年都當鬼了。」

  他視線望向前方層層疊疊大山後的夕陽,天快黑了。

  天黑後溫度降得很快,好在幾人都有準備。林夏從背包中翻出一條毯子,蓋在身上,也沒忘側邊露出遲來雪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小臂上。

  白荊為了方便開車,只隨意套了件大衣,膝上放了個暖水袋貼著肚子小腹。

  後排的周一則完全沒有感覺,妖怪是不怕這種自然氣候變化帶來的影響的,他們自身有一定的防禦能力。

  林夏也知道,但鬼使神差地,他還是仔仔細細地給懷裡的狐狸掖好毯子邊角,另一隻手伸給他之後就沒再動過。

  這可能就是養寵人的心理,苦了誰都不能苦我的崽。

  林夏還沉浸在「我真是一個合格的老父親角色里」。

  中途短暫休息後,半夜12點,汽車駛進晉城城區。

  看得出來白荊是真的有急事,鋼鐵一般的女人連續開了快十個小時的車,中途只簡單停下休息了幾分鐘。

  沒辦法,林夏沒有駕駛證,周一一個猴妖則容易浮躁,不適合開車,與其開車,如果他有那個能力的話,他嫌車慢可能更偏向舉著車跑。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他和林夏一樣,都沒有駕駛證。

  他外表就是一個孩子。

  白荊現在到了目的地還不能安心睡覺,還得馬不停蹄去辦事。

  林夏在城區下車,與白荊周一分別後在周邊找了個酒店入住休息。

  林夏背著背包,手臂搭著一塊疊好的藍色毛毯子,肩膀上趴著一隻狐狸,在前台開完房間後拿著房卡走進電梯。

  電梯在四樓停下,林夏走出電梯探頭看了一眼,走廊靜悄悄的,頭頂的暖色燈光很亮,腳底下是厚實的深藍色地毯。

  林夏再次低頭查看房卡時,驚訝地發現房間號變成了444。

  他偏頭問肩上的遲來雪:「房間號是444嗎?我記得不是這個啊。」

  「難不成是我記錯了?」

  很可惜的是,由於他拿到卡時只匆匆掃了一眼,並且房卡幾乎是被他一直捏在手心裡,以遲來雪的視角來看是根本看不到的。

  狐狸搖搖頭,遲來雪的聲音響在他耳邊:「我看不見你的卡。」

  路上的顛簸和遭遇的意外已經讓林夏身心俱疲,他現在只想趕緊找到房間睡上一覺。便沒有多想,長長的走廊拐了兩次彎後終於到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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