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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犯一頓,剛要說不感興趣,白硯又說:「他們都叫我鹽鹼地,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叫嗎?」

  他皺緊眉頭,因為那份自信,丟掉了自己話不多的原則,問:「難道因為你是小娘們?」

  白硯咳了咳,細聲說:「你近一點,我告訴你…」

  他料定白硯使不出什麼花招,毫無防備的俯身,殺機只在那一瞬,尖刀劃破脖子,溫熱的血飛濺在白硯臉上,讓白硯眯了眯眼,動作利索的從他身下滑出。

  「你…」他捂著脖子,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了原有的計劃,摸不准脖子上的傷口有多深,怕失血過多,他立在原地,像一個新立的墓碑。

  白硯抹了把臉,胖周死後他就隨身帶美工刀了,不為別的,就因為人心不可測,他要保護好自己。誠然殺人犯出現的瞬間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力量的懸殊讓他拋出自己的恥辱,多可笑,最不願意承認的綽號從他自己嘴裡說了出來。

  白硯站在大道上,他還不能跑,如果那個殺人犯追上來,他鐵定跑不過,現在刀在自己手上,那麼刀就不是刀,而是生的希望。

  「好,好!」殺人犯鬆開脖子,自認倒霉道:「陰溝裡翻船,沒想到我也有今天,不過就是死,再拉你一個墊背的,也算賺到。」

  白硯看他緩步走過來,握刀的手一直在打顫,再來一次,只需要再來一次,劃破動脈就好了。

  浮雲飄散,銀月一下子明了起來,落葉在地上滾出沙沙的聲響。白硯雙手握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準備一擊致命。

  鐵鏽味飄在空氣中,風大了起來,白硯看見他撲過來,刀劃在他手臂,他滿不在乎的挨了一刀,隨後鷹爪般的鐵手又再一次鉗住了白硯的脖子。

  白硯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氣運可能就到這兒了,就在他逐漸喪失意識的時候,脖子忽然輕了。他開始猛咳,劇烈的吸氧,飄忽的眼神看到正在對峙的兩人,魂一下子附了體!是辛梁星。

  辛梁星用一種幾近殘忍的手段撕裂了那人的傷口,他甚至要抽出筋來,卻被白硯叫住,「他不能死在我們手上!」

  辛梁星點頭,仍是不解氣的把拳頭落在他身上,滿是力量的拳頭打鬆了他兩顆牙齒,鐵鏽味兒更重了。

  「去拿繩子,把他捆去派出所。」辛梁星又分別打在他頭部,只為了把他擊昏,方便控制。

  白硯突然說:「把他丟在這兒,我們走,行嗎?」

  辛梁星抬眼看他,他好像被嚇得不輕,嘴唇發白,眼神空洞洞的。

  「行,但是都抓到這個王八蛋了,再讓他跑了,禍害別人怎麼辦?」辛梁星還是想管的。

  白硯蹲下,有些崩潰的抓著頭髮,說:「可是他快死了,他脖子上的傷口是我劃得,萬一被問起…我…」

  辛梁星沒所謂道:「那他脖子上的口還是我撕的呢,這叫正當防衛,別怕。」

  白硯手有些抖,去探地上那人的呼吸,只覺微弱,好像他下一秒就會死掉。

  「別管了,我們別管他了。」白硯拽辛梁星的衣角,只想從這裡逃走。

  辛梁星給了他一個擁抱,說:「回家,去拿繩子,快點。」

  他們要趕在這人咽氣之前先把他送到派出所去,麻繩長一米五,白硯捆住他的脖子和雙手,余出一截,讓辛梁星栓牲口一樣把他拴在了三輪車上。

  去派出所的途中,辛梁星不忘用巴掌把他扇醒,叮囑道:「醒醒,這口氣可先別咽,最起碼也要等進了牢再咽。」

  他翻了個白眼,後槽牙咬的咯咯響。

  白硯害怕被追究責任,辛梁星寬慰道,「今晚就做無名的英雄好了。」

  等到了派出所門口,白硯才明白辛梁星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黑透了,人早下班了,只剩一個值班的坐在警衛室看報紙。辛梁星把人丟到門口,撿了顆不大不小的石子,站在遠處,用彈弓把警衛室的玻璃給打破了。

  啪的一聲,塵埃落定。

  他們帶著一身的血污,奔跑在鋪滿清輝的道上,辛梁星拉著他的手,迎著獵獵風聲,揚聲道:「私奔吧!」

  「好。」

  完。

  第49章 番外一

  買黑白電視機那年,辛梁星還在給人打工,有段時間總是醉醺醺的回家,到了家倒頭就睡,白硯在一家中小型企業做會計,兩人換掉原先頂樓那間窄小的房子,租了間兩室一廳的屋子住。牆皮總是會隨著開門關門而脫落,於是辛梁星每天都要和白硯比賽誰關門的聲音輕,誰把牆皮弄掉了,誰就去做衛生。辛梁星玩兒這種遊戲就沒輸過,一周有三天白硯都在做衛生,做到看見辛梁星在家打赤膊擰螺絲模型,他心理就不平衡。

  辛梁星正擰螺絲,後背一熱,白硯蓋上來,用臉頰滾他後頸的骨頭,呼出的熱氣兒盡數招呼在他裸.露的皮膚上,明知故問道:「在幹嘛?」

  辛梁星:「什麼都干,就不做衛生。」

  白硯埋頭咬他,尖尖的虎牙研磨微鹹的皮肉,含糊不清地說:「你都不說讓讓我。」

  辛梁星低笑:「癩皮狗,怎麼還不願賭服輸了?」

  「那牆皮你不碰它自己都能掉,一周打掃三次衛生也太多了,兩間臥室,一個廚房,一間客廳,還有陽台你種的花兒,都要我打理。」白硯用鼻尖抵他硬邦邦的肩膀,嗅到淺淡的薄荷味兒,他剛洗完澡沒多久。

  辛梁星把螺絲刀一放,勾手掐他的胯骨,大拇指深陷,聽到他極短的喘息,猛地轉身把人壓藤椅上了。

  「兩間臥室是不是就一間住人?剩下那間放你的書你的皮箱你的衣服還有你去市場彈的幾條棉被,這屋子壓根就不用打掃,廚房哪次不是我用完就收拾的,要你擦桌台還是要你洗鍋碗瓢盆了?主臥那麼大一張床,能掃的地有幾平?是柜子你擦了被套你洗了還是檯燈你抹了?」辛梁星審視著他,看他心虛的眼珠子亂骨碌,繼續道:「陽台是誰的花?誰一天到晚看些有的沒的書就在我跟前又是羅曼蒂克又是風花雪月的?」

  白硯縮脖子,小聲制止:「你別說了。」

  辛梁星握他後頸,短暫的討伐結束,拍拍他的臉說:「自己玩兒去。」

  白硯不樂意了,用腳背勾他的腰。辛梁星只在工作頭一年瘦了些,後頭又都練回來了,肌肉鼓脹出的線條健美,腰腹有力,白背心貼出結實有料的身架,這種人穿什麼都惹眼。

  「你這周老在外頭喝酒,我都等你到十一點,你一回家就睡覺,白天見不著晚上睡覺都睡不到一個被窩,現在連休息日都不理我啦。」白硯抓住他的手臂,綿綿的掌心更像是撫摸。

  辛梁星斂眸,他這周應酬是有點多,男人嘛,上了酒桌,就跟轉動的齒輪似的,身不由己的在被推著走。

  他忽的想到什麼,攔腰抱起白硯,把人往臥室抱。

  白硯一雙眼晶亮,笑嘻嘻的問:「要來了是嗎?」

  辛梁星乜他一眼,掀開被子上床說:「抱你睡一會兒,這周有點忙,忘記抱你睡覺了。」其實不然,辛梁星知道白硯睡眠質量差,大多時候會驚醒,問了幾次才知道是當年田間落下的心理陰影。

  辛梁星把他納進懷中,轉眼已是兩年後的又一個秋天了,午後的秋光聖潔,透過窗欞,讓空氣中的微塵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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