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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斷結果是:海綿體輕微受損。

  樂野心有餘悸,喃喃了好久:

  「還好沒斷。」

  大夫頗有些年紀,什麼沒見過,但是倆男的,一個差點玩折了,確實少見。

  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沖一看就是「罪魁禍首」的冷麵男人道:

  「年輕人啊,悠著點,別玩太野了。」

  見高大男人「嗤」了聲,大夫還責任心上頭了,懷疑他是不是搞強制,而且躺著的這位看著臉嫩得很,搞不好都沒十八,義正言辭地問他:

  「別怕,要不要幫你報警。」

  樂野被外敷了一層藥,好了許多,又羞又窘:

  「別別別……」

  「你自願的?」

  「……恩。」

  老大夫才狐疑地走了,讓他住這觀察一夜,臨走,還又回頭看了看。

  樂野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一晚上任凌唐問什麼,堅決不答話。

  早上,紅腫的部位看起來沒那麼誇張了,大夫讓護士抽一管血看看,要是沒別的問題,下午就能出院,然後專門強調:

  「靜養十天,懂我意思吧?謹記,別玩太野。」

  直到出院,被抱到了床上,樂野看見凌唐搬了把椅子,抱著胳膊往那一坐,他知道躲不過去了,必須得好好解釋一下他昨晚的舉動。

  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

  「你只親不做,只說沒行動,光禁慾不失控,光撩撥沒衝動,還刻意忽視我的求歡……我……我以為你不行,所以想著……我來。」

  沉默,詭異,凍冰一樣的空氣暗暗發酵。

  樂野縮了縮脖子,等待著堅冰炸裂後的火山爆發。

  冰山靠近,奔涌,沒有想像中的暴怒,凌唐冷笑:

  「你等著的。」

  樂野倏地打顫,捂住後面,卻不小心蹭到前面,又護著前面,手忙腳亂,覺得他這聲笑比火山爆發還恐怖。

  第49章

  接下來一天時間, 樂野都在找被凌唐藏起來的片劑褪黑素,他懷疑買到了假藥。

  他岔著腿,有些滑稽地到處溜達。

  書房裡,屢被打擾工作的凌唐冷眼凝他:

  「怎麼, 還想再下一次藥?」

  他氣到要癲, 這是哪兒來的奇葩, 一想,是自己特好心地撿來的,又無語,只能拼命壓火, 畢竟是當了快十八年的屁也不懂的黑戶,要有耐心。

  樂野縮著脖子, 拼命搖頭:

  「不敢。」

  然後看著冷了一天的臉,樂野好聲好氣地打商量:

  「你後天就走了,就別凶了吧。」

  凌唐摘下眼鏡, 捏了捏眉心, 嘆口氣, 看他片刻, 長高了五厘米, 也結實了, 除了這件事比以前懂事很多, 拼出了自己的事業, 還能保持天真與勇敢,生了點病……

  比誰都好。

  他伸出一隻手,沖他道:

  「過來。」

  樂野於是搖了搖搖粒絨的尾巴,挪過去,被按在另一把圈椅里, 又被颳了下臉頰。

  「五天就回來,等我。」

  「我知道,你說了好多遍,太囉嗦……」

  感覺到看著自己的目光冷了一瞬,樂野住嘴。

  凌唐拉開一旁的抽屜,拿出那瓶褪黑素:

  「這個藥,我早就免疫了。從初中開始重度失眠,從偷吃感冒藥、退燒藥助眠,到褪黑素,後來是安眠藥。碰到你那年,我帶了很多安眠藥,後來都扔掉了,徹底戒斷。」

  「你不准吃,睡不著了給我打視頻。」

  「大多病都由心起,這一年你經歷了很多,大悲不好,大喜也不行,先好好調養身體。我說過的,來日方長。」

  凌唐說了很多,有離開這五天的交待,有對他想要創業的建議和支持,還有對性的引導……

  樂野就自始至終不眨眼地回視,聽得極為認真。

  不過,他有自己的思考和疑問:

  「我查過了的,生病不太影響……適當的……可以。」

  於是凌唐用手指捻了下他的耳垂,隱隱帶笑道:

  「恩,我是打算的,但你一次肚子疼,一次腫了……」

  「別說了!」

  樂野打斷,這人怎麼太壞,什麼意思,現在是怪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還不是他太磨嘰,要不然自己怎麼會欲速則不達,結果現在真腫了。

  正腹誹,手裡來電,號碼歸屬地:杭州。

  樂野接起來,短短一分鐘內,表情變化很豐富,從期待和驚喜,到隱隱的焦慮和不自在,最後呼了口氣。

  凌唐看在眼裡,問他怎麼了。

  原來是活動組委會請每位獲獎人拍一小段生活,三十秒到兩分鐘都可以,主題是「木雕背後的故事」。

  「怕出鏡?直播那樣就很好。」

  樂野咬著下唇,遞過去一個「那不一樣啊」的眼神。

  凌唐覺得好笑,就沒見過樂野有真正尷尬的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無論對他,還是對木雕,向來自信滿滿。

  「你設計台詞,劇本,找場地,掌鏡……」

  「你幹嘛?」

  「我……我當個提線木偶。」

  夜深了,凌唐勒令他早點睡覺,兩分鐘的視頻不需要熬夜準備,並嚇唬人,睡眠不足影響某處恢復。

  樂野立馬攤煎餅似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急吼吼地醒了,又去拍凌唐:

  「你真心大啊我的哥,一點都不操心我的事……」

  在凌唐惺忪漸顯冷冽的目光中,樂野跳下床,岔著腿快速而滑稽地逃去了洗手間。

  「慢點,穩重。」

  他聽不見,趕緊收拾自己,悄悄抹藥,回來後見這人才慢慢悠悠地起來,免不了急切,又催。

  凌唐沒說話,遞給他一張紙,讓他「噓」。

  樂野走馬觀花地看完,訝異地抬頭,心裡一下子被灌了蜜般,撅著屁股,掛上凌唐的脖子。

  昨夜他睡著後,凌唐就已設計好了拍攝腳本。

  場景一,阿勒泰市文化宮。

  場景二,阿勒泰市醫院旁邊的林蔭小道。

  場景三,茹扎村小院。

  場景四,村東白楊林。

  從甘到苦,從榮耀到摸爬滾打,從今天到昨天,從成就到夢的起始……短短兩分鐘的倒敘,便是樂野走過的所有。

  樂野很是觸動,翻來覆去地看,又跟他討論細節,恨不得立即出去拍攝。

  「下午吧。還疼嗎?」

  「不疼了,我感覺也不腫了,要不你看看?」

  「……」

  凌唐不用看也知道他好多了,他岔腿的幅度都小了很多。

  吃完飯,他們先去阿勒泰市文化宮。

  樂野雖然從沒去過文化宮,甚至都沒聽過,但他的作品走進文化宮,並永遠地被小孩子們注視、欣賞,這意義大於文化宮本身。

  是他第二個獲獎的作品,新疆本地舉辦的賽事,應阿勒泰市政府的邀請,他把自己的作品贈給了文化宮。

  白樺林和落日。

  創新度不高,但這對阿勒泰人來說,情懷高於一切。

  他們吃過午飯,按照同文化宮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

  這個場景沒有對話,也沒有自白,只是樂野靜靜凝視自己作品的背影。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假,索性當回憶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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